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鏡在白滽舒掌心裏瞬間消失,跟著,與丁鑫的通話也中斷。


    丁鑫呆愣在原地,撫著自己冰涼的腦門。


    他不知自己哪裏又招惹到了那位冥老大,聽口氣,冥老大好像非常地生氣。隔著水鏡,他都能感覺到冥老大身周的空氣已快凝結成冰。


    “夜判大人,你可有話要對本王說的?”白滽舒用君王對臣子的稱唿開起口。


    夜漓知他是真生氣了。


    那《女媧神卷》確實是他讓人放在冥王墓裏的,原因麽,他以為這位殿下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醒來,或者說永遠長眠了。他就找了幾件像樣的東西,給這位殿下做伴!


    一想到,這位殿下最喜愛《女媧神卷》,於是他就拿那書做了陪葬品……


    夜漓沒想到,當年自己的一股腦熱,會惹得這位殿下大動起肝火。想想都替自己著急,他拾起衣袖拭了拭額上的冷汗,手足無措間竟連羽扇掉在地上都不知。


    白滽舒冷冷瞥了他一眼。


    這家夥是越來越沒個風度了!


    不過隨便旁敲他一下,他就成了個開縫的水缸。


    沒出息!難怪活了幾萬年,連個媳婦都沒有!


    夜漓哪裏知道,這會會功夫,這位殿下損他都損到媳婦頭上了!


    “當年屬下以為,殿下不知何時醒來,這《女媧神卷》又是上古第一神書,所以屬下就讓它陪著殿下,希望殿下一醒來就能看到它!”


    白滽舒望著他輕笑,“真是這樣?”


    “是這樣!”夜漓掌心連連沁著汗。


    他都說成這樣了,還覺這位殿下不相信自己,這位殿下笑裏藏刀的本事,他可是深有體會。


    “本王怎麽覺得,那神書儼然成了本王的陪葬物!”


    白滽舒明明唇角含著絲笑意,夜漓卻知這是這位殿下發怒前的征兆。


    “夜判,你可知罪!《女媧神卷》乃是上古神書,你卻將它當作成了本王的陪葬品,你這是在辱沒神書,辱沒上古神靈!”


    夜漓沒想到自己的罪名這麽大,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


    這位殿下要麽不發火,一旦發起火來,就是天地變色,就是神王老子,這位殿下也不會放在眼裏。


    夜漓乖乖跪在地上道:“屬下知罪,屬下這就去墓裏將那神書取迴,隨後去離火鏡裏受罰!”


    白滽舒哼了哼,唇角處的那抹笑意卻未消去。


    其實他這麽訓斥夜漓是有原因的。


    那《女媧神卷》連他平日都是擺在祭壇上供奉著的,哪裏知道,夜漓會犯這種大錯。


    辱沒女媧必受天懲,何況這家夥還將這醫典當成了陪葬物!


    果然皮癢癢,不給他點苦頭,不知天高地厚!


    罷了,讓他先取迴來,再作定論!


    不過想到,趙檉會以《女媧神卷》來要挾簡安欣,這事顯得有些沒章譜。


    那《女媧神卷》不過是本上古醫典,因女媧所著而得名。書裏提到各種煉魂術和煉丹術,相比起武功秘笈,這本醫典就更為珍貴,一直是鬼怪的必爭之物。


    誰都想快速提高功力,而服用特製的丹藥是最好的捷經,而這丹藥,非一般人能煉出來,這就要用到《女媧神卷》裏的煉丹術。


    趙檉定然不知這醫典的用處,不過是被陰司王嗖使著。


    陰司王想得到這部醫典,目的明顯,他想迅速提高功力一統冥界。


    想得美!


    白滽舒瞥了眼尚跪在地上的夜漓:“本王也不是個不通情理之人!對你之前的腦熱可以不計較,不過,這將功補過的機會,望你不要錯過!”


    夜漓見他不再提懲罰之事,對他感激涕零。


    不想白滽舒再次開口:“取迴《女媧神卷》後,去離火鏡,領三十火棍吧!”


    夜漓暗自叫苦連天。


    心想,這位殿下的脾氣似乎比以前更難捉磨。


    夜漓不得不火急火燎地朝冥王墓趕去。他希望在簡安欣趕到之前,取迴那《女媧神卷》。


    同時他又擔心那十隻鎮墓獸會傷到簡安欣,到底是那位殿下的女人,他不得不小心伺候著。


    可若萬一那女人與他爭搶《女媧神卷》怎麽辦?


    想到這,夜漓將腳步收住,拿出與白滽舒聯係的一塊紫色玉牌,在上麵輕點一下說:“忘了問殿下,若是簡姑娘硬要搶著醫典不放怎麽辦?”


    白滽舒單手撐著額頭:“你看著辦吧!”


