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太知大夫人性子沉,不愛搭理她,就常往二姨太屋裏跑,偏偏二姨太剛懷上身子,三姨太大覺被人搶了寵,於是就在白守延耳邊吹枕風,說二姨太的孩子不是白守延的……


    這些隻是簡安欣的猜測,真相如何?還需等她一點點刨出來。


    至於後來嘛,人算不如天算,這府裏的三個女人最終敗給了淩滄星女王羽璿。


    簡安欣跟二姨太套近了半天,也沒從二姨太口中得知,她是怎麽得知羽璿是妖精的。


    難不成就因為白滽舒與生帶火這事?


    簡安欣邊想邊搖頭,不時撞在一堵肉牆上,疼得她直齜牙,下意識揉了揉手臂。


    “很疼?”冥釋今沒想到,這麽輕輕一撞,竟見她俏臉蒼白,忙將她那隻手臂拾起,捋起衣袖。


    入目兩排清晰的齒印,那齒印映著已幹涸的血水,皮肉翻卷,直瞧得,冥釋今眉頭斂緊。


    “誰咬得?這麽狠毒!”冥釋今望著血肉模糊的手臂問道。


    “沒事,不就是咬了嗎,迴頭,上點藥就是!”


    簡安欣沒想到會遇見冥釋今,將他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拿開,隨後將衣袖放下。


    簡安欣見他此時頂著白滽舒的臉,不時伸手捏了捏他的麵頰說:“算起來,她也是你的半個娘了,我去看她,也算應該的。”


    冥釋今這才知,她去見了二姨太,想來那手臂上的傷也是二姨太所為。


    他小心翼翼地牽起簡安欣的那隻手,從口袋裏摸出藥給她敷上。


    簡安欣見他這麽小心翼翼不好意思地嗤笑起:“我今天也不是白去的,還聽到一個驚天大秘密?”


    冥釋今身軀頓住,將她衣袖放下說:“什麽秘密?”


    “原來,二姨太的孩子是被白守延掐死的!”


    冥釋今對這府裏的事,其實根本不上心,他不過是借著白滽舒的身體忙著複生自己的事。如今聽簡安欣提及,倒覺一愣。


    “這府裏原來這般不安生!往後你也要小心點!我現在的身份其實很尷尬,也不知還能瞞多久?更不知羽璿會不會同白守延說?”


    簡安欣聽聞,摟住冥釋今的一條手臂道:“那就趕緊將那對姐妹花娶進門!”


    冥釋今聽聞眉頭蹙得越發緊,“原來夫人比我為夫還心急!”


    “自然心急著,我怕夜長夢多,萬一穹淵這個時候殺過來,以我一人之力,哪能擋得住他?”


    簡安欣的話說進了冥釋今心裏。


    所謂夫妻合力,其力斷金。


    簡安欣見他眉頭仍舊緊擰著,安慰他道:“我想,羽璿她應該暫時不會將你的事告訴白守延,畢竟白滽舒的身體放在冰棺裏,同一個用靈魂養著相比,後者更讓身體鮮活。再說了,你幫她找迴金樽,與公,她都應該感謝你的。這個時候與你撕破臉,與她半點無好處。何況她那妹妹會怎麽對付她,還不好說的。”


    提到艾樂,簡安欣總覺羽璿不會那麽善罷甘休,這姐妹倆還有場硬仗要打。此時不是淩滄星,羽璿縱使是女王,也會因地不適宜,變得變動。以羽璿的聰慧,她定然會與冥釋今結盟的。


    簡安欣有把握,過不了多久,羽璿就會來找冥釋今。


    為了淩滄星的千萬子民,羽璿也定會去找塔古娜。


    這一晚,簡安欣睡得極不安寧。


    一會感覺自己被人扔進了火爐,那火爐裏的火焰,一會紅一會紫,一會又藍色的,火焰竄得極高,將她全身包裹住,真烤得皮開肉焦。


    一會又像是被人扔入了寒冰地獄,飽受著刺骨之寒。


    這一冷一熱相互交替,讓她睡得十分不安寧,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醒不來。


    夢裏的簡安欣瑟緊著身軀,縮在一個角落裏。


    由於折磨,她的身軀瑟瑟發抖著。


    她看到一角瀲灩的衣袍,朝她走來。那紫袍之人,又對她動起了刑罰,一股剝皮拆骨,帶著挫骨揚灰之痛,從身體傳至到靈魂深處。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禁錮算個什麽!”


    她帶著股鄙視,怒恨滔滔地瞪著那紫袍人。


    明明瞧不清那人的樣子,但直覺告訴她,那人十惡不赦,比之煉獄的鬼魂還要讓人惶恐。


    大概是被她的眸光給震怒,一道紫光從那紫袍人手中發來,一段同電擊般的刺骨感襲遍全身。


    她痛出一身的冷汗,感覺魂魄正被人生生從肉軀上抽離。


    簡安欣是被痛醒的,這迴她十分確定自己沒有移魂,而是真的做了個夢,一個極可怕恐怖的夢。


    夢裏她被人抽去了魂魄,生不如死的,讓她現在都覺心悸。


    這個夢很是真實,真實到夢裏人的一個眼神,一句話語都讓她心疼。


    那更像是一段記憶,一段被她遺忘,卻在今日突然蘇醒的記憶。


    這念頭一起,再也躺不住,她呆呆地半坐在床上,眼神放空。


    窗外一輪明月懸掛在空中,瑩白的月光,如同一層清霜般揉進了屋內。


    冥釋今不在,簡安欣料知他是迴冥界了,畢竟他是冥界之主,每天有很多的事要處理。


    簡安欣再無睡意,揭了被子起床。


    讓她奇怪的是,淩淩今晚也睡得極死。此時正趴在她枕邊,打著鼻鼾。


    簡安欣用手撥了撥小家夥的腦門,它像一隻嗜睡的小花貓般,動了動身軀後,又繼續睡,中間連眼都肯睜開。


    簡安欣見喚不醒它,就不擾它,拾了件衣服披在肩頭。


    這樣的夜色極適合散心。


    簡安欣沿著後院的長廊一路往西。


    她記得這邊有條景觀河,湖裏植有荷花,她曾在站在屋裏的森窗前瞧過,當真景色怡人。


    越往西,蓮香暗暗拂來。


    借著月光,簡安欣不時走到了景觀河前。


    望著眼前滿塘的荷尖和碧葉,心情陡然間轉好。


    按道理,她其實該忌諱荷花的,小時候可不就是因為這荷花,讓姐姐簡安萍陪了性命。


    想到簡安萍,簡安欣不時雙手合十,衝著眼前的荷塘祈禱道:“姐姐,請原諒我,下一世,姐姐一定要投個好人家,找一個,疼你愛你的男人……”


    說話間,耳邊傳來“沙沙”的腳步聲。


    簡安欣聽聞身軀一頓。


    沒想到,這個點,白銘盛會在這裏。


    出於禮貌,簡安欣忙朝白銘盛屈膝拂禮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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