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月姑娘，你……”薑誠看了看月靈，也看了看一旁同樣懵逼的小雅。
“我隻是寫了我的想法。或許並不準確，而且我們做不到感同身受……”月靈拿起了寫好的紙，直接遞給了明月。
“把這個先交給你們閣主吧。還有，我和他有一些事情要談，你們先出去吧。”
“好的閣下。”
……
當明風和明月都離開之後，月靈才繼續說道。
“畢竟，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被人砍過頭這麽糟糕的經曆對嗎？”
“我想，就算是在純真善良的人，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恐怕心也會不可逆轉地產生一些變化。”
“在這之前，她的心越善良，那麽之後……”
“除非她像小雅一樣，真正地挺過來，不過如果沒有的話……”
月靈走到了薑誠的身邊，輕聲說道：“無論是你還是沉雪，都要小心提防著一點了。”
“因為不可能有人知道她之後會怎麽做。”
“或許……紅衣姑娘已經徹底放下了之前的事情了？”
“她來到了天武帝國，開了這國色，想必也是已經放下了過去了。”
月靈愣了愣。
她有些不解地看著薑誠。
“你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輕易地相信女人的話了？”
呃，你這話說的……薑誠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我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你啊……”月靈搖了搖頭。
“我問你啊，如果有一天你因為不屬於你的罪過被人拉出去砍頭。你心裏怎麽想？”
“我……”薑誠愣住了，這讓他怎麽迴答……
大義凜然，欣然赴死？這都是放屁的話，真到了這個時候指不定誰比更怕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薑誠自認為處在那樣的境地，如果他有現在的實力，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的。
即便他不殺人，也會揍得那群人生活不能自理。但如果自己的實力並沒有辦法自己獨自解決這麽多的人呢？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無法迴答這個問題的，我也一樣。”月靈歎了一口氣。
“你們人類，經常說。人要設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這句話聽上去很對，但卻並不是很準確。”
“生命不是天地法則，隻要你產生了思維，思想就會出現一定的偏向性。”
“沒有任何人能做到真正地設身處地，你可以努力去理解對方身上的難處。”
“可那畢竟不是所承受過的。而且，就算你經曆了同樣的事情，每個人內心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
“而且，當你對自己產生懷疑的時候，很多時候你都會傾向於大多數人所認為的所謂‘真相’。”
“想讓你帶入紅衣的角色顯然是不真實的。不過……”
月靈看向了窗外。
“如果作為一個旁觀者，在那個刑場的旁觀者，你會怎麽認為？”
“一個人說她有罪，你肯定不相信。十個人，一百個人你也不會信。但是……當一千個人，一萬個人在你的耳邊說著，身邊鋪天蓋地都是這樣的傳言。”
“你……還會如此堅信她是無罪的嗎？”
“不，你不會的。”月靈繼續說道，“無論是誰，都會產生遲疑，會猶豫。甚至是她本人都會懷疑自己。”
“你或許依舊會相信她，但你再也不會為她申辯，不會再為她出頭。”
“否則，魔界也不會因此被圍攻了。因為那是其他六界大多數生靈的共識。”
“因為幾乎所有認定魔族有罪，所以便有了罪。”
“我們把這件事情帶入進去吧。”
“紅衣是皇室。因為人民仇恨皇室，所以所有人都仇視她。”
“或許沒有人曾經討厭過她，甚至她還做過不少好事。可她是皇室，所以這就成了她的罪。”
“這就是所有人給她定的罪。即使她是一個無辜的犧牲品，但不會有人在意的。”
“畢竟，不過是一個眾叛親離的皇室子女，犯不上。”
“當一個人殺了她時，會有人去譴責他的喪心病狂。但是當數十萬人乃至百萬人殺死她的時候，那便是……”
“正義。”
月靈的語氣，低了下去，似乎有些難過。
“難道，你會為了她……對抗所有人嗎？”
“如果你說會的話，那你不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惡魔了嗎……”
