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來話長，小金他最近迷上了一個人。”
王白石對王浩的話有些心理準備，問道：
“迷上了一個人？誰呀？”
“二樓的，好像是209宿舍，一隻兔靈德魯伊，叫羅丹心，那丫頭挺作的，也不知道蔣金金哪根筋搭錯了。”
“看出來小金是用了心的。”王白石拿起那枚心形的玻璃飾品，“這個枚愛心還挺精致，他從哪定做的？”
心形玻璃可以批量生產，但是裏麵鑲嵌的“蔣金金”和“羅丹心”兩個名字，卻非要專門定製才行。
“什麽從哪定做的？這都是他自己搗鼓出來的。”
“自己？”
“對呀，白石，你是不知道，那天變異事件發生後，我變成了食人魔，小金變成了地精。每天用些鍋碗瓢盆、火爐磚窯啥的瞎搗鼓，說什麽煉金，還說什麽占卜。”
煉金占卜？鍋碗瓢盆？火爐磚窯？宿舍裏哪有這些東西？學校中除了化學實驗室外也沒處找啊？
王白石忽然想到，胡寬變異成地精之後，床邊憑空出現了一副地精機甲...
難道蔣金金的煉金裝備也是變異之後憑空出現的嗎？
“這玻璃是他自己煉的，還有那隻陶製的小兔子，也是他自己做的，說是如果占卜結果說他能和羅丹心搞成，那就立刻當成禮物送去。”
王白石觀察這掌心的小物什，這也太精致了吧？正常人怎麽可能就做出這東西，也對，他不是人，是手指靈巧的地精...
記得穆雨說過，每種魔獸都有不同的本能和天賦，地精雖然戰鬥力不強，卻精於物理機械、化學調配、材料冶煉和現代科學之外的神秘學知識，並擁有極強的動手能力。
“那小金現在在屋頂做什麽呢？什麽時候下來？”王白石將玻璃飾物表麵的指紋印跡用衣服擦拭幹淨，放歸原位。
“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是祈禱還是占卜還是施法，反著和他的桃花運有關。”
“他剛離開沒十分鍾你們就來了，我估計半個小時之內就下來了吧？”
“好，那我們將七層其他宿舍登記完後再迴來找你們。”
離開701號宿舍，兩人繼續登記第七層的學生。
“白石，我有句話想要和你講。”
穆雨並沒有立刻敲下702的屋門，反倒是轉過身，麵色凝重。
“呃，什麽話...”
看她的表情，果然還是沒有蒙混過去...王白石有種在網吧被教導主任抓住現行的感覺。
“遊戲真的有那麽好玩嗎？”
很明顯，穆雨想表達的並不是對於遊戲好不好玩的疑問，而是對於王白石荒廢學習沉迷遊戲的質問。
“其實...也沒那麽好玩，嘿嘿...”王白石撓撓腦袋。
穆雨沒有將對話繼續下去，敲開了702的房門，走了進去。
她會不會生氣了...或者對我失望了？
等等，我為什麽要在乎她對我失不失望？
一個小時後，傍晚六點鍾，七層的登記結束。
王白石和穆雨自720號寢室出門，穿過走廊，返迴701號寢室。
聽王浩的意思，蔣金金現在應該已經下來了吧？
王白石這樣想著，推開了701的房門。
屋中一片黑暗，甚至比沒有開燈的走廊還要黑暗，因為窗簾又被緊緊拉上了，隱約能聽到唿嚕聲。
王白石駕輕就熟地將燈管開關按開，啪嗒，屋子亮起來。
“臥槽...開燈幹啥呀...”床上傳來半睡半醒的聲音。
“蔣金金呢？迴來了嗎？”
穆雨的冷峻聲音讓迷迷糊糊的王浩立刻清醒了過來，臥槽，那個冷麵黑臉的小娘們兒又迴來了！
王浩急忙蹦下床，腳底的地磚被踩的更碎了。
“大浩，你怎麽又睡上了？小金呢？”
“還沒迴來，我這就去屋頂喊他去...”
轟隆隆隆！
隔著厚厚窗簾都能看到閃電和駭人的雷鳴，打斷了王浩的話。
“呃...我們要不要一塊上去，我給你們帶路...”
