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說這小白臉能有什麽功夫,一擊就中招了。”


    “也不知道公子在想什麽。”


    “話本子看多了吧,一個文弱書生想成武林高手,嗤,我看你家公子腦子進水了。”


    “你家公子不也一樣。”


    “行了行了,說這麽大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在幹壞事呢?”


    一聲笑罵成功讓互懟的起勁的幾人沒了聲。


    “殷管事……”有人諂媚的叫了一聲。


    “砰”地將地上扛著的麻袋丟在地上。


    “哎喲,可別把人摔壞了,公子待會要問事的。”


    “沒事,我有分寸。”諂媚的聲音繼續說著,“殷管事……”


    手掌打在手掌上發出“啪”地一聲。


    “少不了你們好處。”


    幾聲嘿嘿的笑聲後,又是一陣腳步聲,四周一下沒了聲音。


    就好像所有人都離開了。


    不知過了多久,才有淩亂的腳步聲傳來。


    “公子。”


    “人弄到了嗎?成功了,好——麻袋怎麽不解開,把人悶死了怎麽辦?”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隨之響起。


    諂媚的聲音連應了幾聲是,毫不客氣的罵了自己幾聲廢物。


    悉悉索索的解開了麻袋。


    放出了裏麵闔目養神的青年。


    當青年自己掙開麻袋,站在眼前神色不善的盯著他們時,楚鴻紀幾人腦子還處在死機中。


    “你、你、你怎麽……”


    殷管事結結巴巴的沒有說完整一句話。


    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


    他可不是旁邊那幾位不知疾苦、無理取鬧的大少爺,這人從麻袋安然無恙出來,還有周身的氣度已經在告訴他,他們惹到了惹不起的人。


    那些擄人的狗腿子更是心驚肉跳,色厲內荏的吼了兩聲便再沒了聲音。


    許司戊看著眼前麵無血色的幾個大少爺——他曾經的學生,皺了皺眉。


    小八就是和他們混在一起學壞的吧?


    “司夫子……”


    到底是楚鴻紀膽子大,雖被許司戊這一出嚇懵了一會,但很快迴過神。


    綁架許司戊本來就是他出的主意。


    “你們想問什麽?”許司戊開門見山,“崔承的事嗎?”


    陽書和劉胤沒有楚鴻紀那麽粗大的神經,本就被剛才不在掌握中的變故嚇了一下,如今又聽許司戊這麽說,直接露了形,“你怎麽知道?”


    楚鴻紀暗惱的瞪了他們一眼。


    “你們找錯人了。”許司戊眸色漸深,“以後不要在小八身邊出現。”


    兩不相幹的事。


    但他之所以任人綁來有一個原因就是警告他們一番。


    那些人出現在身後他就感覺到了,毛手毛腳的樣怎麽會是他的對手,他在帝都沒有得罪的人,就算真是雲楠要對他如何,也不會找這樣的廢物來。


    幾乎是一個眨眼的時間,他便確認了這些人是誰派來的。


    他就是想來看看,這幾個人綁他來是為什麽。


    楚鴻紀麵色一下猙獰起來。


    “你和許小八是什麽關係?崔承是許小八殺的嗎?”


    許司戊麵露詫異。


    原來這才是綁他來的原因。


    他們倒是會想,小八怎麽會去殺那個渣滓。


    “不是。”第一個問題他直接忽略的過去,想了想還是有點奇怪這幾人怎麽會懷疑到小八身上,“為什麽覺得是小八?”


    楚鴻紀臉扭曲出一個似驚恐似冷漠的神情,他又想起了‘許小八’今早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十一表示,這鍋不背)。


    他驚恐的大叫,“就是他!就是他!”


    蠻不講理的丟鍋。


    而他身後的陽書下一秒立刻尖叫著配合,“隻有他知道我們做的那些事,隻有他為那些人打抱不平,隻有他敢殺我們!”


    他臉上露出又哭又笑的表情,“除了他,誰敢揍崔承?誰敢殺他啊!”


