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在艦橋指揮了一整天,部署完畢後才歇下來喝了口水。


    想要像移動俄羅斯方塊一樣移動一條能源河跨越三十萬光年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那條能源河隻可能是通過蟲洞被放置在了那裏。


    而放置蟲洞並不像蟲子在蘋果上蛀一個洞那麽輕易,所以他們要做的,是前往能源河的發現地點,守株待兔,嚴陣以待。


    放下水杯,他晚飯也沒顧得上吃,離開艦橋前往d區,路上遇見女參謀,他隨口問了一句:“見到朝夕了麽?”


    “夫人已經迴房間休息了。”女參謀欲言又止:“……夫人今天看見了溫爾星,有些難過。”


    岑越神情微頓:“我知道了。”


    他來到他們兩個的房間,推開門,裏麵沒有開燈。隱約能看見蘇言抱膝坐在床上,無言地看向窗外,背影單薄、瘦小。


    岑越輕輕按開了三盞燈中的一盞。


    床上的人突然被驚動,抬起手飛快地抹了把眼睛。


    岑越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


    柔軟的床縟吱嘎一聲,微微凹陷。


    “有些時候就是這樣,我們永遠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麽。”他這麽說,“信念,勇氣,毅力,有時候這些東西在宇宙麵前不值一提。”


    蘇言別過臉去,忍眼淚忍得怏怏發抖。


    “那為什麽還要努力?”


    岑越摸了摸她的腦袋:“因為‘有時候’。”


    “生命中沒有百分之百絕對的事情,變故不會百分之百地毀掉我們,所以我們要去做。”


    蘇言身子一歪,依偎進他的懷裏,吸了吸鼻子說:“我知道了。”


    望著窗外夢幻的星紗,她想起歌德的那句話:


    沒有在長夜痛哭的人,不足語人生。


    現在她也是可以說人生的人了。


    見人還是默然不語,岑越的薄唇碰了碰她的額頭:“不是挺開朗的小姑娘,怎麽還沒開心起來?”


    蘇言嘟囔:“還不興人多愁善感一會兒啊。”


    岑越聞言沒再說話,隻是牢牢抱住她,這樣肌膚相貼的擁抱總是能給他難以言表的幸福感和滿足感,每一個毛孔都在舒張,每一條神經都在搖顫。


    【叮~治愈度+10,當前治愈進度80%】


    過了好一會兒,蘇言重新恢複活力,爬起來:“我要睡覺,但我沒帶睡衣。”


    岑越:“去我行李箱裏隨便找一件穿。”


    “好。”蘇言下了床去翻行李箱,發現在一堆疊的板板正正的衣服底下,露出來一個軟蓬蓬的角。


    她揪住,拽出來。


    “……岑越?”


    岑越鋪好床,抬頭一看,小家夥抱著他偷偷拿來的枕頭,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他忽然有點心虛。


    蘇言原本猜他是想靠著這隻枕頭熬過發病期,一看他這表情就更確定了。


    她抱著枕頭衝過去,一把把人撲倒在床上。


    “岑上將,你有本事自己走,有本事別拿我枕頭啊!”


    岑越躺在床上,從下往上看著蘇言。


    她雙手撐在兩側,整個身子的重量都壓在他身上,包括他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


    她一個人在黑暗裏坐了太久,為了保護她的眼睛,他隻開了一盞燈,所以光線很暗。


    她領口微微往下鬆了一點,優美的脖頸線條一直往下,沒入幽深勾人的鎖骨,又因為燈光而浸上一層薄薄的、細膩的流光。


    岑越一個借力,交換了兩人的位置。


    小家夥忽然變得很乖,眼尾因為剛才的傷春悲秋泛著紅,眼底氤氳著水光,輕而易舉就能讓人心生憐惜。


    岑越什麽也沒有做,隻是輕輕執起她的手腕,在脈搏跳動的地方吻了一下。


    蘇言在恍惚中想起之前看過的一篇文章,上麵說愛人親吻不同的部位代表不同的心理和情緒。


    親手腕代表的是…


    蘇言心想,答案已經在岑越眼中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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