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貫通朝著自己走來,散盡水兵,玉煙心裏其實是早有考量的,此番示弱隻是為了測試而已,如果此人真是那當家建仁所養的,那麽自然會認識火麒麟之印,如果不是,那必是妖魔入侵劍塚盜劍所化,自己必須除之而後快了。阿墨擋在玉煙的前麵說道:“你要幹什麽,小娃娃。”


    小貫通不滿的說:“滾開,小蛟龍,我是來拜樓主的,你來瞎攙和什麽。”


    隻見小貫通向玉煙拜了一下,言語懇切乖巧地說:“在下是天水林的水晶童子小貫通,參見新樓主。”


    玉煙笑道:“果然是識得這火麒麟的。”


    小貫通深深的說道:“因為方才以為樓主和這隻蛟龍是誤闖進來的外人,所以才出手相阻攔的。還請樓主見諒。”


    玉煙抬眼看向四周退去的水兵們,收起了火麒麟,說:“無礙。你我年齡相差並不大,但是我功力比你深長幾百年,你就叫我姐姐吧,我叫你弟弟。”


    小貫通欣喜地說道:“是,玉煙姐姐。”


    阿墨在一旁心裏那是不爽啊,這個小娃娃一上來就是姐弟相稱了,叫的還那麽親昵,真讓人窩火。小貫通不失時機的給他個白眼,阿墨心裏那個氣哦,真想上去教育他一下。


    玉煙看著這守衛劍塚的一對冤家,說道:“好了,別玩了,貫通弟弟可知這天水林閱劍台有何人來過?”


    小貫通正色道:“我乃是當家建仁悉心凝華幻化出的天水林的整個化身,這裏的一切都歸我管,所有來人我都會審查。這些日子都無人到訪了呢,真是寂寞死我了。”


    玉煙摸著他的頭繼續問道:“那你知道這裏都有什麽人來過嗎?”


    “除了建仁當家和謝天熊以外就沒別人了。”


    “果真如此?”


    “也不全是,有些我不知道名字的就不算人了。”


    “......”


    “確實啊,很少有人能進來的嘛。當家也不給我介紹,我哪管是誰呢,隻管做我自己的事。”


    “那你能告訴我這裏除了建仁和謝天熊外,一共來過多少人嗎?”


    “除了你們兩個外,還有三個不知道名字的。”


    “你在這是幹什麽的?”


    “我是這裏的化身啊,全部的化身,隻要我死了,這裏就會倒塌成為水庫,甚至沒人會知道我曾經存在過。”


    “你是說,到現在為止,你一直呆在這嗎?”


    “是啊,我不能離開此地的,見光後會被曬得煙消雨散。”


    “你是水做的?”


    “我是冰做的,人間西域貢山之巔的千年寒冰小貫通是也,很酷吧。”


    “確實是冰肌雪膚,很是好看呢。”


    阿墨不失時機的做嘔吐狀,示意自己聽不下去了。小貫通見狀朝他吐口水槍,二人鬧的不亦樂乎。玉煙環顧了下四周,這裏的一切似乎都是水做的,透過垂掛的水麵都可以看到自己的倒影所在。


    阿墨停止了打鬧,揪著小貫通的耳朵說:“還不快給樓主介紹介紹這裏,小屁孩。”


    小貫通哼哼地說:“就你乖張,哼。樓主請站到這邊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天水林。”


    小貫通飛躍起來,雙眸閃動,自空中翻飛連環撞擊連接著各個水柱,水花濺起的激蕩幻化出各種水泡,在室內偏光的照耀折射出美妙的光暈,給人異樣的動人美感。玉煙隨手接住飄來的氣泡,上麵閃現著不同的景象。


    小貫通停了下來,對玉煙說道:“樓主請看。”


    隻見小貫通剛才連接的水柱呈圓狀連接成形,水邊聯結成各色鏡麵,上麵各種人像輪轉,玉煙和父親謝天熊竟然也在上麵。


    玉煙不解地問道:“這是幹什麽?”


    小貫通嘻嘻的說道:“既然是閱劍台,自然是收錄各色劍士和鑄劍師了。那些尚未迴歸劍塚的名劍或被借出的名劍都會在我這裏顯示,還有古今中外的各色優秀鑄劍師。好比您和您父親,都是一等一的鑄劍大師呢。”


    玉煙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剛才還對我們大打出手?”


