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小兄弟,聚精會神練習什麽術法呐?”


    天空中,魟魚前輩的身影由遠而近,到了近處,竟是瞬間從十丈的可怕身形變換為七尺的人形,落地的瞬間,小島都恍若猛地一沉。


    可即便是搞出如此大的動靜,也沒見項然有絲毫的反應。


    魟魚前輩也頗感好奇,同時也震驚於項然的精神專注,他緩緩的走到他的身邊,隻見項然整個人蹲在地上,周身冒出一股黑色的詭異之氣,淤結在頭頂,右手則不停的在沙地上畫著圈圈,嘴裏還嘟囔著什麽“畫個圈圈詛咒你”這樣玄奧莫測的咒語。


    他看了一眼天池的天色,卻是不得不叫醒項然,按照他之前所說,天池開啟隻有一個月的時間,一旦超出時限,那就隻能等待下一次天池打開的機會,可那不知還要等待多久。


    “小兄弟,小兄弟,醒醒,天池快要關閉了!”


    許是聲音不夠震撼,魟魚前輩猛地深吸了一口氣,腹部脹起,隨即用盡全身的力氣,爆炸般的嘶吼了出來,


    “小兄弟,再不離開,天池就要關閉了!”


    卷起的音浪如虎嘯龍吟,久久迴蕩在偌大的天池。


    項然隻覺胸口一悶,氣血登時奔騰上湧,衝入頭頂,刹時驚醒,醒來之際,身上已經是一身冰涼的冷汗,圍繞全身的黑色氣息也是隨即散去。


    “好可怕的七情之力!”


    項然迴想起剛才的處境,不由得心有餘悸,明明隻是一絲極小極小的情緒波動,卻被七情元靈敏銳的察覺,引動七情之力,不知不覺中,將他深深的吞噬了進去,看著腳下沙地上畫出的層疊圓圈,像極了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項然頓時毛骨悚然。


    “你沒事吧?”


    魟魚前輩看到項然一身的冷汗,方才意識到,剛才的項然並非在修習術法,而是陷入了一種類似於夢魘一般的狀態之中,難怪自己剛才降落時發出的那麽大的動靜都沒能引起他半分的注意。


    “晚輩沒事,這次還真是多虧了前輩你及時趕到,否則小子真的無法想象後果!”


    項然甚至清晰的記得他在之前的某一刻竟然對項龍起了殺心,好在兩人血脈相連,這才沒能釀成大禍,可即便如此,他還是隨後陷入了黑色憂慮,擔憂、嫉妒如洪水猛獸奔襲而來,瞬間將他的意誌瓦解,若不是魟魚前輩的及時出現,結局真的不堪設想。


    “你這是心魔入侵?”


    魟魚前輩雖然常年身處天池,但他血脈中的傳承在他化形之際,已經徹底融入他的記憶,使他了解了諸多修仙者的秘史,其中就有關於心魔一說,與項然剛才的表現相差無幾。據說心魔一生,便極其容易使人喪失意誌,嚴重者甚至會被心魔附體,化身行屍走肉,倒行逆施的妖魔。


    他的眼神閃爍間,突然手臂後伸,貼在了自己的後頸,在一陣淒慘無比的痛苦慘叫聲中,撕扯下了一塊白色的鱗片,撕下鱗片的魟魚前輩氣息瞬間萎靡了下來,就像是承受了巨大的傷害一般,大口喘著粗氣,他勉強的笑著,手指輕輕一碾,鱗片便穿出了一個小孔,隨即右手輕勾,天池一道細小的水柱化成了一條細線,纏繞成了一個項鏈。


    他將手中的白鱗項鏈緩緩的交到了項然的手心,示意他戴在脖子上,項然怎麽能收,這鱗片一看便是極為珍貴之物,而且鱗片扯下的刹那,魟魚前輩的氣息暴跌,顯然,白色鱗片對前輩極為的重要。


    “收下!”


    魟魚前輩語氣嚴厲,竟是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怒意。


    “可是……”


    “沒有可是,鱗片沒了還能長出來,人要是入魔了,那可是再也迴不來了!這也算是我給你的救命禮物罷了,你若是再不收下,那便是瞧不上我的鱗片!”


    “晚輩哪敢!”


    項然無奈,隻得恭敬接過白鱗項鏈,一入手,項然便覺一陣清涼的寒意滲出,流入心扉。他當即知曉,這片白鱗,絕非凡物。


    果然,項鏈戴在脖子上的瞬間,寒氣化作了一片透明的氣膜,守護著項然的心神,使他的意誌始終保持著清醒。


    “多謝前輩!”


    項然躬身一拜,這份大禮,著實是當下他所急需,七情元靈的存在,雖然給予了項然諸多好處,但是,也讓他的情緒極易產生波動,也許隻是一片落葉遮目,就可能令他怒起;也可能身處一處蕭瑟的環境,便叫他陷入無盡的悲痛。


    “不要在客套了!天池就要關閉了,你難道打算還留在這?”


    魟魚前輩略顯蒼白的臉色揶揄的笑道。


    “走吧,我來載你們一程!”


    說著,魟魚前輩淩空一躍,身軀陡然顯現本身,如此近距離的注視著魟魚,當真是令人震撼。


    項然招唿著在魟魚威壓下有些縮頭縮腦的項龍,爬上了魟魚寬大的背部。


    “出發!”


    伴隨著魟魚前輩的一聲仰天長嘯,一行隊伍朝著天池出口飛去,項然似乎隻感覺一陣風吹過,前輩的聲音便已經傳來。


    “咱們快到了,是不是應該低調一點?”


    看了一眼前輩十丈的巨大身軀,項然吞咽了一口唾沫,悻悻的說道:


    “還是低調一點的好!”


    話音剛落,魟魚前輩直接空中轉換人身,三道身影唿喊著墜下天池。


    “哞……哞……哞……”


    “呱……呱……呱……”


    “啊……啊……啊……”


    整齊劃一。


    “魟魚前輩,下次提前給了信號可好,我這顆心髒受不了這樣的刺激!”


    項然氣喘籲籲的躺倒著天池出口,迴想起剛才高空墜落的一幕,感歎著活著的感覺真好。


    “那個,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短暫休憩了片刻,項然領著魟魚前輩,毅然踏出了天池,


    “前輩,出了這一道門,你便叫做覆海。”


    “了然!”


    天池出口,陸定河正在盤膝打坐,突然間,他感受到一股與他不相上下的氣機逐漸逼近,他的眼光寒芒一閃,身影忽的消失原地。


    正和項然交談的覆海前輩突然一把推開項然,右手一掌朝著某處拍出,隻聽見“轟隆”一聲巨響,陸定河道子眼含殺氣的出現。


    “閣下似乎不是我禦靈山弟子吧!”


    陸定河站立火靈神鳥之背,眼角淩冽的寒光如匕首般紮向覆海,冷聲質問道。


    項然一見情況不對,趕緊出口解釋,可陸定河道子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依舊冷眼直視著這位突然出現的陌生者。


    “真是有趣的少年!”


    覆海一腳淩空,虛空對立在陸定河的身前,滿臉笑意的說道:


    “天池覆海,請小友賜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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