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銳迴到家,停好車準備走的時候看見副駕駛座上躺著一個東西,他拾起來,是一隻紫格子的蝴蝶結發夾。


    秦銳下了車走出去五米遠,車燈閃爍一下,短暫地映亮了放在手套箱上的發夾。


    秦嫻已經嫁人生子,不跟他一起住了,三室兩廳的房子顯得有些空。他從衣櫥裏翻了身灰色睡衣,脫下身上的濕衣服,勁瘦的身體閃著濕漉漉的光,發尾甩下來的水珠沿著背脊的溝壑滑下,尚未沒進褲腰就消失不見。


    把濕衣服扔進髒衣簍,他光腳踩著地板走到廚房,從冰箱裏拿了三罐啤酒。


    一手捧著兩罐,一手食指打開拉環,他仰頭灌了幾口,慢慢走到客廳,從沙發縫裏摳出遙控器,隨手開了電視機。


    這個點正值黃金檔,連續好幾個台都是都市言情劇。


    他把啤酒放在桌上,一圈圈地解開手腕上濕透的綁帶。


    那條疤扭曲了兩下,像一條又醜又濡濕的爬蟲。秦銳濃黑的眼睫顫了兩下,炮彈在身後炸響時爆發的耳鳴,五髒六腑被撞擊的疼痛,手臂上被針頭紮進去的刺感,身體被電擊的刹那不由自主的抽搐……所有感覺排山倒海向他襲來,要把他的身體撕成碎片。


    在他痛的狠狠擰眉的時候,他的身子一下子被抽去了重量,他輕飄飄地向半空中飛浮而去,好像靈魂脫離身體。


    他飄在不上不下的高度低頭看著,看見自己被捆住手腳,囚房狹小潮濕,隻有接近房頂的地方開了一扇小窗,漏進來一方昏暗的日光。


    他就坐在那塊日光裏。


    他剛剛從“那個地方”迴來,意識混沌,眼神空茫。腦海裏有一個聲音告訴他,不能睡,更不能說。他們搜去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他隻能用手指甲,一點點把自己的手腕摳的血肉模糊。很不便利,也需要更大的決心,而且比刀片、匕首都要疼。


    疼是好的。


    這疼是他給自己的。


    盡管結果不盡如人意——他們發現了,救了他,把他的指甲全拔了,再叫了人來草草包紮傷口。


    在之後每一個不見天光的日子裏,秦銳都能感受到指甲以驚人的速度生長。


    ……


    這些都一幕幕地閃現,秦銳就浮在空中冷漠地看著,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畫麵陌生的如同一場異樣的夢。


    他平靜地對自己說:那不是你。


    疼痛驟然消失,他從半空跌落下來,重重摔迴自己的軀體裏。


    電視劇已經播完了一集,正在放廣告。


    秦銳從沙發上拿了條新的綁帶,慢慢地纏在手腕上。然後他拿起啤酒一口氣灌了一聽,辛辣感一直從喉管灼燒進胃裏,隨著血液一起流動,留下一道熱辣辣的痛。


    咽下最後一口,喉結一滾,手機傳來震動。


    他拿起來一看,是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秦銳,我的發夾是不是掉在你車上了?】


    他動了動手指。


    【嗯。】


    【嚇死我了qaq要是掉路上我真的哭出一個太平洋!那是拿來配小裙子的,絕版了,買不到了!謝謝你啦,拜托你幫我好好收著!我抽空去拿!】


    秦銳沒來得及探究她這個“抽空去拿”,而是問:【你怎麽有我手機號。】


    【你車上貼了挪車電話呀,我超乖的.jpg】


    他沒再迴複。


    對方又發來一條:【晚安啦,秦銳。】


    然後又發來一個小貓咪蓋被子睡覺的表情包。


    秦銳向來缺乏想象力,但是卻腦補出了小姑娘說這些話時的表情和語氣。


    一定是臉上掛著漂亮而柔軟的笑容,聲音軟糯溫和,眼神認真,好像世界上隻有他能讓她露出那種表情。


    心理醫生讓他直麵內心,他直麵了,然後他聽見自己的心說,他不排斥那種眼神。


    因為那眼神告訴他:


    你和我在一起是安全的。


    【叮~治愈度+5,當前治愈進度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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