通往天台的入口就在樓梯的頂端，隻不過七層到一層之間由樓梯相連，而七層和天台之間由一架鑲嵌在牆壁中的、直上直下的金屬梯相連。
順梯子爬上去，通過防雨用的隔間，開門，來到天台。
推開門的那一刹那，一股陰冷的潮氣，夾雜著似雨點又似霜雪的碎末，撲麵而來。
天台上是一道道晾衣繩，整齊排列，還有零星稀疏的幾件忘記收迴的衣服，隨著獵獵狂風甩動，鼓蕩。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看不到太陽，分不清時間，隻有鋪天蓋地的烏雲間的刺啦啦電流，可以勉強照清天台上的景物。
不祥的預感...
格羅加爾，這天氣也太古怪了，不會是你的同伴做的吧？
“不是，一定不是。”
格羅加爾篤定道。
“這種恐怖的氣息...這種強大的力量...在整個獸人精靈聯合王國統治的星係也找不出...咆哮隻在傳說中聽到過...”
也就是說，這鬼天氣確實是由一股力量製造出來的？而且這股力量並不屬於你們的勢力？
“蔣金金？你在哪？”
“小金？”
三人站在天台環顧四周，昏暗中看不到很遠的地方，隻聽到抖動的衣繩、唿嘯的狂風和滋啦啦的電流聲。
哢嚓！
靜電飽和的烏雲終於迎來一次釋放，一道閃電撕裂天空，電光照亮天台。
一閃而過的短暫曝光，讓王白石看到的東南角有一個盤膝坐地的身影，麵前一團紫色的幽火，兩隻長耳，尖尖的鼻子，隻從輪廓就能看出，這是一隻地精。
“蔣金金在那裏！”
穆雨和王浩跟著王白石，朝著東南方向的紫光，小跑著前進。
繞過重重障礙物，到近處才看到，蔣金金在這裏搭建了不少東西。
簡易的屋棚，棚中左側的架子上是整齊排列擺放著各種玻璃和陶瓷容器，有常見的燒杯、試管、量筒、坩堝等，也有不常見的脂肪抽取器、抽濾瓶和啟普發生器。
除了這些或空空如也的，或盛有不同顏色、不同質地奇怪液體的容器，架子下麵還放有不同動物的頭骨，寫滿奇怪符號的紙張、木板和石塊。
棚外是蔣金金搭建的一所圓形祭壇，五米直徑，環形的階梯通往最中央的高台。
祭壇六角有六個冶煉爐，正好位於以高台為中心的正六邊形的六個頂點，排布規則又奇異；冶煉爐不算大，發出淡淡的紫色火光，爐上支有一個陶碗，碗中的不明液體咕嘟嘟冒著粘稠的氣泡。
六點忽明忽暗、躍動的紫芒，六碗冒著熱氣的液體，在這不見天日的滾滾烏雲之下顯得格外詭秘。
“全知全能的神...”
蔣金金站在祭壇中央的高台前，身體前躬，口中小聲祈禱著。
“小金，你幹哈呢？這大下雨天的，不怕雷把你劈死啊？”
王浩朝著蔣金金跑過去，剛要登上祭壇，忽覺身子一個踉蹌，麵前景物變幻，迷迷糊糊從側麵跌倒出來。
“嗯？什麽情況？”
王浩搖搖腦袋，發現身體並不在預想的位置，扭頭一看，原本在麵前的蔣金金和祭壇不知怎麽到了自己的身後。
轉身重新奔向蔣金金，卻又撲了個空。
格羅加爾，你怎麽看？
“不知道，感覺是空間類的技能。”
空間類的技能？
王白石慢慢走近祭壇，發現這座圓形的祭壇與外界隔有一層肥皂泡般的透明薄膜。
緩緩將手臂伸進去，手臂前端似是被憑空斬斷，卻毫無痛感；又像是沒入水中，卻蹤影不見。
王白石揮揮手臂，發現與自己相隔兩三米的、祭壇右側的透明薄膜，憑空向外伸出一隻手臂，正在自己的控製下揮舞。
王白石收迴手臂，大概明白了是怎麽迴事，迴頭看看穆雨，詢問她的想法。
穆雨迴以猶豫的眼神：
“先靜觀其變。”
“無所不通的神...”
蔣金金念起了第二句祈禱，祭台上發生了變化——
六隻盛有煮沸液體的陶碗中騰起雲霧，六道雲霧像是被什麽力量吸引，向中央的高台上方靠攏，糾纏在一起。
天空中的烏雲更濃了。
王白石此時才看清，高台上方半米處，凝聚著一團黑雲，其中似有電流湧動，這情景有些熟悉，似是和城市上空這遮天的烏雲有所聯係。
“無一不知的神...”
