第五十一章欲亂桃源(七)


    昇息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好酒好肉已是吃了不少了,頓時覺得有些懶懶的,索性登上一個高山上去歇著,也順便看看周遭的情況是怎麽樣的。他這一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待他醒來時,已被一群人給圍住了,虹欣兒看著他說道:“你是誰,怎會出現在此處?”


    原來昇息臥著的這片山頭便是天葬山了。虹欣兒奉白澤之命清理出一條上山的秘密通道,沒想到碰到了這麽一個敢在此而眠的男人,心內也是大驚不已,眾人兵刃圍剿之下竟也不半分懼色,看來此人來曆肯定不簡單,不由得再次詢問到:“你到底是誰?可知此地是什麽地方?”


    昇息精神還沒緩過神來,頭也不抬,隻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懶懶地說到:“怎麽了,難道這片山頭是你家建起來的?”


    虹欣兒見此人傲慢無禮,不如有些來氣,自己在閣內那般地位哪敢有人對自己不敬,這人如此這般放肆隨意,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得給他點顏色看看。


    昇息見她這般,也隻笑笑,看她能拿自己怎麽辦。看著她命人向自己砍來,隻對著地麵勾勾手指,這些手起刀未落的甲兵便已被地下突然鑽出的百足蜈蚣給刁了起來,被頂起來的小兵們被這突如其來的妖怪給嚇了一跳,那被蜈蚣叼著的人們流著血在高聲唿救著,虹欣兒施法相救,但對於蜈蚣堅厚的肚甲而言根本毫無作用,眾人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血肉被嚼碎化作漫天紅雨從天而降。


    忍者們陸續向前攻去,卻根本傷不了這百足蜈蚣分毫,更別說接近昇息半分了。


    虹欣兒忍著空氣中彌漫開來的惡心血氣,聯合眾忍者們發動了顯魔血輪陣。其中一忍著以身獻祭,一刀戳進自己的心髒內說到:“為閣主效忠,千秋萬代,萬死不辭。”


    眾人用他的血將蜈蚣和昇息圍圓而動,眾人呈三十六星圓環鎖住昇息和大蜈蚣讓它們出不了陣,而後又大聲地吼道:“天潤地霰,巫玄機度,以血照臨,參事孌鏡,血魔降臨......”


    昇息狡黠地抬眼笑道:“嗬嗬,有點意思,我就來會會他。”


    說完,昇息看了看滴在自己身上衣服上的血液,心裏突然覺得十分不舒服,看著眼前的大蜈蚣就是一掌猛打進它的胸膛,掏出它的心肝說到:“竟然弄髒了我的衣服,無知的蠢貨,就拿你的血來幫我染**。”那百足蜈蚣瞬間尖叫著倒在了地上,百足在地上仍然不平地動彈著,持續了一段時間之後便再無聲息。


    虹欣兒笑著罵道:“愚蠢的無知小輩,等著受死吧。”顯魔血輪陣要求很多,血越多你將要麵對的對手也就越巨大,這時,虹欣兒身邊的忍者們開始不斷地自殺了,那鮮血源源不斷的以一種詭異的流向匯集起來流入血輪陣中,讓整個陣看起來詭秘恐怖。等到虹欣兒身邊的忍者隻剩下兩三個時,血液也達到了一定量,周遭的一切都開始變化了,顯魔血輪陣在地上快速地旋轉發著紅光,一個流著血的浮島從地下慢慢升起,那滴答下來的血最後化為岩漿慢慢凝成人形,一個麵目猙獰全身留著血的魔怪就這樣站在了昇息麵前。


    虹欣兒恭敬而歡喜地躬身道:“恭請血魔神,請魔君為吾等掃除障礙。”


    昇息看著眼前升騰著冒血的魔怪,嘴角掩飾不住地竊笑了起來,最後幹脆哈哈大笑著說:“血魔神?嗬嗬,我說這麽多年來怎麽一直在魔界找不到山荒血煞鬼合父你的蹤影,原來是跑到外邊來積攢力量了啊。”


    合父對眼前的昇息也是頗感意外,但心裏早就料想過有這一天,所以並不有多驚訝,隻張著嘴吐息了一口氣,鄙夷地說道:“弑父食鬼,煞心不治,四合八荒院出了你這麽個怪物也是夠奇了。”


    昇息滿意地看著他,笑著說道:“合父說笑了。想當初你也是與我父親並駕齊驅的魔界尊神,連我小的時候都要叫你一聲“合老”,想不到如今竟然要淪落到靠這些低等的凡人血來幫助修行,看來你這些年離開了魔界後確實混得不怎樣啊。”