    勉強鎮定的劉胤和龔自成身體也在顫抖著。


    在崔承身上,他們幾乎已經看見了自己的下場。


    許司戊譏誚的看著他們。


    做了虧心事,開始害怕鬼敲門了。


    他垂在雙側的手微微緊握,心裏又是酸澀又是喜悅。


    到了京都,為了和小八撇開幹係,他沒有查過他的任何事,也一意認為小八變了,和他們攪在一塊。


    他雖沒有真的責怪,但心裏始終是有疙瘩的,他害怕小八和這些人一樣,惡貫滿盈,到時候他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麵對他——否則也不會在得知小八修煉九宮後依舊猶豫著將他推開。


    一旦將小八拉入他的陣營,他必是要將他的一切查探清楚的。


    昨天到現在他一直不敢讓人去查,就怕得到的是他最不想看的結果。


    陽書的話無疑給了他一枚定心丸。


    他頭也不迴的走了,好心情的沒有和楚鴻紀幾人計較什麽,掠上屋頂,幾個跳躍,將楚鴻紀幾人的震吼聲丟在腦後。


    ……


    城門的守衛自崔承那事後又加多了人手。


    門下高牆都有人巡視。


    稀薄的陽光透過初破的天幕落在城牆上時,東倒西歪的守衛再一次被驚叫駭醒。


    這一次,死的人是楚鴻紀。


    和崔承一樣,被扒光了衣服,吊了“該死”的木牌,懸在城門之上。


    和崔承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布滿了傷痕,像是被人一鞭又一鞭抽出來的,而致命的傷口是胸前的穿胸一劍。


    駱十一饒彎去看了屍體,去稷下學宮的路上越想越不對勁。


    這真是太巧了。


    她可不信雲楠會有那麽好心的真去除暴安良。


    是有人看情況故意模仿真除暴安良,還是另有隱情?


    駱十一百思不得其解,她總感覺這事情不會簡單。


    尤其是陽書幾人慌亂失措的找到她,聽著他們磕磕絆絆說完,駱十一被氣笑了。


    “我殺了崔承和楚鴻紀?”腦子沒病吧。


    陽書慘白著一張臉,這兩日他根本沒法安睡。


    “是不是崔承發現了你的秘密,所以你要殺人滅口!”


    他色厲內荏的說了一句,立馬被劉胤喝住,劉胤有些慌亂的解釋,“不是……我們什麽都不知道,老大你放過我們吧。”


    他說著就跪了下去,陽書和龔自成有樣學樣,跟著跪了下去。


    就剩下施庭迷茫的站在原地,眼眶發紅的看著駱十一,“老大……是你嗎?”


    “是個……鬼啊!”駱十一即將出口的某字在看見許司戊的那一刻立馬轉了字眼。


    尼瑪。


    太會挑時間來了。


    “我沒殺過人。”


    駱十一對施庭說道,這草包孩子,還是不錯的。


    “那就好。”施庭長唿出一口氣,他就這麽信了,去拉陽書三人,“你們快起來吧,老大沒有殺楚哥他們。”


    陽書三人複雜的看著他。


    有時候,人傻也是一種福氣。


    “這是做什麽?”許司戊皺著眉頭。


    “兄……司夫子。”


    駱十一想著在陽書幾人這還是瞞一下的好,所以壓著八兄的情緒,硬生生換了詞。


    沒想到許司戊直接一記摸頭殺,“叫兄長。”


    駱十一:“……”


    陽書三人驚恐至極根本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談話,隻有施庭那草包孩子迷惑的看看許司戊又看看她。


    “你,是你!”


    劉胤驚恐得指著許司戊,然後,爬起來跑了……


    陽書和龔自成也驚恐的看了許司戊一眼,跟著跑了……


    草包群眾施庭左看看右看看,也跟著跑了。


    駱十一:“……”


    你們是來搞笑的嗎?


    她心裏突然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在第二日劉胤的屍體如法炮製的出現在城門時達到愈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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