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心中警鈴大作:“丁與燕呢?!”


    葉晝皺起眉頭,看起來也不知道。


    二人對視一眼。


    壞了!


    他們跑出房間,“等一等!”蘇言拽住葉晝,“我們要不要把白然他們叫起來?”


    葉晝輕抬下巴以示默許。


    蘇言叩叩門,這兩人總是睡的豬一樣沉,蘇言最後用整個手掌拍門,終於把人拍起來了。


    這迴兩人臉上不再是迷茫困倦的神色,而是預料到什麽將會發生的恐慌和無措。


    蘇言抿了下嘴:“走吧……”


    “她會去哪兒?”常夏戰戰兢兢地問。


    走廊上有一盞燈的燈絲壞了,燈泡滋滋啦啦地閃爍。常夏亦步亦趨地跟在白然身後,摟緊了他的腰,已然處於草木皆兵的狀態。


    幾人在三樓一間房一間房地推開找,又一扇門一扇門地關上。


    白然忽然停下腳步:“你們聽!”


    滴答滴答的聲音,忽遠忽近。


    常夏往走廊的牆角縮:“……不是停水了嗎?”


    吧嗒。


    她的頭頂突然墜上一滴冰冷濡濕的液體。


    她抬手一摸。


    是水。


    拿到眼前,借著不算明亮的燈光看了看,常夏發出進入公館以來的第n聲尖叫。


    暗紅色的液體黏膩地裹在手指上,常夏徹底崩潰,伸著無處安放的右手嚎啕大哭。


    白然慌亂中隻能用自己的衣服給她擦幹淨,然後把人抱緊:“沒事了沒事了……”


    四人抬頭一看,房頂角落裏雪白的天花板殷紅一片,有不明液體滲透下來。


    ——按照三樓構造對照上去,那裏是四樓的衛生間和浴室。


    葉晝和蘇言飛似的跑上四樓,白然和常夏為了安全也跟了上去。


    一衝進衛生間葉晝就反手捂住了蘇言的眼睛,蘇言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沙著嗓子說:“沒事,我已經看見了。”


    ——血水淌過廁所的白瓷磚,匯成一條水流流進排水口。更詭異的是,鮮紅的血中糾纏著幾縷藍色的液體,交融處透出一抹暗紫。


    葉晝聞言慢慢拿開手。


    蘇言順著血的流動方向迴溯,血水是從浴室門底下的縫裏淌出來的。


    白然常夏的腳步聲漸漸行近,蘇言退出衛生間,很是艱難地說:“不要進去了,你們在門口,哪裏也不要去,有事叫我們。”


    白然和常夏像對連體嬰兒,忙不迭的點頭。


    蘇言又折迴去,看見葉晝的手從門把手上收迴來,開門無效。


    她剛要問怎麽辦,就見葉晝一腳踹開浴室的門!


    血腥味更重了。


    葉晝給她打了個手勢,蘇言停下腳步,小心地躲避地上的血河。


    葉晝走進門裏,修長手指慢慢撩開浴簾。


    丁與燕靜靜地躺在浴缸裏,頸部以下都浸泡在渾濁的血水裏。


    倘若不是浴缸裏滿溢的血,葉晝會以為她隻是睡著了。


    蘇言等不到葉晝說話,有些著急,一咬牙就莽了進去。


    看清裏頭的一幕,蘇言捂住嘴,胃裏翻江倒海,她扶著葉晝的手臂,微微偏了偏頭,這個顏色……


    又是油畫。


    “是墨水。”葉晝說。


    “哈?”


    “兇手往浴缸裏加了藍墨水。”


    他往前走了一步,被蘇言死死拖住:“別過去了……”


    葉晝安撫意味很濃地揉了揉她的腦袋,走到浴缸前,查驗了一下丁與燕的屍體。


    他的手剛一碰到她的頭發,那頭紅棕色的頭發就像一頂假發一樣從頭頂滑了下去,歪歪斜斜地半兜著臉,露出血肉模糊的頭皮。


    蘇言吸了一口冷氣。


    兇手連帶著頭皮把她的頭發給剝下來了。


    這是多大的仇怨啊?


    葉晝的手半沒進血水裏,拎住丁與燕的衣領,把人從裏頭拽出來。


    蘇言踉蹌一步。


    怪不得,怪不得流了那麽多血。


    ——她的一隻胳膊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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