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一尊巨獸屹立在巍峨的山巔,項然冷漠的豎瞳凝視了一眼跟隨屠巴林一道前來的馬仔,轉身走進了賣寶屋。


    “多謝!”


    夜侍顫抖的雙手暴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在那一刀恐怖的威勢下,他的法寶洪流幾乎沒有半點作用,這讓他挫敗的同時對項監察使的印象又有了新的改觀。


    “不客氣!你能有膽氣反抗,便值得我為你出手……對了,咱們趕緊進入正題,我中午還有一場賭戰。”


    說著項然掃了一眼店外的日頭,估摸著距離正午也就剩下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來不及到處轉悠著挑選了。


    “放心吧,項監察使,隻要是這一條街稍微有點價值的寶物,都被我淘過來了,所以你隻管大膽的挑,比你盲目轉悠要強得太多。”


    話沒說完,夜侍警惕的透過窗戶向外麵瞟了幾眼,確保沒有人後,關上店門,拉著項然進入了一處秘密的地下暗室中。


    “你這藏得夠隱蔽的啊!”


    看到夜侍輕輕按了一下牆上壁畫中人物的一隻眼睛,然後又接連重複了好幾次後,這才從某個地方傳出一陣低沉的轟鳴的做法,項然不由得感歎。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以往屠巴林每隔我進貨的那天便趕來我這裏搜刮一番,若是讓他看到我珍藏的這些個寶貝,他還不更加猖獗,我的寶庫被他搬空都可以想象……一言難盡,不說了,趕緊走吧,你時間緊,我這裏這些寶貝你還不一定能看完。”


    順著一個一人寬窄的小樓道蜿蜒著向下,兩人在半盞茶後,終於到了一處緊鎖的石門外。


    “不好意思,防著點總沒有壞處。”


    說著,夜侍不好意思的掏出了一連串鑰匙,連著試了好十幾把,這才湊巧打開了寶庫的石門,想象到今後若是有小偷偷了夜侍的鑰匙串,估計就是試鑰匙也要試上不少時辰。


    “吱呀”一聲,透過石門逐漸打開的縫隙,項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貧窮感襲來,珠光寶氣如同洪水一般鋪麵而來,羨煞了項然,這個時候的他大概能夠明白夜侍如此謹小慎微的原因了,這般雄厚的寶物儲備,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生出貪念的吧。


    項然跟在夜侍身後,一路觀賞著這些散發著不同氣勢的寶物,心中突然對法寶洪流這個概念產生了更加深層次的理解,夜侍使出的法寶洪流運用的都是真實的法寶,這樣的好處在於能夠輕易的引動洪流並能將法寶本身的威能加入攻擊中,但弊端太過致命,如果他能夠運用靈氣構造出這些法寶,形成靈氣法寶洪流,那樣的話,保留法寶本身威力的同時,也避免了每使用一次就會導致大量法寶損失的弊端。


    一想到萬千法寶組成的洪流席卷向敵人的壯觀場麵,項然就感覺到內心一陣悸動,有種迫不及待想要掌握法寶洪流法決的欲望。


    走過一塊黑漆漆的醜陋礦石旁的時候,夜侍突然轉身,


    “項監察使,之前與屠巴林對斬的時候,我仿佛看到你的武器產生了大量的裂縫,如果你相信我的話,我可以試著幫你修複好它,不過前提是,你得買下這塊奇石,順便說一句,它可不便宜。”


    一聽到能夠修複蛟牙匕首,項然就立刻從思緒中清醒,他看著那塊賣相極為醜陋的怪石,疑惑問道:


    “在買之前,你總得告訴我一個買它的理由吧!”


    “這是一塊龍血石,你看到的錯亂不堪的氣孔,都是龍血中的氣泡破裂所致,你可不要小瞧了它,想要凝成龍血石的條件極為苛刻,以天寶樹對靈物的超強感知,我這些年也不過隻尋到了這一塊而已,用它修複你的蛟牙匕首,很大的概率能夠促進蛟牙的升階,令它的韌性、強度以及鋒銳程度成倍的增加,我相信對你的實力會是一個極大的飛躍。”


    “買了!”


    項然大手一揮,紫金卡閃爍出一道微光,算是轉賬成功。


    “你能在正午前修複好它嗎?”