蔣金金來到高台旁，將地精綠色修長的手指伸進這片黑雲，順時針開始攪動。
刹那間，那片凝聚遮蓋在城市上空兩三天的烏雲被一股巨大神秘的力量所控製，如同一個宏偉的摩天輪，扭轉，迴旋！
而這旋轉的中心，就是宿舍樓樓頂的上空！
王白石從未見過這種震撼的場麵，鋪天蓋地、一望無際的黑色雲層竟然在旋轉！
仰頭，將這龐然大物作為參考係和參照物，王白石竟有一種大地和整座城市在旋轉的倒錯感！
隨著轉動，漩渦中心漸漸下沉，距離屋頂越來越近，雲層中蘊藏的電荷也耐不住寂寞地伴隨著閃光劈啪作響。
天塌一般，烏雲的壓迫感讓王白石覺得無處遁形，他感到身上有種麻癢的感覺，那是汗毛因雲層中的靜電感應而豎起。
倒錐形漩渦的尖頂抵住了祭壇上方！
電荷，整個漩渦中的電荷，整座城市上空的烏雲中的電荷都匯聚了過來！
似乎意料到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蔣金金蹲下身子，雙手抱在膝上，將頭深深埋在臂彎裏。
“閉眼！！！”
王白石和穆雨同時大喝。
與此同時，漩渦尖端鑽出一條金線，緩緩延長，最後到達祭壇的高台中央。
突然，將烏雲和高台連通的金線猛地變亮，變粗，由細線變成光柱！
電流像是時而躍出水麵的金色鯉魚，起伏穿梭於雲層內外，向高台匯聚，最終在漩渦尖端釋放！
刺目！這閃耀的光芒哪怕直視一眼便會刺瞎人的雙目！
將眼睛藏在臂彎中的王白石，甚至依舊能看到閃光穿透手臂血肉後，折射出的亮紅色和臂骨輪廓。
閃電持續了將近三分鍾。
奇怪的是，哪怕距離如此近，強度如此高的閃電，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感受到有很高的熱量輻射。
閃電結束，王白石久久不敢抬頭。
耳邊卻傳來了王浩的唿聲：
“我靠！那是什麽！”
王白石對王浩的話有些心理準備，問道：
“迷上了一個人？誰呀？”
“二樓的，好像是209宿舍，一隻兔靈德魯伊，叫羅丹心，那丫頭挺作的，也不知道蔣金金哪根筋搭錯了。”
“看出來小金是用了心的。”王白石拿起那枚心形的玻璃飾品，“這個枚愛心還挺精致，他從哪定做的？”
心形玻璃可以批量生產，但是裏麵鑲嵌的“蔣金金”和“羅丹心”兩個名字，卻非要專門定製才行。
“什麽從哪定做的？這都是他自己搗鼓出來的。”
“自己？”
“對呀，白石，你是不知道，那天變異事件發生後，我變成了食人魔，小金變成了地精。每天用些鍋碗瓢盆、火爐磚窯啥的瞎搗鼓，說什麽煉金，還說什麽占卜。”
煉金占卜？鍋碗瓢盆？火爐磚窯？宿舍裏哪有這些東西？學校中除了化學實驗室外也沒處找啊？
王白石忽然想到，胡寬變異成地精之後，床邊憑空出現了一副地精機甲...
難道蔣金金的煉金裝備也是變異之後憑空出現的嗎？
“這玻璃是他自己煉的，還有那隻陶製的小兔子，也是他自己做的，說是如果占卜結果說他能和羅丹心搞成，那就立刻當成禮物送去。”
王白石觀察這掌心的小物什，這也太精致了吧？正常人怎麽可能就做出這東西，也對，他不是人，是手指靈巧的地精...
記得穆雨說過，每種魔獸都有不同的本能和天賦，地精雖然戰鬥力不強，卻精於物理機械、化學調配、材料冶煉和現代科學之外的神秘學知識，並擁有極強的動手能力。
“那小金現在在屋頂做什麽呢？什麽時候下來？”王白石將玻璃飾物表麵的指紋印跡用衣服擦拭幹淨，放歸原位。
“我也不清楚，不知道是祈禱還是占卜還是施法，反著和他的桃花運有關。”
“他剛離開沒十分鍾你們就來了，我估計半個小時之內就下來了吧？”
“好，那我們將七層其他宿舍登記完後再迴來找你們。”
離開701號宿舍，兩人繼續登記第七層的學生。
“白石，我有句話想要和你講。”
穆雨並沒有立刻敲下702的屋門，反倒是轉過身，麵色凝重。
“呃，什麽話...”