    小貫通裝委屈地說道:“這不是為了以防萬一嘛,世上假人假貨太多,我怎能不試試就輕易相信呢,您說是吧。”


    玉煙笑著說:“知道了,繼續說你的吧。”


    小貫通繼續說道:“這古代的事我就不細說了,隻說說現今您該知道的事吧。”


    玉煙點頭:“正合我意,看看這個時代我該知道的事。”


    小貫通點頭躬身,撞破鏡麵又等它們重新自動縫合,才說:“現在我要說的您可要記好了。自從仙、佛、道三界隱遁消失於時間之海後,仙界的名劍我們就無從到手了,連同已有的幾把仙劍也靈力消耗殆盡,可謂損失慘重。如今我們又因建造我這天水林而外借了四把劍,從剛才的攻擊得知龍鱗劍已迴來,也就還剩下三把在外麵了。”


    玉煙打斷到:“你是說,如果對方不拔出劍鞘使用,你就無法感知劍的所在嗎?”


    小貫通無奈的點頭:“確實如此,我現在才幾十歲,法力低微,根本無法感知到天下全部信息。隻有等到對方用劍了,我才能感知到。但是隨著年紀與功力的增長,我的感知力也會逐年提升,到最後我就可以知道一切了。”


    玉煙苦笑地擺擺頭,阿墨憋了他一眼,說:“還以為很厲害呢,不過到底是個小屁孩,能力也還有限啊。”


    小貫通不服地哼哼了幾聲,繼續說道:“不過對於鑄劍師我可是可以感知到全部哦。像是樓主您就是一等一的個中高手呢。”


    玉煙笑而不語,阿墨看著這如秋水般的淺笑,期待著看著小貫通。


    小貫通嬉笑著說:“前樓主可謂是個中鑄劍能手,所以教有天賦的樓主您自然綽綽有餘,正可謂虎父無犬子嘛。”更何況您還是個母的。


    玉煙問道:“當今之世,能稱得上是大師級別的有幾人?直說無妨。”


    小貫通不好意思的說:“您至多隻能算小有名氣,雖所做所煉化的都是精品,但畢竟曆練不足,感知和觀察力都很低,對劍的形製性能把握還不夠,缺乏一心鑽研的動力,所以隻能和騰炎樓的流觴一樣,算是半個工匠。在其他幾方勢力中,能算得上大師的也隻有清玄教的碧鬆掌門,以及人間隱士歐冶子的第32代孫落紅。其他的都隻不過是普通的鑄劍師而已。”


    阿墨看了眼玉煙,安慰地說道:“不用擔心,以後還可以慢慢精進,大師還是需要一定的時間慢慢鍛煉出來的。”


    玉煙笑道:“我又不是專業以此為生的,怎會在意這個。不過小貫通,現在在劍塚外的名劍有哪些,多大的殺傷力?”


    小貫通說道:“確實,還有三把租借在外,分別是血凝刀,茶音槍,還有刺露劍,都是極厲害的兵刃,加之大師們不斷鑄造打磨還未現世的兵器,估計十年內會有二十多把左右。”


    玉煙“恩恩”的點頭,最後看向小貫通說道:“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上一次當家建仁來此是什麽時候,你和他都談了些什麽。”


    小貫通飛身進入水鏡說道:“談了些什麽我還不能告訴您,不過,距當家上次來確實有些時日了,沒記錯的話,好像是去了常納海找尋為我固元培根的火水晶花,估摸著時日應該是早就迴來了的,不會出了什麽岔子吧,你們來難道是來尋他的?”