    “我可以試一試,對了,屠巴林的那柄殺豬刀應該也在你的身上吧,把它也一起交給我,他那柄殺豬刀材料可不一般,融掉鑄成你的匕首刀身,想必是再合適不過的了……我這寶庫一時半會你也是逛不完的,這樣吧,我推薦你看幾樣寶物,興許會對你接下來的戰鬥有所幫助。冒昧問一句,你接下來的對手是誰?我或許能夠給你一些建議,我好歹也算是在這一片混了不少時間的,大小的賭戰也參加了不少,多少對那些賭戰的常客了解一些,說說看!”


    “你確定要知道?”


    項然嘴角一扯,有些不大想說,畢竟在淵三通天閣賭戰場的區域內,暹羅算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存在,他怕是說出來隻會叫人笑話他,事實也確實如此,當夜侍聽聞暹羅這個名號的時候,整個人登時陷入了沉默。


    “你跟我來!”


    突然,夜侍神秘兮兮的拉著項然,走到了一處具有封禁法陣的區域,在這片區域內,擺放的都是極為強悍的法寶,不過夜侍並非想要出手這些法寶,而是有話對項然說。


    “事實上,我早就秘密關注暹羅的每一場戰鬥,他的戰鬥多半行雲流水,但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你一定要抓住這個機會。在戰鬥開始的短暫的幾個唿吸的時間裏,他會處於一種奇異的神遊狀態,在這種狀態下,他就會表現出很多令我們匪夷所思的行為,你若是對他的戰鬥有所了解就會發現,他往往在戰鬥的初期表現不堪,可一旦他從神遊狀態中蘇醒,他就是一頭深淵的大鱷,殺伐果斷,令人心寒。”


    “你的意思是,想要戰勝他,唯有通過戰鬥開始時他那段‘不在狀態’的時間。”


    夜侍鄭重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真正戰鬥起來的暹羅,將其比作殺神也毫不為過,畢竟他可是淵四提前預定的種子選手,是要征戰最終戰場的一批驕子,所以,項監察使,一旦戰鬥開始,便要不遺餘力,不要試探,不要猶豫,用盡全力,隻要在那段時間裏他倒下了,他就不再是威脅。”


    他的眼裏閃著精光,就好像他即將踏進賭戰場,與暹羅一戰一般。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夜侍的野心,他既已做好了對暹羅的調查,想必也做好了與之戰鬥的準備,至於他先前的作為……”


    項然不可察覺的苦笑了一聲,不再多慮。


    夜侍沉默了有一盞茶的功夫,突然,他從懷中掏出了一顆滾圓的寶珠,將其丟給了項然,言語中有著幾分的肉疼,說道:


    “倘若你無法在初期解決掉他,那麽這顆寶珠興許可以幫助你,他能夠將你的力量瞬間提升到你肉身能夠承載的極限,但副作用也很明顯,一旦使用了這顆寶珠,最多支撐一盞茶的時間,若是你還不能擊倒暹羅,那你必輸無疑。”


    項然愣神的望著手中的這顆寶珠,神情有些複雜,不得不承認,這顆寶珠對他的提升將史無前例,他堪比紫神的肉體能夠支撐的力量能讓他瞬間爆發出數十倍的戰力,有了這顆寶珠,他的力量將會提升到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


    “你,真的舍得把它交給我?”


    這樣強大的寶貝,對任何修士而言都將視若珍寶,巴不得供起來才好,怎麽可能隨便交給別人。


    “你想得美,給錢,要給錢的……就這樣吧,我真是舍不得帶你繼續看了,我感覺這裏的每件寶貝對你都有用,好了,不說了,那你的匕首和殺豬刀交給我,我快要受不了這種傷感的情緒了。”


    項然無奈一笑,他很清楚夜侍此刻的心理,自己收藏了多年的寶貝就這樣一件件的離開自己,要多心疼就有多心疼,更別說還是自己原本打算動用的底牌,如果不出所料的話,他的心一定在滴血,還是一滴一滴的那種。


    他也不打算再繼續下去,夜侍的收藏實在是太多,太過琳琅滿目,容易引人犯罪,索性二人直接就離開了地下藏寶室,夜侍帶著他的蛟牙匕首徑直去到了後店,留下項然獨自在店裏遊蕩。


    拿出那枚神奇的寶珠,項然試著閉上眼睛感受一番,可還沒等他感受個所以然,夜侍已經推開店門走了出來,一臉疲憊的對項然笑了一聲:


    “不負所托。”


    他的手裏,一隻劍鞘正斜躺著,坑窪的劍鞘上並未做過多的裝飾,但看上去卻渾然天成,劍柄處倒是多了幾道神秘的紋路,據夜侍所言,那是龍紋,是一種靈器蛻變為龍兵時才會誕生的紋路,具有承載並放大龍之力的能力。


    項然興奮不已,正欲抽出升級後的蛟牙時,卻被夜侍粗暴的打斷。


    “不可!”


