徹木袞達吉布被拍退了數十步,一手捂著胸口,臉色已經如雪般慘白,兩次想張口,卻提不起氣,也虧得他也算是當世少見的絕頂高手,被一琵琶拍背了氣過去,居然能緩緩運勁,慢慢調息了過來,若是換個功力差些的,隻是如此閉氣,沒人相助便是必死無疑。


    將體內氣息漸漸調息均勻了些,恢複了行動力,再抬頭看時,赫連小鳥卻如無事的人一般,這一戰曆時這許久,也打了有千餘合,局麵已經一目了然,不由得歎了口氣,一時間百感交集,抬頭說道:


    “好一個赫連小鳥,名滿天下當真是實至名歸,老夫不是你對手,要報你那國仇家恨,就請出手吧。”


    赫連小鳥看著他那頹然無力的模樣,搖了搖頭說:“曆來也沒聽說過在華山之巔報私仇的說法,當世能和我這般打一場的人,也是少有了;罷了,看在那中州的契丹同伴麵上,今天就此揭過,若是再別處再見,休怪小鳥辣手無情。”


    一語已了,赫連小鳥轉身飄然而去,那陡峭絕壁,在她腳下如履平地,幾下那一抹翠綠就消失在了無盡風雪之中,輕盈縹緲,好像不曾來過。


    徹木袞達吉布氣息又順了些,漸漸可以站起身來,早已是內傷不淺,再看沈裕民時,卻見這名年輕人麵色也不大好看,便走將過去,說:“小友,剛才那妖女琴聲極其邪門,功力一般的人隻聽都受不得,你感覺如何?”


    沈裕民這才緩過勁來,細細提了幾口氣道:“確是胸悶難耐,不過好歹緩了過來。”


    徹木袞達吉布歎息道:“我道我那個徒弟就是天下奇才了,哪知道世間少年英雄如此多?看來你修為絕對不淺,剛才這一戰你全程看過了,以你現在的造詣,必定受益良多,前途可見。”


    沈裕民苦笑道:“那許多招式絕學,我是看得精妙,可是太多太雜也太快,須臾而過,竟如煙雲過眼,半點記不清了,哪裏還有什麽收獲?”


    徹木袞達吉布輕笑道:“這便對了,時間像赫連小鳥這樣什麽武功到手上都是精純無比的,那是絕無僅有,你用的兵器和我們不同,就是把我們功夫學全了,也沒法發揮,隻是看出了出招精妙之處,又忘了個幹淨,才能有所收益;


    “這邊老夫傷勢實在不淺,在這華山絕頂上是呆不得了,少俠,你若要除掉我這大金的國師,此時正是良機。”


    沈裕民道:“國師這就說笑了,且不說沈裕民有沒有這個本事,在這天下高人論武地方,又哪裏是解決這些恩怨的地方?而且聽說山下關於您所轄的地方,也是善待百姓,與這天下亂世,是十分難得,就再勿戲耍在下了。”


    徹木袞達吉布笑道:“既然如此,那老夫也下山去也,這華山之巔,已有少俠一席之地,之後的高度,還需要自行攀登,到了這個境界的人,想要再進一步,也就指望不了旁人了。”


    話語落時,人已在數丈之外,顯然嚴重的內傷,對他的影響並非那麽誇張,若剛才沈裕民想出手傷他,隻怕未必討得了好處。


    沈裕民也並非是這般人物,擔著國仇家恨,血海深仇的赫連小鳥,也不肯在此殺個絕頂高手,壞了這華山絕頂的勝譽,身為超級武癡的沈裕民,又豈會隨意出手?


    隻是當時看赫連小鳥獲勝後的眼神,他多少有幾分理解,這也是個絕世武癡,不知多久了都是高處不勝寒,和徹木袞達吉布這一戰,才能讓她使出畢生絕學,一展絕頂風采,加上這又是天下高人論武的場所,是以不曾下這殺手,神色卻是矛盾。


    不過這些事情在他腦海內也隻是一晃而過,他沈裕民並非是關心這些的人,隻是反複思索這一戰給他帶來的心得。


    盡管這一戰他不曾被攻擊,但是兩名當世絕頂高手的大戰,波及到他也受傷不輕,一邊運功療傷,一邊在這冰封雪沒的封頂抵禦嚴寒,倒使他的功力得到了飛快的提高,也算是意外收獲。


    隻是作為帶係統的穿越者,他始終不敢想象這赫連小鳥究竟省怎麽練的,這個年齡大功力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認知了,更能將如此多功夫都使得如此精通,隻一種都怕需要常人一輩子去苦練,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


    與其去想,倒不如好好潛心苦練,他將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大兵器之上,如徹木袞達吉布所言,那麽多兵器功夫,對他也沒什麽意義,不如想想就這刀要如何應付那些情況!


    這封頂本有許多高人大俠過招的痕跡,在那兩人相鬥的過程中也毀去了大半,便是還有的,也都覆蓋在了冰雪之下,沈裕民這時也用不著再去研究這些痕跡,隻是自行整理觀戰的心得。


    他苦思許久,揮刀砍出一刀,總覺得不對,又刺出一刀,卻還是不知少了些什麽,接下來的時光裏,他大部分時間就在做一些基礎又毫無特別的刀法動作中,慢慢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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