“你又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去對抗這個世界呢……”
薑誠看著月靈的背影，卻看到了她的落寞。
是了，紅衣是如此，月靈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畢竟，魔族有罪已經是共識了。神族和聖族更是主張對魔族趕盡殺絕。
而剩下的魔族也如同過街老鼠一般。這樣的事情，誰都無法忍受。
她自己，又何嚐不是被代表了的魔族呢？即使她自己，或許並沒有錯。
也許，正因為她和紅衣的遭遇相似才會這樣吧？薑誠想到了自己和月靈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她的冷漠和警惕，甚至不惜殺了他，為了活下去。
如果阿雪也失敗了，那她豈不是也……
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薑誠的心頭升起。
“薑誠，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正義，都是人心所向。”
“開什麽玩笑？”薑誠打斷了月靈的話。
月靈有些詫異地轉過身，看著薑誠。
薑誠的頭低了下去，無法看到他的臉。
“沒有人需要為自己沒有犯下的罪過而被審判。”
“就算是魔族引發的浩劫，那也不是所有的魔族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
“人心所向，因為它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所以它才被稱為正義。”
“但是正義，不是肆意施行暴行的借口。”
“那你準備怎麽做？你真的想要和全世界為敵嗎？薑誠，那你又和你所不恥的那些人，又有什麽區別？”
“我知道，你不喜歡殺人。但是你也要明白。沒有了死亡的威脅，會有多少人變得肆無忌憚。”
“你難道準備用一張嘴去說服所有人？別扯淡了，仙帝都做不到！”
月靈苦笑了一下。
“跟著人心所向，不好嗎？”
“至少，你不需要看到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麵。”
薑誠沉默了，久久沒有出聲。
——
——
——
附:現在迴想起來，這件事情對於我今後的影響是天翻地覆的。在我知道了七界浩劫的真相之後。
人性都是趨利避害的。有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奪取其他人生存的權利，至於尊嚴那更是很次要的問題。
所以大多數時候，我們可以相信人心所向。但有的時候，嗬嗬……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我明白，無論我做什麽，都已經於事無補。雖然我終於，可以迴答靈兒這個問題了……
我確實找到了一個我所認為的正確的方法。但一切，都遲了，一切都遲了……
我能做的，也隻有安慰她。正如她當初所說的那樣。我怎麽能和這個七界為敵呢？
我可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啊……
——薑誠
“月姑娘，你……”薑誠看了看月靈，也看了看一旁同樣懵逼的小雅。
“我隻是寫了我的想法。或許並不準確，而且我們做不到感同身受……”月靈拿起了寫好的紙，直接遞給了明月。
“把這個先交給你們閣主吧。還有，我和他有一些事情要談，你們先出去吧。”
“好的閣下。”
……
當明風和明月都離開之後，月靈才繼續說道。
“畢竟，無論是你還是我，都沒有被人砍過頭這麽糟糕的經曆對嗎？”
“我想，就算是在純真善良的人，經曆過這樣的事情恐怕心也會不可逆轉地產生一些變化。”
“在這之前，她的心越善良，那麽之後……”
“除非她像小雅一樣，真正地挺過來，不過如果沒有的話……”
月靈走到了薑誠的身邊，輕聲說道：“無論是你還是沉雪，都要小心提防著一點了。”
“因為不可能有人知道她之後會怎麽做。”
“或許……紅衣姑娘已經徹底放下了之前的事情了？”
“她來到了天武帝國，開了這國色，想必也是已經放下了過去了。”
月靈愣了愣。
她有些不解地看著薑誠。
“你這家夥，什麽時候這麽輕易地相信女人的話了？”
呃，你這話說的……薑誠有些尷尬地咳嗽了一聲。
“我以後一定注意，一定注意……”
“你啊……”月靈搖了搖頭。
“我問你啊，如果有一天你因為不屬於你的罪過被人拉出去砍頭。你心裏怎麽想？”
“我……”薑誠愣住了，這讓他怎麽迴答……
大義凜然，欣然赴死？這都是放屁的話，真到了這個時候指不定誰比更怕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薑誠自認為處在那樣的境地，如果他有現在的實力，他會毫不猶豫地出手的。
