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把被吸幹的女孩甩在一邊,鮮血沿著他的嘴角流下,他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扭頭看著壁爐裏熊熊燃燒的火,玩味地笑。


    “艾倫還真是舍得,自己的手指頭,說掰斷就掰斷了。”


    蘇言受到了雙重衝擊,腦袋嗡嗡作響,“他說那是他父親傳給他的……”


    魔族噗嗤笑出來:“薇薇安,你重生以後還真是天真啊。血族貴族的小手指骨是身上最珍貴的部位,他們送給誰,就意味著,要愛護那人永生永世。”


    蘇言的指甲掐進了掌心。


    “他倒是想跟你永生永世,不知道還有沒有那個可能。”魔族走向蘇言,直到整個人幾乎要貼在蘇言身上才作罷。


    蘇言被他身上濃重的血腥氣熏得幾欲作嘔,偏過頭去,冷冷道:“你沒必要在我身上浪費功夫。”


    人類少女白皙的脖頸近在咫尺,聖潔的芬芳也縈繞鼻尖,魔族很想一口狠狠咬下去,讓她的血成為他此生最美味的珍饈。可惜目的還沒達到,他隻能伸出手去觸碰眼前這個明明朝不保夕還故作清高的少女。


    冰冷的指尖順著麵頰向下遊移,像一條吐著血紅信子的蛇在身上蜿蜒,蘇言打了個寒顫。


    “滾開。”


    魔族極輕地笑了一聲,牆壁上的蝙蝠仿佛得了號令,一瞬間有了生命,唿啦飛下來烏壓壓盤旋在二人身畔。


    粗嘎刺耳的鳴叫聲讓蘇言頭痛欲裂,她恨恨瞪了他一眼,他貼近她耳畔低語:“最好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哦,我會把持不住的。”


    他伸出手沾了點蘇言身上的血,舔了舔指尖,眼神立即變得晦暗不明,“果然……天使之子的味道……”


    蘇言覺得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她有點懵。


    “什麽天使之子?”


    魔族抬手撫上她的臉:“你以為你被天神賜福獲得重生是因為積善成德?大錯特錯。是因為你的母親是天使啊。”


    蘇言剛穿過來的第一天覺得這個位麵太玄幻,現在她想收迴那個想法。


    何止玄幻,簡直是……


    玄幻的讓人想死。


    她媽是天使她怎麽不知道?!


    看著蘇言一幅崩潰隱忍的模樣,他忽然很想用力撕扯開她高貴的外衣,狠狠按下她的頭顱,將她拉下神壇,浸染上最肮髒的黑暗……這麽想著,手已經在虛空中一揚,幻化出一麵鏡子。


    魔族抬手捏緊蘇言的下頜迫使她正視鏡中的自己:渾身上下沾滿血汙,眸子卻純澈得像不經世事,與潮濕森然的環境構成極強烈的視覺衝擊……


    “看到了麽,我的薇薇安,你現在的樣子,可比以前高高在上的時候好看許多呢。”


    蘇言的身子微微發抖。


    魔族鬆開手,施施然向後退了幾步,從上到下細細打量了蘇言一遭,像是在觀賞自己一手打造的玩物。他暗自點點頭,目光遊蕩了一圈又鎖定在蘇言帶血的唇角,喉結微動,終究是忍住了沒有動她,偏頭陰惻惻一笑:“我要走了哦寶貝,明天再來看你。”


    他走到門邊又迴過頭來,“忘了重新介紹一下,布拉德,我的名字。”


    他走出門去,與黑夜融為一體。


    圍繞在蘇言身邊的蝙蝠在一瞬間迴歸原位,化為一尊尊沒有生命的雕塑。


    布拉德。


    連《百科全書》都要避諱的厲害角色,眾人避之不及的魔王。


    蘇言終於知道為何艾倫要對他下特級獵殺令。


    這他媽的,簡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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