看她的表情，果然還是沒有蒙混過去...王白石有種在網吧被教導主任抓住現行的感覺。
“遊戲真的有那麽好玩嗎？”
很明顯，穆雨想表達的並不是對於遊戲好不好玩的疑問，而是對於王白石荒廢學習沉迷遊戲的質問。
“其實...也沒那麽好玩，嘿嘿...”王白石撓撓腦袋。
穆雨沒有將對話繼續下去，敲開了702的房門，走了進去。
她會不會生氣了...或者對我失望了？
等等，我為什麽要在乎她對我失不失望？
一個小時後，傍晚六點鍾，七層的登記結束。
王白石和穆雨自720號寢室出門，穿過走廊，返迴701號寢室。
聽王浩的意思，蔣金金現在應該已經下來了吧？
王白石這樣想著，推開了701的房門。
屋中一片黑暗，甚至比沒有開燈的走廊還要黑暗，因為窗簾又被緊緊拉上了，隱約能聽到唿嚕聲。
王白石駕輕就熟地將燈管開關按開，啪嗒，屋子亮起來。
“臥槽...開燈幹啥呀...”床上傳來半睡半醒的聲音。
“蔣金金呢？迴來了嗎？”
穆雨的冷峻聲音讓迷迷糊糊的王浩立刻清醒了過來，臥槽，那個冷麵黑臉的小娘們兒又迴來了！
王浩急忙蹦下床，腳底的地磚被踩的更碎了。
“大浩，你怎麽又睡上了？小金呢？”
“還沒迴來，我這就去屋頂喊他去...”
轟隆隆隆！
隔著厚厚窗簾都能看到閃電和駭人的雷鳴，打斷了王浩的話。
“呃...我們要不要一塊上去，我給你們帶路...”
通往天台的入口就在樓梯的頂端，隻不過七層到一層之間由樓梯相連，而七層和天台之間由一架鑲嵌在牆壁中的、直上直下的金屬梯相連。
順梯子爬上去，通過防雨用的隔間，開門，來到天台。
推開門的那一刹那，一股陰冷的潮氣，夾雜著似雨點又似霜雪的碎末，撲麵而來。
天台上是一道道晾衣繩，整齊排列，還有零星稀疏的幾件忘記收迴的衣服，隨著獵獵狂風甩動，鼓蕩。
此時的天空已經完全看不到太陽，分不清時間，隻有鋪天蓋地的烏雲間的刺啦啦電流，可以勉強照清天台上的景物。
不祥的預感...
格羅加爾，這天氣也太古怪了，不會是你的同伴做的吧？
“不是，一定不是。”
格羅加爾篤定道。
“這種恐怖的氣息...這種強大的力量...在整個獸人精靈聯合王國統治的星係也找不出...咆哮隻在傳說中聽到過...”
也就是說，這鬼天氣確實是由一股力量製造出來的？而且這股力量並不屬於你們的勢力？
“蔣金金？你在哪？”
“小金？”
三人站在天台環顧四周，昏暗中看不到很遠的地方，隻聽到抖動的衣繩、唿嘯的狂風和滋啦啦的電流聲。
哢嚓！
靜電飽和的烏雲終於迎來一次釋放，一道閃電撕裂天空，電光照亮天台。
一閃而過的短暫曝光，讓王白石看到的東南角有一個盤膝坐地的身影，麵前一團紫色的幽火，兩隻長耳，尖尖的鼻子，隻從輪廓就能看出，這是一隻地精。
“蔣金金在那裏！”
穆雨和王浩跟著王白石，朝著東南方向的紫光，小跑著前進。
繞過重重障礙物，到近處才看到，蔣金金在這裏搭建了不少東西。
簡易的屋棚，棚中左側的架子上是整齊排列擺放著各種玻璃和陶瓷容器，有常見的燒杯、試管、量筒、坩堝等，也有不常見的脂肪抽取器、抽濾瓶和啟普發生器。
除了這些或空空如也的，或盛有不同顏色、不同質地奇怪液體的容器，架子下麵還放有不同動物的頭骨，寫滿奇怪符號的紙張、木板和石塊。
棚外是蔣金金搭建的一所圓形祭壇，五米直徑，環形的階梯通往最中央的高台。
祭壇六角有六個冶煉爐，正好位於以高台為中心的正六邊形的六個頂點，排布規則又奇異；冶煉爐不算大，發出淡淡的紫色火光，爐上支有一個陶碗，碗中的不明液體咕嘟嘟冒著粘稠的氣泡。
六點忽明忽暗、躍動的紫芒，六碗冒著熱氣的液體，在這不見天日的滾滾烏雲之下顯得格外詭秘。
“全知全能的神...”
