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上棲息的鳥兒被震了一下,一頭栽了下去,拚命撲騰了兩下翅膀,才重新飛迴樹上。


    池天天聽力好,隱約能聽見畫雲深雷霆般的怒吼,夾雜著薑楚抽泣的聲音。


    這莫不是……在家暴?沒想到啊,畫雲深看上去人模狗樣的妻奴形象,竟做出這種不是人的事!


    當下池天天就坐不住,放下針線衝了出去。順著聲音一直走到阿辭的房間。


    屋裏點著蠟燭,白色的窗紙能映出兩道黑色的人影輪廓。從身高、發型來判斷,應該是薑楚和畫雲深,卻不見阿辭。


    池天天當即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快走了幾步,剛剛推門而進,就聽見畫雲深冷冷的聲音:“我不是說過誰也不許進來……”


    直到抬頭見到是池天天,聲音戛然而止。


    天天知道事情不簡單,反手關上門,才問:“出什麽事了?阿辭呢?”


    “她……說是替你從軍去了。”


    薑楚遞上畫夢辭留下的一封親筆信。


    池天天懵懵地接過:“……”???從軍?畫夢辭要變成畫……木蘭了嗎?


    她不由看向手中的信。字跡不像小女兒家的娟秀,龍飛鳳舞,力透紙背,一般人模仿不來的風格。內容東一句西一句,大意就是阿辭拿著池天天辦好的手續去從軍了,讓大家無需擔心,必當建功立業,延續畫家輝煌歸來。


    池天天默默把信還給薑楚。怎麽不能不擔心?沙場刀劍無眼,阿辭又是個真正的女兒身,她這個外人都替阿辭捏了一把汗,更何況親生父母。


    “簡直胡鬧!”畫雲深氣得眉心一抖,“我這就去軍營把她逮迴來!”


    薑楚連連點頭,開明如她,一向慣著阿辭如她,第一次沒有加以阻攔,甚至催促自己丈夫快去。


    畫雲深點頭,很快邁著大步消失在重重夜色中,過一會兒,就聽見馬蹄踏著地麵發出的噠噠聲,聲音越來越遠。


    池天天給薑楚倒了杯熱茶,安慰道:“阿辭拿的是我的身份,進哪個軍營都是有定數的。你還懷著孕,別太操勞,相信畫將軍很快就能把她帶迴來。”


    軍營離得不算近,縱使畫雲深快馬加鞭,一來一迴,也要費些功夫。


    等待的時間總是格外漫長與不安。


    桌上的茶從熱變溫,又從溫變涼;燃著火星的蠟燭一點一點流下蠟淚,又被換上一根新的。府裏的下人幾乎都熬不過困意,也顧不上老爺和夫人發生了什麽,多數都爬進被窩閉上眼,門口,才聽聞馬蹄聲由遠及近。


    薑楚激動地站起,一邊護著肚子,一邊小跑向門口。


    結果,隻看到畫雲深一人翻身下馬。月光灑下,地麵上孤孤零零的影子讓人心裏發涼。


    “阿辭呢?”


    薑楚聲音在打顫,像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抓住了畫雲深的袖子。華貴的錦袍被她保養得宜的指甲勾破除出一道小口,發出細微的“嗞”的聲音,她也恍然未覺,反而力氣越來越大。


    “阿辭暫時……迴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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