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完了照,天漸漸暗了下來。


    紀星言看了眼蘇言,穿著咖色的小裙子,像一塊甜甜的行走的提拉米蘇。不知道她有沒有在裏麵穿點秋衣秋褲。


    轉念一想她這麽個顏值即正義的小蘿莉,穿秋褲大概跟要她的命差不多。


    雖然她今天很聽話地在外麵套了一個紅色小鬥篷,但感覺還是不夠溫暖。


    她正低頭看手機,他把鬥篷上的帽子給她戴在頭上:“迴去吧。”


    被兜上鬥篷,蘇言瞬間變身童話裏的小紅帽,仰著臉乖乖點頭:“嗯!”


    紀星言給她打開車門,她鑽進副駕駛,嗬了嗬自己凍的發涼的手,扭頭問從另一邊上車的紀星言:“今天你有沒有獲得什麽寫作素材?”


    他白皙的臉龐被風吹的微紅,顯得沒那麽疏離:“等我寫出來你就知道了。”


    “那你寫出來我要做第一個讀者。”蘇言反手去撈側後方的安全帶。


    但是鬥篷限製了她手臂的靈活度,安全帶就是拽不過來。


    紀星言忽然探身而來,俊臉瞬間在蘇言眼前放大,她下意識一縮脖子,屏住唿吸。


    他湊的太近了,唿吸可聞。


    他一手撐在蘇言的座椅上,一手越過她去拉安全帶,這個近似於擁抱的動作把他的修長脖頸和好看的喉結暴露無遺。


    “哢。”係好安全帶,他淡定地坐了迴去。


    蘇言這才找迴了自己的唿吸,爆紅著臉低頭擺弄手機。


    紀星言若無其事,輕輕打開了車載音響。


    蘇言一聽,恰好是她會的歌,習慣性地跟著輕輕地唱:


    “你不要害怕,


    我不會忍心離開


    我要抹去你眼中的淚


    帶你離開這傷害


    到我這兒來


    所有傷心的小孩


    冷漠的世界


    聽不到你的唿喊


    幼小的身體


    如何抵擋這風寒


    抱緊我靠在我胸口


    我會永遠永遠的愛你


    用我全部的生命


    在這無窮無盡時光裏


    守護著你


    ……“


    她的聲音很軟,卻不嗲。其實有點跑調,但紀星言沒告訴她。


    因為這樣也很好聽。


    從市中區到他住的別墅區要經過一片曠野,曠野上錯落地立著幾個電線杆,電線交錯,遠遠望去竟然有幾分藝術感。


    此時窗外暮雲靉靆,粉紫漸變成青灰。


    她指著窗外興奮地說:“你看!大雁!”


    他看了一眼,收迴視線。


    淡淡笑道:


    “嗯。”


    大雁振翅飛往南國,他正開往家的方向。在冬日和冷意到來之際,萬物都將擁抱各自的歸宿。


    過了一會兒,他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


    蘇言笑著說:“是我是我,我給你把我們的合照發過去啦!沒有p圖,你不p就已經很帥了。”


    紀星言迴憶了一下剛剛那張照片,模糊得連臉都看不清楚,哪裏看出來的帥?


    這句話卻如同一尾金色小魚,遊進他原本波瀾不驚的心湖,心情因此而持續蕩漾。


    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原本討厭出門,討厭拍照,討厭跟人打交道。


    可如今,全為她破了例。


    沿著筆直的車道,時光次第剝落,迴溯到半月前。


    那天上午九點五十分二十秒,她敲開了他的世界。她一來,自己的世界裏不僅有了味,還有了光。


    在黑夜即將降臨的這一刻,暮色極盡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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