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程宿很可能沒平時看起來那麽溫和沉靜,可看著他一聽到要跟自己交換身體就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連偽裝也懶得裝了,蘇言忽然有點不爽。


    她一踮腳,坐在樓梯拐角的扶手上,腿一晃晃的:“你幹嘛這麽不情願啊,能體驗一中最萌蘿莉的人生,不開心嗎?”


    最萌蘿莉?剛剛才揍翻了三個混混,她有什麽臉這麽說?


    程宿看著她用自己的身子做出這種姿勢,露出這幅賣萌的表情,額角一跳,壓抑道:“下來。”


    蘇言雙手撐著兩旁的扶手,笑著說:“偏不。”


    程宿深深吸了口氣,一把把人薅了下來。


    但他忘記現在兩個人的體型懸殊,蘇言被他一拽,重心不穩就撲到他身上,直把人往後撞上了牆才作罷。


    程宿肩胛骨磕到牆麵,痛得一皺眉,而且胸口被人壓的生疼。那個地方……太難以啟齒。


    他一字一頓的,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思:“林,與,間。”


    蘇言依著慣性撲在他身上,看著他瞬間變紅的耳朵。哦豁,即使換了個身體,也還是這麽害羞啊。


    她仗著自己現在身高腿長,且調戲自己的身體沒什麽負罪感,變本加厲地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對方身上:“喊我幹嘛呀,學神?”


    程宿的聲音條件相當優越,很適合拿來講睡前故事,溫柔且蘇。


    蘇言故意放輕了,就分外撩人。


    程宿的眉頭越擰越死。


    空蕩的樓道忽然傳來一道吸氣聲,兩人扭過頭,見下一層樓梯上站著一個女生,正仰著臉往這邊看,見了鬼似的。


    程宿用力一推,蘇言同時彈開來!


    “我什麽也沒看見,你們繼續!”女生捂住眼睛跑了。


    程宿的臉色已經冷得不能再冷了,周圍的氣氛變得有點凍人。


    被人看到了,要是傳出去壞的是程宿的名聲。蘇言心裏有點過意不去,她扯扯他的袖子:“生氣啦?”


    見對方沒反應,她兩手抱住他的胳膊:“程宿大人,就跟你開玩笑嘛!以後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要團結,不能分裂,你別生氣啦。”


    一米八的少年扯著一米六的蘿莉遊刃有餘地撒嬌賣萌,這衝擊太大。


    程宿無奈:“程宿大人?”


    蘇言眨巴眨巴眼:“因為……大人有大量。”


    程宿氣笑了:“你閉嘴。”


    蘇言點點頭,將嘴抿成一條直線。


    程宿漠然道:“林與間,你不要用我的臉做這麽可……可惡的表情。”


    預備鈴突兀地響起,把蘇言嚇了一跳,她一把拉住他:“快走!要遲到啦!”


    迴教室的路上,蘇言邊跑邊碎碎念:“接下來的半天,就麻煩你扮演一下人見人愛的我了。我上課隻聽我做錯的題目,剩下的時間拿來做作業刷卷子,有勞你啦。”


    程宿微笑臉。


    迴到教室,蘇言克製了半天,才強迫自己盡量從容地走到程宿的座位上坐下。她看著程宿頂著自己的臉木著表情坐在前排,有點心肌梗塞。


    下午第一節是化學課,蘇言按照自己的學習習慣,沒怎麽聽課,而是從程宿桌上抽了本習題從後往前倒著刷。老師講了半天,忽然點名:“林與間,說一下第三題。”


    聽見自己的名字,蘇言下意識騰地站起來。


    全班同學紛紛愕然迴頭看她,一開始是竊竊私語,後來就演變成了光明正大的交頭接耳。


    後知後覺的蘇言:“……”


    茫然無助的蘇言:“……”


    蘇言轉念一想,反正丟的不是自己的臉。


    她故作鎮定:“老師,我想去廁所。”


    程宿撫額:媽的智障。


    ……


    全班笑做一團,老師也是溫和一笑:“去吧。”


    蘇言快步從後門走出去,感覺有一道冰冷的視線如有實質地盯在自己後背。


    她不好意思地迴頭看了一眼,見程宿收迴目光,站起來迴答問題。


    她忍不住想笑,對不住啦學神。


    她為了裝的逼真一點,徑直往廁所走去。廁所男左女右,共用一個寬敞的洗手池。蘇言在男廁所門口徘徊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一個嚴肅的問題。


    她不可能永遠不上廁所,不止上廁所,她還要洗澡。


    可是……


    她怎麽上?怎麽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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