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昱深心口一窒,沒想到竟是她先提起這個話題。


    他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小姑娘眼裏的嘲諷神情。


    謝昱深:“既然怕報應,當初就不要作孽。”


    聲線淡漠的像秋夜裏的風,卻字字錚錚。


    報應兩個字狠狠地刺痛了蘇言的心。


    “你胡說!”


    她聲嘶力竭,連連後退幾步,手死死地攥緊胸口的衣服,對著謝昱深緩緩地搖了搖頭。


    她看著他,小時候她覺得謝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男孩子,可是現在……


    淚水洶湧而出。


    她最不想最不想在他麵前哭。


    可是她忍不住。


    “我爸爸沒了,媽媽沒了,家也沒了……還不夠嗎?你還想怎樣?還想怎樣?!”她哭得背氣,眼淚流了滿臉,楚楚可憐卻也狼狽。


    這是一場控訴。


    一場絕望的控訴。


    世界走到盡頭,燃燒過後,隻剩下蒼白的灰燼和模糊的夢境。


    那些美好的、絢爛的過往,全部扭曲變形,變成一個個孤獨的詛咒。


    她這些天實在是太累了,身心都在承受著成倍的痛苦。


    現在終於爆發了。


    謝昱深看著她,小狐狸終於露出了她的爪子。


    小狐狸狠狠地瞪著他:“我恨不能將你食肉寢皮!”


    再惡毒的話她也說不出來了。


    她身子一歪,直直朝地上栽了下去。


    她倒在了一個懷抱裏。


    她喃喃地道:“我爸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他不可能殺人,沒人比我更了解他……”


    這些年來,她日複一日地對自己重複這些話,隻為能讓自己堅守住這個信念。人雲亦雲三人成虎這麽可怕的事她領略了這麽些年,可她從不認輸。


    她一遍遍地對自己說:夏寄舟,哪怕全世界都說你是個瘋子,隻要你堅信自己是對的,你也不是一個瘋子。


    謝昱深身上的creed香飄入她的鼻息,她努力別開臉,讓自己離他遠一點:“要麽你殺了我,要麽等著我殺了你。”


    “夏寄舟。”謝昱深說,“都會結束的。”


    “那就好,”蘇言放了心,又聲音極輕地囑咐,“請千萬別等到我失去勇氣的那一天。”


    說完這句語焉不詳的話,蘇言就陷入了黑暗。


    ……


    溫讓給熟睡的小姑娘蓋了蓋被子,摘下那副無框眼鏡插在大衣口袋裏,看著旁邊臉色黑如鍋底的謝昱深,笑了:“謝大少爺,能把這麽個漂亮妹妹折騰暈,你也真是個人才。”


    謝昱深不理會他的戲謔,擰著眉頭問:“點滴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會疼嗎?”


    溫讓無語:“少爺,這輸的是葡萄糖。”


    他低頭看了看床上的小姑娘,五官秀氣臉色蒼白,瞧著就可人憐,“哎,這妹妹就是你那……”


    謝昱深冷冷抬頭:“你可以走了。”


    他做了個鬼臉:“過河拆橋,你真行謝昱深。”


    謝昱深支額,“對你,不叫過河拆橋。”


    溫讓挑眉:“那叫什麽?”


    “卸磨……”


    溫讓趕忙揮手製止:“行行行,您閉上您那金口,我怕折壽。”


    溫讓走到門口,打開門,轉過身,抬手撐住門框,對著謝昱深擺了個極騷氣的姿勢:“衷心祝願您及您的親朋好友都不要生病,不要讓我再來了。”


    “借你吉言。”


    謝昱深麵無表情地關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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