即便他不殺人，也會揍得那群人生活不能自理。但如果自己的實力並沒有辦法自己獨自解決這麽多的人呢？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你無法迴答這個問題的，我也一樣。”月靈歎了一口氣。
“你們人類，經常說。人要設身處地地為他人著想。這句話聽上去很對，但卻並不是很準確。”
“生命不是天地法則，隻要你產生了思維，思想就會出現一定的偏向性。”
“沒有任何人能做到真正地設身處地，你可以努力去理解對方身上的難處。”
“可那畢竟不是所承受過的。而且，就算你經曆了同樣的事情，每個人內心的想法都是不一樣的。”
“而且，當你對自己產生懷疑的時候，很多時候你都會傾向於大多數人所認為的所謂‘真相’。”
“想讓你帶入紅衣的角色顯然是不真實的。不過……”
月靈看向了窗外。
“如果作為一個旁觀者，在那個刑場的旁觀者，你會怎麽認為？”
“一個人說她有罪，你肯定不相信。十個人，一百個人你也不會信。但是……當一千個人，一萬個人在你的耳邊說著，身邊鋪天蓋地都是這樣的傳言。”
“你……還會如此堅信她是無罪的嗎？”
“不，你不會的。”月靈繼續說道，“無論是誰，都會產生遲疑，會猶豫。甚至是她本人都會懷疑自己。”
“你或許依舊會相信她，但你再也不會為她申辯，不會再為她出頭。”
“否則，魔界也不會因此被圍攻了。因為那是其他六界大多數生靈的共識。”
“因為幾乎所有認定魔族有罪，所以便有了罪。”
“我們把這件事情帶入進去吧。”
“紅衣是皇室。因為人民仇恨皇室，所以所有人都仇視她。”
“或許沒有人曾經討厭過她，甚至她還做過不少好事。可她是皇室，所以這就成了她的罪。”
“這就是所有人給她定的罪。即使她是一個無辜的犧牲品，但不會有人在意的。”
“畢竟，不過是一個眾叛親離的皇室子女，犯不上。”
“當一個人殺了她時，會有人去譴責他的喪心病狂。但是當數十萬人乃至百萬人殺死她的時候，那便是……”
“正義。”
月靈的語氣，低了下去，似乎有些難過。
“難道，你會為了她……對抗所有人嗎？”
“如果你說會的話，那你不就成了所有人口中的惡魔了嗎……”
“你又怎麽會為了一個女人，去對抗這個世界呢……”
薑誠看著月靈的背影，卻看到了她的落寞。
是了，紅衣是如此，月靈自己又何嚐不是呢？
畢竟，魔族有罪已經是共識了。神族和聖族更是主張對魔族趕盡殺絕。
而剩下的魔族也如同過街老鼠一般。這樣的事情，誰都無法忍受。
她自己，又何嚐不是被代表了的魔族呢？即使她自己，或許並沒有錯。
也許，正因為她和紅衣的遭遇相似才會這樣吧？薑誠想到了自己和月靈第一次相遇的時候。
她的冷漠和警惕，甚至不惜殺了他，為了活下去。
如果阿雪也失敗了，那她豈不是也……
一股無名的怒火在薑誠的心頭升起。
“薑誠，這個世界上的所有正義，都是人心所向。”
“開什麽玩笑？”薑誠打斷了月靈的話。
月靈有些詫異地轉過身，看著薑誠。
薑誠的頭低了下去，無法看到他的臉。
“沒有人需要為自己沒有犯下的罪過而被審判。”
“就算是魔族引發的浩劫，那也不是所有的魔族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
“人心所向，因為它符合大多數人的利益，所以它才被稱為正義。”
“但是正義，不是肆意施行暴行的借口。”
“那你準備怎麽做？你真的想要和全世界為敵嗎？薑誠，那你又和你所不恥的那些人，又有什麽區別？”
“我知道，你不喜歡殺人。但是你也要明白。沒有了死亡的威脅，會有多少人變得肆無忌憚。”
“你難道準備用一張嘴去說服所有人？別扯淡了，仙帝都做不到！”
月靈苦笑了一下。
“跟著人心所向，不好嗎？”
“至少，你不需要看到這個世界黑暗的一麵。”
薑誠沉默了，久久沒有出聲。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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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現在迴想起來，這件事情對於我今後的影響是天翻地覆的。在我知道了七界浩劫的真相之後。
人性都是趨利避害的。有的人為了自己的利益，甚至不惜奪取其他人生存的權利，至於尊嚴那更是很次要的問題。
所以大多數時候，我們可以相信人心所向。但有的時候，嗬嗬……
但現在一切都已經無法改變了。我明白，無論我做什麽，都已經於事無補。雖然我終於，可以迴答靈兒這個問題了……
我確實找到了一個我所認為的正確的方法。但一切，都遲了，一切都遲了……
我能做的，也隻有安慰她。正如她當初所說的那樣。我怎麽能和這個七界為敵呢？
我可是這個世界的，守護者啊……
——薑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