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奇見尤文醫問完了,他的心思又變得活泛起來,“既然兄台的疑惑解了,不知道可否解一解我的疑惑?”


    “百裏奇但說無妨!”


    既然順利得到了答案,尤文醫也不會拒絕迴答百裏奇的疑惑。


    “我聽說兄台得到了某個道人的傳承,是誰我就不問了,但是想必這裏麵可能涉及了一些生命之道的秘密,否則兄台當日不會貿然插手,我希望兄台能告訴我,那白無暇真的是死而複生之人嗎?”


    果不其然,尤文醫對他的問題早有猜測。


    看來雪沁心對這件事兒還是有數的,沒有告訴百裏奇。


    但是他又該怎麽迴答百裏奇的問題呢?


    尤文醫反問道:“百裏兄覺得什麽是死而複生呢?”


    “當然是原本死去的人又活過來了。”


    “兄台想必也知道了,那白無暇乃是處子之身,並非昔日死去的紫煙,而且白姑娘也並沒有紫煙的記憶,這難道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可是,我若是簡單地演算,這白無暇分明就是那棺中之人,深究到底,卻又算不出來,真的隻是認錯了嗎?我不相信,這裏麵一定有問題!”


    尤文醫心中暗自歎了口氣,還真是不好忽悠啊。


    “百裏兄可是對那死而複生之法感興趣?”


    “當然,誰會不感興趣呢?”


    想到這,尤文醫突然意識道,是否自己也可以將靈魂與肉身的融合之法教給親近的人,哪怕自己死了,或許能讓他們再活一世呢?


    但是旋即他就把自己否定了,因為他並不知道該怎麽收集保存靈魂,聖人手段深不可測!


    而且一旦傳出去了,極易招來禍患。


    尤文醫對百裏奇低聲說道:“百裏兄覺得若是這天下真的有死而複生之法,誰能掌控呢?”


    這話算是點醒了百裏奇。


    “一境不可能做到,所以至少得是聖人!”


    “是極,就算兄台真的知道了這死而複生之法又怎麽樣,沒有聖人之力,那都是枉然,兄台與其糾結於此,不如想想怎麽踏入聖人之境,到時候,你想要死而複生之法,踏遍天下誰能不給你呢?可若是現在就窺探到了一些秘密,恐怕有些人留不得你了。”


    百裏奇聞言汗毛豎立,他算不出來,可是什麽東西算不出來呢?


    這不就是答案嗎?


    若沒有死而複生之術,他現在的糾結就沒有了意義。


    可若是有,他現在的行為就是在窺探聖人的秘密,若是聖人計較,他現在已經在黃泉路上了。


    “多謝兄台解惑,我明白了。”


    不管能不能找到聖人之道,至少現在的他絕不能窺探著死而複生之法了。


    否則恐怕真的連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尤文醫雖然在嚇唬他,但這何嚐不是真的。


    “既然百裏兄明白,那我就先行告辭了。”


    他離開了,習慣性地去念歸那兒看了一會兒,他已經打算將天葬聖人的傳承交給念歸。


    至於惠知芊,尤文醫隻能遠遠地以這麵具人的身份看她一眼。


    他們之間,生顏膏之後,仿佛已經漸行漸遠。


    作為宮府的客卿,尤文醫還是沒有去宮府。


    仿佛南宮韻昊已經將他拋在了腦後。


    而南宮韻竹整日陪在白無暇身邊,一來是聽她述說,二來在嚐試幫助她恢複記憶。


    昨日尤文醫來看過白無暇之後,聽了他的點撥,再三思慮之下,當夜白無暇偷偷來到了韻竹的住處,終究告訴了她自己心裏的疑慮。


    其實自從尤文醫身死之後,白無暇大病了一場,腦海中就出現了一些記憶片段,尤其是午夜的時候,那些片段就像是噩夢一樣困擾著她。


    讓她分辨不出真假,那太真實了!


    但是那些像是夢又像是記憶的片段,讓她根本沒有辦法向別人開口。


    那些記憶裏,是她被爹痛打,是她被賣入青樓後被客人蹂躪,那一個個破碎的記憶是她潛意識裏最深刻的迴憶。


    對於如今就像白紙一樣純淨無瑕的她來說,這份記憶便是一種褻瀆!


    可是,她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她!


    在那些時間裏,她快被這些東西逼瘋了,是南宮韻昊的陪伴,讓她一天天走了出來,所以她才會答應嫁給他。


    而今雪沁心和刀邛的插手,讓她知道了另一個叫紫煙的存在,讓她變得不安了起來,夜夜失眠。


    紫煙這個名字,也曾出現在她的腦海裏,似夢似記憶。


    而雪沁心和刀邛,以及南宮韻竹都讓她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好像似曾相識。


    她知道或許他們口中的紫煙與自己有些聯係。


    於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氣,向韻竹透露出了一切,記憶片段裏所有的傷痛。


    一向善良的韻竹傾聽著她的話,對她充滿了同情與疼惜,她也更加確定了她就是紫煙。


    於是韻竹又簡單說起了他們相遇的故事。


    念起了那首尤文醫在一枝春做的詩。


    可是白無暇隻是覺得很親切,卻並沒有因為這些事兒就想起來什麽。


    而後的時間裏,她們一直形影不離。


    韻竹希望她能想起些什麽。


    而故事的另一個主人公——刀邛,卻像尤文醫一樣成了個酒鬼,他弄丟了紫煙的屍身,甚至現在都找不到她,所有的線索都斷力量,刀邛變得頹喪了,整日在諦臨城晃蕩。


    有關白無暇的事兒,韻竹告訴了雪沁心,但是卻並沒有人告訴刀邛。


    所以他隻是以為認錯了人,並不知道那就是紫煙。


    要說刀邛對紫煙有多少情愫,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他在她的墳前守了那麽久,日日月月,真的隻是愧疚嗎?


    恐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尤文醫去偷偷看過刀邛,他了解他,要是現在告訴他白無暇就是紫煙,還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事兒來,貿然而去或許會適得其反。


    就像當日的莽撞。


    現在的白無暇或者說紫煙,已經不是普通人了,她是南宮韻昊的未婚妻!


    手握數萬宮家軍的南宮韻昊。


    尤文醫想等自己找到讓紫煙恢複記憶的方法再說。


    在此之前,讓他頹喪一會兒也不是壞事兒。


    因為他的人生要想活得明白,也得自己走過這一關。


    人生能有幾迴醉?


    醉後方知此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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