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想到她這麽快就會迴來,靈魂出竅般的迴過頭。遠處的蘇言手裏拎著一個超市購物袋,神色淡漠,像是他們討論的對象不是自己。


    方柏隻覺得心都被揪緊了,他跑過去抓住她的手臂:“我帶你走。”


    言辭懇切。


    隻要她點頭,他會立刻帶她走。


    謝昱深疾步而來一把扣住他拉住蘇言的手,話鋒凜冽:“放開她。”


    蘇言垂眸看了看三個人你拉我我扯你的怪異姿勢,又抬頭看著方柏:“學長,你先迴去吧。”


    方柏還想堅持,但他看到了女孩眼裏的懇求——


    別逼我,求你了。


    他緩緩地鬆開了手。


    蘇言抬腳往謝昱深家走,謝昱深跟在她身後,搜腸刮肚地想要解釋。視線亂飄的時候看到她手裏的購物袋,裏頭一堆吃的,還有一盒他剛才說想吃的青團。


    進了門,蘇言坐在沙發上,把袋子放下,視線寂寥又空遠。


    她說:“給你講個故事吧。”


    小時候她編起故事來不會考慮他願不願意聽,現在也是——


    “從前有一個小女孩,她不小心誤入了黑森林,失手打碎了巫師的燭燈。巫師發現後捉住她,用鞭子將她打得遍體鱗傷。小女孩哭了,眼淚落在地上滾成了紅色的珍珠。珍珠非常漂亮,裏麵燃燒著巫師從沒見過的生命火焰。


    “從那以後,巫師就把女孩囚禁起來,每天都去惡意欺負她,並把她哭出來的每一顆紅珍珠都撿起來,小心地收在自己的匣子裏。


    “三十六天之後,當他再次拿著鞭子來到小女孩身邊,小女孩伸出手,送給了他一串紅珍珠做成的手串,說是想以此來彌補她的過錯,懇請他能放了她。手串上的珠子正好有三十六顆。


    “巫師大發雷霆,認為小女孩偷了他攢下的珍珠,並擅作主張做了他並不需要的東西。


    “於是他用紅珍珠串勒死了小女孩。


    “小女孩死後,紅珍珠手串裏的光芒漸漸黯淡了。可巫師還是把手串帶迴了房間。但當他打開匣子,震驚地發現他一顆顆攢下的紅珍珠完好無損地躺在裏麵。他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女孩偷偷哭了很多次。”


    謝昱深嗓子裏像灌了鉛:“你想說什麽?”


    蘇言盈盈地笑著:“巫師大人,你要用紅珍珠串殺死我嗎?”


    “謝昱深,”陽光下她的容顏柔和漂亮,“很多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天災也好人禍也罷,都已經改變不了了。這樣恨來恨去真的很沒意思。”


    她撐起自己的身子,坐直了,說:“我不想你我的子孫後代還因為他們的長輩水火不容。”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她看著袋子裏的小青團,“可是以怨報怨,又何以止怨。”


    仇恨之火隻會愈燃愈烈。


    她這番話把謝昱深的心都戳爛了,謝昱深覺得自己需要冷靜冷靜,他不想再出口傷人了。


    “謝昱深,”她輕輕喊他,“愛需要勇氣,毀滅也需要勇氣。”


    謝昱深的腳步猛地頓住,他想起那天她對他說的:請千萬別等到我失去勇氣的那一天。


    那麽你究竟是怕無力毀滅,還是無力去愛呢?


    ……


    【叮~治愈度+20,當前治愈進度50%】


    蘇言眼神還有些空:“怎麽就到五十了?”


    【大大,自從那天你去飯店找他,治愈度每隔一天半天就漲一點,我怕你嫌煩,就沒給你發提示~】


    “哦。”蘇言揉了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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