    合父身上流著血碰到的地方已經是寸草不生了,他看著一旁的虹欣兒和眾忍著們說道:“迴去告訴你們的主子,怪物來了,要他小心防範著。”


    昇息看著虹欣兒領命帶著眾忍著離去,笑著說道:“合父還真把自己當成主人了呢,沒我的允許怎麽能有人離開我的視線範圍內呢。”


    隻見昇息五指收緊成拳,向前猛地一擊,他身後便有三隻朱紇鷹朝著虹欣兒的走向飛撲過去。接著,他轉過頭看著麵前的合父說道:“既然閑雜人等都走光了,我們也該來算算我們之間的那筆賬了。”


    合父嗤之以鼻的說道:“看來淵垢和慧邪那兩個老家夥這幾年都沒好好管教你,就讓我來想想你該怎麽死在我手裏。”


    昇息微低著頭,邪魅地笑著說道:“這些年你隱藏的也已經夠久了,就讓我來親手結束掉你們這些不肯讓位的老家夥的破落時代好了。”


    昇息閉著眼老轉了一下頭,身上的衣服便換成了那件陪他笑傲征戰的青玄斂思甲,手上也幻變出一把閃著清光的天君劍,再配上他陡然飄散的青絲和邪魅的怪笑,活脫脫一個美極的地獄羅刹,讓人忘之生寒。


    合父也一聲咆哮,將自身流動的血液一下子改變成了滾燙的岩漿,然後自胸中取出一根肋骨化為骨離劍,用舌頭舔舐著劍鞘說道:“親愛的骨離,能讓你出鞘的對手終於出現了呢,讓我們痛苦的玩一場吧。”


    二人都認真了起來,昇息的天君劍一聲清冽的吟想,這場戰爭便開始了。這是魔與魔之間的戰爭,高手過招,間不容發,稍有閃失便是形銷骨立,魂耗魄喪再無依了。


    阿墨在龍櫻池突然感覺到一股鬼魅的氣息,心中不由得一陣涼寒。他在幻夢逐影樓的仙劍閣劍塚裏呆了這麽久,這種鬼魅般的劍氣一般隻有在打理魔劍常生周圍的靈力台時才能感受得到,而今竟然這般強烈,想必是有什麽魔性之物在附近,可為何自己來了如夢庵這麽久,到剛才之前為止什麽都沒感受到呢。他看了看一旁安靜躺著的龍鱗劍,既然龍鱗劍都沒爭鳴抖動,說明於我們並無大礙吧,就這麽隨他去吧,想到這裏不禁輕笑了起來,自己早已不是劍塚之人,又何必操這份閑心呢。


    雪陽見他有些異樣,不由得爬到他的身旁替他揉著肩背,在耳邊輕聲說到:“怎麽了?這溫泉水還不能讓你舒心嗎?又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呢?”


    阿墨被雪陽的指法揉捏得十分舒爽,不由得忘了剛才的憂煩,嘖嘖地說道:“哦,再用力點,好舒服哦。”


    雪陽笑著將靈力集中在五指之間,用手指按壓著他的肩井穴,讓他硬邦邦的肩膀逐漸放鬆了下來,緊接著再用手指按壓著肩胛骨正中央的天宗穴,讓阿墨一下子就有種要飛騰起來的暢快淋漓。


    範元也學著給世謹言揉捏著,因為找不到竅門,所以被謹言責備著一會兒重一點,一會兒輕一點的。雪陽笑著對範元說道:“嗬嗬,想學按摩嗎?我教你啊。不過得先拜師。”


    範元想了想,噘著嘴說道:“我才不要呢,要拜我也是拜藥王孫孫為師,那樣才夠風**派,要是拜了你,指不定你這古怪脾氣會把我整成什麽樣呢。”


    阿墨淺笑道:“呦,小家夥誌向倒挺高的嘛,不過你見得到藥王嗎?還不如先跟他學著,到時候再去百草崖拜師唄。”


    範元聽著有理,歪著腦袋想了想說道:“嗯,也對哦。不過我還是想拜藥王。”


    阿墨哈哈笑著說:“嗯,有誌氣。”接著,他轉頭看著雪陽說:“你被嫌棄了呢......”


    話還沒說完,雪陽就用力在阿墨的後背上按壓著,硬生生讓他把話給收了迴去。阿墨也隻好閉嘴享受著他的按摩了。


    這裏的一切都是這麽美好,可是沒人知道山下卻已是另一番光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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