    夜漓腦門一眩。。


    這位殿下實在是腹黑,又將問題拋給了他。


    好吧,盡量不傷到那姑娘!至於醫典,全憑各自本事。


    夜漓怕簡安欣認出自己,學起白滽舒,在麵上戴了個狼首麵具。


    天未亮,簡安欣就起了床,將吃喝用具一一打點好。


    她昨晚就計劃好了。


    按地圖上的位置,從家裏出發,驅車至少要兩天兩夜。


    時間容不得她再耽擱,所以天未亮,她就匆匆收拾後,從狗洞裏爬了出去。


    她怕汽車被她那老爹收繳,昨晚上硬沒敢停在自家門口,而是停在了自家名下的茶葉鋪前。


    簡安欣今日穿了一身簡便的男裝,一頭烏發藏在鴨舌帽裏,腳上蹬了雙高幫皮靴。


    這副裝扮,讓她看起來特英姿颯爽。


    她再次檢查了車裏的工具,見沒有遺漏,適才啟動汽車。


    汽車剛發動,簡安欣感覺副駕駛座上有東西在挪動,為防萬一,隨即將匕首持在了手裏。


    沒想到竟是躲在車裏打瞌睡的丁鑫。


    簡安欣見是丁鑫,把匕首收了起來。


    “你怎麽在這?”


    丁鑫揉揉惺忪的眼睛,“我想跟姐姐一起去!想見識見識那《女媧神卷》的廬山真麵目。”


    簡安欣倒是不嫌人多,隻是冥王墓很兇險,此迴去定然兇多吉少,她是擔心會坑了丁鑫。


    “想清楚了,那墓裏可險著呢!”


    丁鑫見她間接答應了自己,昴走一張僵屍臉說:“我自己已是個鬼,難道還怕鬼不成?”


    簡安欣被她逗笑,油門一踩,汽車快速駛在通往冥王墓的路上。


    按地圖顯示,冥王墓地處崦嵫山一帶。


    那地方群山疊疊重重,從東往西據說共有十九座山。按《山海經》中所述的:“凡西次四經自陰山以下,至於崦嵫之山,凡十九山,三千六百八十裏。”


    簡安欣想想都覺是那數字嚇人。


    也不知那位墓主是怎麽想的,竟將自己的墓設在那種鬼地方?


    稍一想就明白,要不是那種鬼地方,這墓裏的寶被早被人盜掘一空,哪裏還等到她來?


    簡安欣途中半點沒歇過,可她倒底是個人,還是女人,體力漸漸疲軟。


    太陽下山前,車子駛到陰山下的一座村莊。


    躲在帳幕內的的丁鑫等到太陽下山,才將身上的帳幕揭開。


    “終於能喘口氣了!”丁鑫望著那沉入地平線下的太陽舒了口氣。


    簡安欣笑起:“等你適應了白天,就不會這樣了!”


    “姐姐說得對,等冥老大迴來,一定要好好問問他,我怎樣才能適應白天!”


    “好,到時姐姐就帶你肆意江湖!”


    說話間,汽車停在村頭的客棧前。


    見簡安欣要下車,丁鑫望了眼那客棧,總覺那客棧陰暗森森的,衝下車的簡安欣說:“要不,晚上就宿在車裏好了!”


    簡安欣聽聞笑起:“我也想啊,可車子沒油了,我下去問問這附近有沒有油站?”


    “人生地不熟的,姐姐小心點啊!”丁鑫再次提醒她。


    簡安欣投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踏著皮靴,走進客棧。


    客棧裏沒有點燈,烏黑黑的一團,若不是簡安欣目力好,定然被客棧裏東橫一張,西擺一張的家具給嚇到。


    “有人嗎?”簡安欣往裏走了幾步。


    越走近越能感覺客棧的死寂。


    忽然背風一陣陰風拂來。


    簡安欣即便沒有迴頭,也能感覺到,身後站著個男鬼。


    常與鬼打交道,她對鬼早不畏懼。


    為不嚇到那男鬼,她背過著身說:“這位大爺,我隻是路過,並不想打擾你休息!如今你既出來了,那我就順當問問你,這附近可有油站?”


    身後的鬼大爺鬼影一怔。大概是頭迴被個小姑娘鎮定的氣場給震住。


    “這一帶顯少有人來,油站倒是沒有,不過山西邊有個廢棄的兵站,姑娘可以去那碰碰運氣!”


    鬼大爺說完立馬消失。


    簡安欣這才幽幽轉過身。


    她發現客棧的櫃台前,躺著一具男性屍體。


    簡安欣瞧了瞧,屍體的特征,與剛才的那位鬼大爺十分吻合。


    好吧,看在這位鬼大爺還算和善的份上,就給他找個風水好點的地方埋了。


    簡安欣檢查了下,老大爺渾身上下沒有任何傷口,死時神情安祥,看表情,似乎得到了某種滿足,安逸而死。


    死亡時間不詳,但從他麵部已開始腐爛的皮肉看,應該是一到兩個月前。


    普通人死亡屍體定然保存不了這麽長的時候,隻是這裏地處陰山腳下,氣候常年偏涼,又少雨,得此天時地利,屍體才能保存到現在。


    簡安欣一個人自然是搬不動老大爺,就將丁鑫喊了來。


    丁鑫以為她出了什麽事,聞聲就飛了過來。


    見她正在搬屍體,頓時愣住。


    “姐姐,老大爺好像舍不得這地方,你看他臨死前是一臉的滿足,若是貿然動了他的屍體,反倒會惹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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