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會沒收手機嗎?”蘇言問。


    時久想了想:“應該不會。”


    蘇言笑著晃了晃手機:“那我們可以聊微信呀,你有什麽開心不開心都跟我說。”


    蘇言想了想,他要去參加比賽,總不能穿著現有的衣服去,於是拉著人去了商場。


    這家商場有五層樓,全是奢侈品牌,蘇言每進一家店就往沙發上一坐:“你自己挑,喜歡哪件買哪件。”


    導購看見時久眼都亮了,無比熱情地跟他講解服裝的麵料舒適度以及高逼格的設計。大概是她的喋喋不休太煩了,蘇言看見時久小幅度地翻了個白眼。


    但是美少年就是美少年,白眼翻的也相當可愛。


    時久是個行走的衣服架子,眼光也不錯,被導購忽悠著換了一身又一身,最後穿著他自己最開始選的一身,來到蘇言麵前。


    “好看嗎?”


    蘇言覺得這身衣服有點眼熟,想了半天才意識到,這跟她現在身上穿的這件很配,仿佛情侶裝。


    她清了清嗓子:“挺好看的。”


    時久跑去試衣間把衣服換下來,抱著那身出來,對導購說:“拿這身吧。”


    “時久。”蘇言喊他。


    他很明顯地僵了僵,片刻後轉過頭來。


    蘇言好像又在他眼裏看到潮濕的霧氣,但也有可能是人家太困了打了個嗬欠。


    她說:“別太省錢。”


    ……


    最後時久提著大包小包跟蘇言迴了家,進門後他問她:“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蘇言:因為我要趕緊做任務,做完迴家。


    “因為你特別好,值得被好好對待。”


    時久垂著目光,很溫柔地看著她,在他又跟她聊金主話題之前,她先發製人地拉住他的胳膊:“那你陪我看個恐怖片吧!”


    這個位麵,她特別害怕看恐怖片,可越害怕越想看。


    但她很有素質的一點是不會尖叫,害怕的時候就自己抖,一直抖,像上了永遠不會停下來的發條。


    此刻,二樓的家庭影院裏,燈全被關掉,隻有電影屏幕閃著幽幽的光。


    “我不害怕,不就是個無頭女嗎,我不怕。”蘇言說著不害怕,手卻死死薅住小恐龍玩偶的背鰭。這是她最喜歡的玩偶,晚上睡覺都要抱著睡。此刻抱著它就像抱著勇氣。


    時久借著微弱的光看了她一會兒,輕輕抬手把人摟住了。


    蘇言腦袋嗡的一聲空了,她依偎在他身上,隔著襯衣感受到了他堅實而飽含熱度的胸膛和臂彎。他的氣息太多太近無孔不入,蘇言甚至有些眩暈。


    她不清楚這種眩暈感從何而來,但不可否認的,她貪戀這種感覺。因為……這感覺很熟悉。


    蘇言心想,如果我不躲開,是可以的吧?


    這麽想的時候電影主角好死不死去開衣櫥,女鬼撲出來的時候蘇言渾身一抖,握在左肩的手加了幾分力度,整個人被帶的往時久懷裏又埋了埋。


    蘇言在心裏默念著二十四字核心價值觀,念完仿佛整個身子都被社會主義的偉大光輝籠罩了,慢慢的也就沒那麽害怕。


    幸好這個恐怖片沒有那麽喪心病狂,最後給出了一個很唯物的解釋,一切不過是有人故弄玄虛罷了。


    時久打開了燈,走迴來,慢慢蹲在她麵前。他指著小恐龍,問:“可以把它送給我嗎?”


    他說話時總是使用這樣小心翼翼的疑問句。


    她可以送給他。


    當然也可以不。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小恐龍,但蘇言還是忍痛割愛,把小恐龍塞進了他懷裏。


    時久揉了揉小恐龍的腦袋:“我會帶它去比賽。”


    如果行李箱裏隻能塞一樣東西,我也會帶上它。


    ……


    一周後。


    《優等生少年》是隨錄隨播的節目,今天的第一期是個人介紹和才藝展示。


    輪到時久了,他穿著那天他們一起買的煙灰色襯衫,坐在舞台中間,懷裏抱著把吉他。


    萬眾舉目之下,他抬頭輕輕笑了一下:


    “給大家帶來一首歌,叫《追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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