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言在去往衡華宮的路上聽到有兩個仙君在交談。


    “聽聞今日衡華神君身子又不好了。”


    “是呀,前幾天還約著一起下棋,隻能改日了。”


    蘇言一怔,沒深究這話裏的含義,一心隻放在了那句“神君身子又不好了”上麵,匆匆往衡華宮趕。


    過了橋,衡華果然坐在樹下,身邊擺著張石桌。他正垂眸看著桌角的棋笥,側臉線條好看的不得了。


    茶白衣袍鋪曳一地,像是在等一位風雪夜歸來的故人。


    蘇言走過去,他抬起頭,微微一笑:“你來了。”


    【叮~治愈度+5,當前治愈進度5%】


    蘇言心裏納悶:這治愈度是怎麽漲的呢?


    衡華看見她額上的薄汗,打趣道:“我說等你自會等你,不必著急。”


    蘇言斟酌道:“你今日沒不舒服吧?”


    衡華聞言愣了一愣,立即以手掩唇咳了兩聲,身子看起來相當虛弱,連那件散發著仙氣的茶白袍子都快要承受不住。


    蘇言聽著一陣揪心:“要不我們改日再戰?”


    “無妨。”衡華長袖一揮,在石桌上顯現出一副十九路棋盤,揮完又咳一聲。


    蘇言牽著衣袍在棋盤對麵坐下來,按個人喜好伸手拈了一粒黑色琉璃棋子,食指中指夾著棋,“啪”的一聲按在棋盤一角。


    棋子質地上乘,響聲也清脆。


    她拿起黑子的那一刻,衡華麵色一滯。


    蘇言見他臉色不對,問:“怎麽了?”


    “無事。”衡華淡淡道,石桌下衣袖內的手卻是抖個不停。


    兩人麾戰了九局,衡華五勝四敗。最後一局,蘇言第一步棋直接落了天元。天元位於棋盤最中心一點,首步走天元,勝算不大。


    “你這是成心讓我嗎?”衡華拈起一粒白子,襯得指尖愈發如玉。蘇言眯眼笑:“神君怎麽知道我不會贏呢?”


    你來我往數個時辰,衡華執起最後一粒棋子放在了棋盤上。


    五五平手。


    衡華麵上掛著淺淡笑意:“我已經很久沒有棋逢對手了。”


    此刻他身後是成綺煙霞,一片碎紅,襯得他眉目如畫。


    “再來再來!”蘇言嚐試著用法術把棋子分收迴棋笥,竟一下就成功了,她喜笑顏開,眉眼溫軟可愛,“這一次我們來點不一樣的。”


    衡華送去一個疑問眼神。


    “若是我輸了,就送神君一樣東西;若是神君輸了,就給我一樣東西,好不好?”


    “好。”


    “那我仍是黑子先行啦。”蘇言率先落了一子。


    若是高手過招,一局棋對弈個數日數年都不是罕事。蘇言和衡華的這局棋直直下的羲和禦日從天邊來迴了三趟才決出勝負。


    蘇言抿住嘴盯著棋局半晌,最後歎了口氣,解下腰間的玉佩遞出去:“這是我飛升之時就帶著的,應該對我很重要,可惜我什麽都不記得了。說到做到,我把它給你。”


    衡華接過去,指尖摩挲著玉佩上成雙的白頭鳥,眸中似有憂傷之色。看了一會兒,他把玉佩輕輕放到蘇言麵前:“君子無故,玉不去身。”


    蘇言擺擺手:“我又不是君子,輸就要輸得起,神君收著吧。”


    “如此,卻之不恭。”衡華將玉佩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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