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來到衛生間洗了把手,謝奕的那幾句話像是刻在她腦海裏,一字一句都輕而明晰。她發現謝奕舉的例子雖然簡單粗暴,但是確實管用,她借此把這個知識點記得無比牢靠。


    她磨磨蹭蹭地挪迴借閱室,在椅子上坐下。


    謝奕抬眸看她一眼,臉上掛著閑散的笑影。


    隻這一眼,他就又低下頭去做題。


    謝奕原本不是什麽熱愛學習的三好學生,厭惡規矩和條條框框,但是眼前的小奶糕學起習來跟上了發條似的,吭吭哧哧不知疲倦,就是偶爾會遇到瓶頸,趴在桌上懷疑人生。


    懷疑完了又把背脊挺得筆直,繼續跟知識拚個你死我活。


    很神奇,她能把學習也搞的像賽車一樣熱血沸騰。謝奕看著筆下的題都變得順眼了不少。


    兩人相對無言,各自默默學到圖書館閉館。


    就這麽撐過了期末周。


    放假的那天,蘇言收拾好行李,聽見室友狼嚎:“哇樓下那個男生好好看!”


    蘇言走到窗口一看,謝奕穿著黑色長款羽絨服,立在他們宿舍樓下的那棵核桃樹下。他皮膚本就極白,天氣冷下來更是白到發光,被黑衣黑發襯得分明。


    她是跟他說了今天放假,可是他沒說要來接她啊。


    他這一生都在賽道上,可能從未停下來等待過什麽,如今卻站在冬天裏,不知等了她幾個鍾。


    蘇言立馬拖著行李衝下樓,走出宿舍樓後一撒手就衝向謝奕。她張開雙臂穿過泛著冷意的空氣,像是謝奕那裏是她十萬米長跑的終點一樣,重重地撲進他懷裏。


    行李箱被鬆開後,自己按照慣性往旁邊滑了一點兒,然後安安靜靜地立在地麵上。


    “你怎麽來啦?”


    “地上有冰,怕你摔成豬頭。”


    “……”


    謝奕揉了把她冰涼的發絲,指腹觸到一絲寒意。他抬手把她的圍巾拆散,重新給她戴上,這迴往她耳朵上捂了捂。


    蘇言穿著件奶茶色的羽絨服,因為怕冷,裏頭還套了保暖和毛衣,看起來圓滾滾的。更像一個小奶糕了。


    謝奕給她圍圍巾的時候她就挺乖地直直站著,目光越過謝奕的肩膀看向路邊光禿嶙峋的枝椏,倔強地伸向沉靜溫柔的天空。


    當初跟謝奕相遇還是在夏天,轉眼就入了冬。不論開心與否,不論珍惜與否,時光在這流轉中從不停歇,從不湮沒,也從不錯落。


    蘇言輕歎一聲,有些感慨。


    就是這麽一歎,她嗬出一團白氣。


    像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她問:


    “你看,我像不像一隻小包子?”


    她哈唿哈唿樂此不疲地唿著熱氣。


    她臉上吃出來的肉還未消,嫩白的小臉鼓著腮幫,可愛的有些超過。


    謝奕把圍巾給她圍好,輕笑道:


    “像。”


    奶黃包。


    謝奕去拉行李箱,迴到她身邊後牽住她的手往外走,走到半路笑著看她。


    “小包子還有熱氣嗎?”


    她鼓著腮幫子:“小包子沒熱氣啦。”


    “分你點。”


    “嗯?”


    她仰起臉,正迎上他俯下來。


    一個纏綿溫柔又暖乎乎的吻。


    白氣於唇齒間若隱若現,冰涼的空氣在二人氣息交換裏融化成一片暖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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