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嚴宇從沒見過自己妹妹如此尖酸刻薄的樣子,眉頭皺起,下意識轉頭看向景黎,見景黎的表情是從沒有過的陰沉。


    目光陰冷如蛇,淩厲的仿佛能殺人。


    如果說程雨竹的表情讓人吃驚,那麽景黎的表情便是讓人心震、不安、畏懼。


    程嚴宇連忙扯了扯自己妹妹的袖子,小聲說:“雨竹,不得無禮,還不給池姑娘道歉。”


    程雨竹正在氣頭上,哪裏肯在這個時候滅自己的威風,美目一瞪,說話不經大腦直接脫口而出:“我才是你妹妹,你胳膊肘怎麽往外拐,難不成,你也被這個女人迷了心竅不成!”


    “程雨竹!”程嚴宇氣得眉毛豎起。話越說越不成體統。


    兄妹倆正大眼瞪小眼的僵持之際,景黎突然冷不丁地開口:“道不同,不相為謀。這裏是浮華名利場,不求知己,隻看衣裝,我們,就不奉陪了。”


    我們……


    池天天心裏反複念叨這兩個字。


    景黎,應該是指他自己和她吧?那豈不是說,在景黎心裏,自己已經是遠勝於在場所有人的更為親密的關係了?


    這個念頭剛剛冒出,右手忽然被人一把抓住。


    手掌是她熟悉的輪廓,袖角是她熟悉的花紋。


    和神尊這一世久久沒有進展,連握個手都忍不住心跳慌亂起來。


    她呆呆地抬頭,正好撞進景黎的眼底。


    “我們走吧。”景黎說。


    這樣的景黎和從前似乎不太一樣,隻是她心跳的太快,隻會點頭,然後本能地任由他拉著手,一起往外走。


    剛走出幾步遠。


    “景哥哥!”


    身後的歌舞聲不知何時停了,襯得程雨竹每個字都無比清晰。


    周圍一圈人看熱鬧的眼神讓她覺得渾身上下都跟針紮似的不舒服,長袖之下,攥緊了拳頭。


    她費了這麽多的心思,為景黎辦了這場生日宴。到頭來,就因為幾句話,就絲毫不顧及往日情分地當眾拂她的麵子?


    景黎頓住身形,並未轉身,隻稍稍側過臉。溫柔的月色勾勒出他臉頰的輪廓,就像是一條簡單的線,鼻尖挺拔,唇線緊抿。


    程雨竹隻能看見他一隻眼睛。


    眼珠冷漠地滾動了一圈,最後與她視線相對。沒有多餘的表情,沒有多餘的話,隻一個眼神,便讓程雨竹後背沒由來一涼。一肚子的火氣像是被覆了一層千年寒冰,熄滅的丁點不剩。滿腔的怨憤也被卡在了喉嚨,直到景黎和池天天的背影已經完全消失在視線裏,程雨竹也隻會蠕著唇,吐不出一個字。


    她決定了,她再也不會想著自己能嫁給景黎了。


    這個男人,太可怕了。從前隻覺得景黎是風度翩翩,紳士有禮,像極了小說話本裏的正義俠士,可現在她才看到,這個男人那副好看的皮囊下隱藏著多麽可怕的一麵。


    程雨竹閉起眼睛,迴憶起剛剛景黎的眼神。


    比厲鬼還要可怕兇惡,就算是景黎下一秒走上前扼住她的咽喉,擰斷她的脖子,她都不會覺得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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