    這一生厲吼驚得項然渾身一震。


    “龍牙匕首還不到出鞘的最佳時刻,它不過剛剛鍛造成功,還需要經過一點時間的劍鞘蘊養,不過你這柄龍牙本身應該采用的就是蛟龍的牙齒,而且以那柄殺豬刀上的天辰鐵重鑄了刀身,因此蘊養的時間要短很多,我估摸著不到一個時辰便可以出鞘。但在此之前,龍牙一旦出鞘,龍性便會不斷消散,直至變成一柄凡兵,所以一定謹記。”


    項然想要抽刀的手頓時僵在了原地,慶幸的鬆了口氣。


    “行了,就這樣吧!距離正午也沒有多長時間了,等我贏了這場賭戰後,我會再來找你。”


    說完,項然轉身離去,直奔通天閣賭戰場。


    不得不說,作為場主的塵婪和唐玉柔,在宣傳賭戰的方麵確實是一把好手,這才多長時間,整個通天閣便幾乎被擠爆,恐怖的人流量致使著外圍的賭戰區差點因此癱瘓。


    淵四種子vs淵三新將。


    一幅幅鮮豔的條幅掛在通天閣賭戰場的半空,方圓百裏的人都能清晰的看到這條標語,很容易想象,在這樣誇張的宣傳下,這一場賭戰將會達到一個怎樣的龐大規模。


    ……


    無數的人擠破腦袋想要擠進這場賭戰,不僅是因為今日是暹羅戰神最後一場賭戰的日子,更是因為對於他們這些賭徒而言,這次的結果有些顯而易見,這個所謂的淵三新將,怎麽可能是暹羅戰神的對手,這一次賭戰,大概就是兩家賭戰場聯合暹羅給他們送的福利。


    後台——


    塵婪場主“淡定”的坐在躺椅上喝著茶水,他看似絲毫不慌,但茶水表麵恢複不了的漣漪卻暴露了他的內心,他將自己半數的身家都壓在了項然這邊,這在旁人看來簡直武斷,甚至於愚蠢,但塵婪場主就是這樣一個敢拚的人。


    如果賭輸了,他的財富盡管縮水大半,卻依舊龐大,可一旦獲勝,那麽他在這一場賭戰中得到的收益,將會是在自家賭戰場收益的十倍之多,其間的利弊,他計較的很清楚,而且,他對項然有種莫名其妙的自信,他堅信項然會在淵三闖出一片他自己的天地。


    “項兄弟,外麵對你的唿聲似乎並不是很高啊!”


    項然聞言淡淡一笑:


    “若是自家老板都不信任自己的戰士,那這場賭戰便真的沒得打嘍。”


    “我這不是開個玩笑嗎?”


    塵婪突然端坐,一本正經的嚴肅問道:


    “怎麽樣,準備的如何了?”


    “你猜。”


    項然微笑起身,徑直朝著賭戰場內走去,而他的對手暹羅,也早就整裝待發,對他而言,戰鬥是一門享受,所以他並不在乎對手到底是誰,麵對各種層次的對手,他都有享受的過程。


    伴隨著幾聲轟鳴的煙花響聲,這場令萬眾矚目的賭戰賽即將拉開帷幕,整個場館內已經完全被觀戰的人群擠滿,歡唿雀躍聲響徹雲霄,當身著一席修身紅裙的唐玉柔現身的那一刻,整個場館的氣氛瞬間被點爆,隻見她踏著一隻閑雲,悠然的在賭戰場半空信步,嫵媚的眼神水波蕩漾,令人心醉。


    唐玉柔見時機成熟,甜美的聲段由此迴響在場館之間,毫無花哨和贅餘:


    “賭戰賽即將開始!請賭戰雙方進入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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