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老老實實在芙蓉殿養好了傷,待到能活蹦亂跳了,立馬叫上知語拿上風箏去禦花園裏逛逛。


    爭寵第一步:走近敵人。


    禦花園屬實很大,蘇言繞到腳酸也沒遇見一個妃嬪。園中開著很多這個時令不該盛開的花,蘇言靜靜走過,心中思緒萬千。


    皇帝是天子,天子無論做什麽都理所應當,無人置喙。天子想叫人死,那人便可以無聲無息地消失;天子想叫花開,管它是國色牡丹還是淩霜臘梅,都得奉旨綻放。


    花枝低垂,香風細軟,捎來幾聲笑。


    嬌嬌媚媚,脆如山泉。


    蘇言抱著風箏穿過花叢,原來是兩個美人在打秋千,煙霞色的宮裙在空中蕩成一抹彩色的雲。軟緞繡鞋從裙擺微微露出來,小巧可愛。


    【大大,你哈喇子流出來了……】


    蘇言迴神,當真用手抹了抹嘴角,一片幹爽。她哼了一聲:“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嘛!”


    美人見了她,慌忙停下秋千,滑下來向她行了禮,原來她們是清美人和琅才人。


    “姐姐身體好些了嗎?”清美人盈盈一笑。


    櫻唇皓齒,明眸善睞,看的蘇言心都軟了:“好了好了,大好了。”


    她抱著風箏問:“要一起去放風箏嗎?”


    兩人麵麵相覷,顯然是不敢,畢竟蘇言位分遠在她們之上。蘇言也沒有強求,同她們說笑了兩句便又往前走。


    “女孩子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生物。”蘇言甜甜地說。


    係統提醒道:【大大,你還要爭寵。】


    蘇言眸中笑影更濃:“爭寵也要看對象嘛,剛剛那兩個疼還來不及呢!”


    【……你這個海王。】


    蘇言自己放起風箏,風和日暖,她身上的淺綠色宮絛被風吹的翩然飄起,有一搭沒一搭地拂在水色裙角。


    她張弛有度地拉著線,沿著鵝卵石小徑一直跑,被一束花叢遮掩住視線,拐角過去猛不丁撞到一個男子身上。


    這一瞬間,蘇言能聽到鬢發間的釵環叮當作響,陌生的男子氣味衝入鼻端。


    不是蕭燿。她第一時間得出這樣的判斷。


    “主子!”知語驚唿一聲快步追上來。


    蘇言穩住身形,被知語攙著往後倒退數步,定下心來以後抬眸望去,看見眼前人的模樣——


    挺拔高大,深目高鼻,目光森冷,玄色繡銀線的衣袍在日光下泛著冷冷的光芒,說不出的陰鷙。


    她覺得這人有些眼熟,卻想不起在哪見過,不知該如何稱唿,隻好低聲說了句:“抱歉。”


    他看著她細白的手拽著風箏線,嫩生生的指腹被勒出一道深刻的紅痕。


    “風箏線利,小心割傷了手。”


    說了這麽一句,他從她身邊繞了過去。


    蘇言呆立良久,扭頭問知語:“你知道那是誰嗎?”


    知語亦是茫茫然:“主子都不知道,奴婢更不知道,不過能在禦花園中隨意行走的男子,不是王爺就是皇子……”她與蘇言對視一眼:“哦,當今聖上還不曾有皇子。”


    蘇言望著漸漸遠去的一點銀光。


    王爺?


    先帝膝下九個兒子最後隻活下來三個,其中一個久病纏身養在紫禁城外,那麽剩下那個……


    她瞳孔一縮。


    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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