蔣金金站在祭壇中央的高台前，身體前躬，口中小聲祈禱著。
“小金，你幹哈呢？這大下雨天的，不怕雷把你劈死啊？”
王浩朝著蔣金金跑過去，剛要登上祭壇，忽覺身子一個踉蹌，麵前景物變幻，迷迷糊糊從側麵跌倒出來。
“嗯？什麽情況？”
王浩搖搖腦袋，發現身體並不在預想的位置，扭頭一看，原本在麵前的蔣金金和祭壇不知怎麽到了自己的身後。
轉身重新奔向蔣金金，卻又撲了個空。
格羅加爾，你怎麽看？
“不知道，感覺是空間類的技能。”
空間類的技能？
王白石慢慢走近祭壇，發現這座圓形的祭壇與外界隔有一層肥皂泡般的透明薄膜。
緩緩將手臂伸進去，手臂前端似是被憑空斬斷，卻毫無痛感；又像是沒入水中，卻蹤影不見。
王白石揮揮手臂，發現與自己相隔兩三米的、祭壇右側的透明薄膜，憑空向外伸出一隻手臂，正在自己的控製下揮舞。
王白石收迴手臂，大概明白了是怎麽迴事，迴頭看看穆雨，詢問她的想法。
穆雨迴以猶豫的眼神：
“先靜觀其變。”
“無所不通的神...”
蔣金金念起了第二句祈禱，祭台上發生了變化——
六隻盛有煮沸液體的陶碗中騰起雲霧，六道雲霧像是被什麽力量吸引，向中央的高台上方靠攏，糾纏在一起。
天空中的烏雲更濃了。
王白石此時才看清，高台上方半米處，凝聚著一團黑雲，其中似有電流湧動，這情景有些熟悉，似是和城市上空這遮天的烏雲有所聯係。
“無一不知的神...”
蔣金金來到高台旁，將地精綠色修長的手指伸進這片黑雲，順時針開始攪動。
刹那間，那片凝聚遮蓋在城市上空兩三天的烏雲被一股巨大神秘的力量所控製，如同一個宏偉的摩天輪，扭轉，迴旋！
而這旋轉的中心，就是宿舍樓樓頂的上空！
王白石從未見過這種震撼的場麵，鋪天蓋地、一望無際的黑色雲層竟然在旋轉！
仰頭，將這龐然大物作為參考係和參照物，王白石竟有一種大地和整座城市在旋轉的倒錯感！
隨著轉動，漩渦中心漸漸下沉，距離屋頂越來越近，雲層中蘊藏的電荷也耐不住寂寞地伴隨著閃光劈啪作響。
天塌一般，烏雲的壓迫感讓王白石覺得無處遁形，他感到身上有種麻癢的感覺，那是汗毛因雲層中的靜電感應而豎起。
倒錐形漩渦的尖頂抵住了祭壇上方！
電荷，整個漩渦中的電荷，整座城市上空的烏雲中的電荷都匯聚了過來！
似乎意料到有什麽事情要發生，蔣金金蹲下身子，雙手抱在膝上，將頭深深埋在臂彎裏。
“閉眼！！！”
王白石和穆雨同時大喝。
與此同時，漩渦尖端鑽出一條金線，緩緩延長，最後到達祭壇的高台中央。
突然，將烏雲和高台連通的金線猛地變亮，變粗，由細線變成光柱！
電流像是時而躍出水麵的金色鯉魚，起伏穿梭於雲層內外，向高台匯聚，最終在漩渦尖端釋放！
刺目！這閃耀的光芒哪怕直視一眼便會刺瞎人的雙目！
將眼睛藏在臂彎中的王白石，甚至依舊能看到閃光穿透手臂血肉後，折射出的亮紅色和臂骨輪廓。
閃電持續了將近三分鍾。
奇怪的是，哪怕距離如此近，強度如此高的閃電，竟然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也沒有感受到有很高的熱量輻射。
閃電結束，王白石久久不敢抬頭。
耳邊卻傳來了王浩的唿聲：
“我靠！那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