    小貫通見二人不語神色緊張,小貫通在水柱間快速穿梭,急切的問道:“難道當家真的出了什麽事?不會的,當家才不會有事。”


    玉煙安慰道:“當然不會有事,我們現在隻是來找找看有什麽線索而已,並不能肯定他出事了。如果真有事我們自會想辦法的。”


    阿墨也附和著說道:“你先冷靜下來吧,我相信以當家的本事是不會出事的。”


    小貫通怒道:“哼,你也是常納海出來的,要我如何相信你,你們這些深海王族壽命極長,什麽時候管過別人的死活。”


    阿墨也有點被惹急了,剛想開口罵,玉煙連忙拉住他前傾的身子,說道:“小貫通不用急,我們自會想出辦法的,以幻夢逐影樓和劍塚的交情,我們怎麽會置身事外呢。現在隻是情況不明而已,也許當家半路偶遇舊時好友去哪飲酒品劍也說不定。”


    小貫通聽這話在理,也便消停了點,對玉煙說:“姐姐可一定要找迴當家爹爹哦,不然我就生氣了。”


    玉煙笑道:“好的,我一定幫你把爹爹帶迴來,你也在此好好修煉吧,等當家迴來時一定會更喜歡小貫通的。”


    小貫通“嗯嗯”笑著,對玉煙和阿墨說道:“如此甚好。看你們並不壞,該說的我也都說了,就順道送你們出去吧。”


    說我呢,他不停地轉動身子,聯動水柱,濺起的水花在玉煙和阿墨之間呈螺旋壯盤旋上升,頂部洞口開合之下將二人送迴了建仁的房間,隻聽見小貫通在底部幽幽的說道:“一定要找到爹爹,告訴他我一直在這等他迴來。”


    二人被噴迴到了房間的床上,隻見玉煙的金絲束腰裙和窄袖短薄衫滑落,香肩外露美背盡顯,發絲散亂地披在身上,眼神迷離朦朧,阿墨看了是熱血沸騰,不禁咽了幾下口水。玉煙迴過神來才看到阿墨貪婪注視的目光,連忙整衣起身,穿戴整齊。阿墨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從床上起來,羞羞地說道:“我什麽都沒看到,都怪那小貫通亂噴水。”


    玉煙羞惱道:“好了,什麽都不準說出去。”阿墨識趣地閉上了嘴,跟隨著玉煙出了洞口。


    在房間外的白狐看著眼前的這上古神卷,心想這東西隻在爹爹的傳說裏聽過,怎麽就出現在這了呢?看來這劍塚當家建仁手段不俗,能把這玩意弄到手還真不簡單。等到它打開卷軸的時候,腦內一下子就死機斷片了,心裏那個鬱悶苦惱煩啊,這白癡書卷上怎麽什麽字都沒寫呢,不可能啊,我這麽費勁才取出來的怎麽能什麽都沒有呢,真是......這玩意不會是忽悠我玩的吧!唉,算了,不管了,先收著再說,不拿白不拿,保不準哪天自己就發現了其中的秘密也說不定,到時候可就天下無敵誰也不怕,也不用姐姐一直保護了。


    白狐剛收好時,又在屋內隨意地轉轉,看了看各名劍,心情早就被掩藏在懷裏的古卷卷走了,現在不過是裝樣子給阿墨看而已。


    沒等多久,玉煙和阿墨就高興地出來了。白狐歡喜地迎上去說道:“姐姐,你可算出來了,這裏真是太無聊了,和我想象中的一點都不一樣啊,真是無聊死了。”


    玉煙安撫的摸了摸她的手,說道:“乖乖,我們馬上就出去了”,接著轉身對阿墨說,“我跟你說出去看看的事,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阿墨看著玉煙的眼睛,堅定地說:“我要出去,我不想再呆在這劍塚守著這空塚了,求樓主成全。”


    玉煙歎道:“決定了就不要後悔,外麵的時間很精彩,也很無奈,你隻需謹記,不為繁華易素心,。”


    阿墨聽到最後一句莫名的頓了一下,好像前生今世約好的一樣,是在何處聽過這句


    話呢,一時也想不起來,腦袋輕微地有點頭疼,也不細想,就這樣帶著玉煙和白狐出洞了。


    三人哧溜地來到了洞外,白狐小心翼翼地整理著衣服,以防古卷掉出來。玉煙和阿墨對視著,阿墨點頭,玉煙便開始了結印。隻見她解手沉吟,在洞口外分省建咒,把結印放在阿墨的龍鱗劍上,並對他說:“你若想迴來,隨時都可以,除了擁有特殊信物之外的,其他人是萬萬再也進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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