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燒烤過程中,陸鹿露一直緊皺眉頭心不在焉,卡比三個男生擼串的速度都放緩了。


    十五分鍾後,陸鹿露眉頭鬆開,開始樂嗬嗬加快擼串速度,幹光一瓶果汁開始心情頗好地叨叨叨時,卡比三男生對視一眼,滿眼疑惑。


    “這情緒轉變這麽快,這是咋啦?”


    卡比忍不住嘟囔出聲。


    常明月笑著搖了搖頭:“這是小露心裏的倆小人談妥了。”


    ……………………………


    第二天早上,五人又開始了指揮課程的學習。


    接下來十天,五人的差距也逐漸拉大。


    鶴叁滿意地看著陸鹿露提交的分析數據成績,眉毛挑了挑:“精神力韌性強、腦子好使懂得變通,最重要的是有靈性,要不是機甲師,做指揮也是………”


    想到陸鹿露的狗屎體力值,鶴叁把嘴裏的話咽了下去,感歎:“這人啊,大部分都是無法做到先天條件完美的哦……”


    三月十四號早上。


    陸鹿露把四個小夥伴送到北軍校門口,四人要迴去參加校內選拔,不像陸鹿露已經成候選了。


    在等東軍校的飛行器來接人時,陸鹿露目光一凝。


    在北軍校門口,站著一個熟人。


    是顧菲菲。


    她身穿粉色的毛呢短上衣,厚厚的劉海被春風吹動得輕輕卷在一起。


    在她手裏,抱著一個盒子。


    而林渡,正帶著不自然的笑容朝她走去。


    卡比見到陸鹿露愣愣看著那邊,頓時聞到了瓜的氣息,他興奮起來:“你看啥!有瓜?!走!咱們去看看!”


    他剛要招唿小夥伴們一起靠近點吃瓜,忽然,陸鹿露拽住了卡比。


    她語氣認真:“不要過去。”


    卡比被她嚴肅的表情一唬,頓時有些驚訝,但也還是聽話的沒有靠近。


    陸鹿露看向林渡和顧菲菲,她抿唇,任誰也不想自己最痛苦的一麵,被人當做瓜看了去。


    沒人能做到真正的共情,哪怕是父母也不行。


    有些瓜可以分享,有些瓜不適合作為聊天時的八卦。


    ……………………


    櫻花樹下。


    顧菲菲靜靜看著朝她跑來少年,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


    林渡急匆匆跑到近前,表情有些僵硬,但他掩飾得很好:“菲菲,我不是說,我去接你,咱們去水星度假嘛………你怎麽突然過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林渡說著,就要去接過顧菲菲懷裏的盒子,著急拉著顧菲菲遠離人多口雜的軍校大門口。


    顧菲菲沒動。


    她靜靜看著林渡,眼睛一眨不眨。


    她看到了林渡眼裏的不自然,看到了林渡小幅度地左右張望。


    “林渡。”


    顧菲菲開口,聲音一如往常。


    “今天是什麽日子?”


    林渡一愣:“當然是咱們的紀念日呀!菲菲你怎麽啦?放心吧!我定了去水星的票,咱們去那裏度假。”


    顧菲菲依舊看著林渡。


    林渡終於發現了戀人的反常。


    這一刻,他心下沒由來一空:“怎麽啦?菲菲?”


    他笑得勉強,語帶試探。


    顧菲菲垂眼,看向自己無名指上的戒指。


    又看向林渡無名指。


    那裏,沒有戒指。


    林渡一慌,今天聽到顧菲菲在學校門口等他,心裏一慌,出門就忘了戴上情侶對戒了。


    以往他去見顧菲菲,從未忘記過。


    顧菲菲輕笑一聲,眼裏閃過一抹水光。


    她脫下手上那枚戒指,在林渡試圖找補的目光中,把戒指扔進了旁邊的人工河。


    銀色的戒指在春日柔柔暖光中閃爍,然後徹底沉入水中。


    林渡臉上的表情僵住,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了自己要帶顧菲菲離開這裏的事情。


    顧菲菲看著那蕩開漣漪的河水,語氣平靜,聲音裏滿是不舍:“你送我戒指的那天,我以為你也和我一樣珍惜這段感情。”


    對上林渡震顫的瞳孔,顧菲菲聲音輕柔:“林渡,你和伊娜的事,我都知道了。”


    林渡喉頭一哽,他下意識想要反駁,甚至聯想到了顧菲菲為什麽會知道,他想要破口大罵陸鹿露,想要在顧菲菲麵前證明真心,可這一切話語,在即將脫口時,對上了顧菲菲的眼。


    一雙刻意用化妝品遮蓋過的、紅腫的、黑眼圈濃重的眼。


    所有的所有,都哽在心頭。


    一切的一切,都無法言說。


    這一刻,他明白了,這段感情,已經無法挽迴了。


    顧菲菲把懷裏一直抱著的盒子遞給林渡:“這裏麵,裝了很多東西,有我們當時背著父母寫的情書、有考上軍校後我們異地見麵的紙質航票、有一起看過的電影票、有我們的合照………”


    林渡不願意伸手去接,他眼眶通紅,一句話也說不出。


    顧菲菲見林渡不願意去接,也沒有繼續塞,隻是把盒子放在花壇邊,她抬眼,看著林渡,問:“為什麽?”


    “為什麽背叛我?”


    林渡張了張嘴,拳頭捏得緊緊的,可始終說不出一句話。


    顧菲菲靜靜看著林渡,一如往常:“林渡,告訴我。”


    春風吹動,櫻花被風卷著打顫,顧菲菲藏在衣服裏的手也在顫抖。


    “林渡,告訴我。”


    “是………為了………”


    林渡聲音沙啞:“為了她身後的勢力。”


    “菲菲。你知道的,我的父親雖說是林家人,但………並不被重用,也沒有實權……我的父母………為了讓我攀上她……不惜搬家到她家附近………”


    也是在那裏,少年林渡與少女顧菲菲相遇了。


    顧菲菲靜靜看著林渡。


    不等林渡繼續說什麽,她垂眼,眼睫輕顫:“我明白了。”


    她明白了,明白為什麽當時林渡要把和她的感情藏著掖著,不是因為未成年不能談戀愛,而是在他家人眼裏,她顧菲菲不配。


    “菲菲………”


    林渡眼角滑下一滴淚水:“我真正愛的……一直都是你……”


    顧菲菲笑了:“如果你真的愛我,怎麽會忍心傷害我?”


    她抬眼,深吸一口氣:“林渡,我們分手吧。”


    林渡愣在原地。


    “這是我給我們這段感情,最後的體麵。”


    林渡張了張嘴,想要挽迴,不舍和濃烈的愛意捏得他心頭發顫,但夾雜在其中一小部分,是解脫了的輕鬆。


    “林渡?”


    忽然,身後傳來伊娜有些疑惑的聲音。


    林渡身體一僵,瞳孔瞬間緊縮,顧菲菲抬起頭,看向伊娜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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