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川看到了那個站在聆雪閣頂層之上的人,神情略微變化了一下。


    薑誠淡漠地看著地麵上一個個黑點。如同……螻蟻一般的,黑點。


    光芒再次閃過,薑誠站在了穆川等人的麵前,攔住了他們繼續進攻的道路。


    “薑兄,別來無恙。”在片刻的遲疑之後,穆川的臉上重新露出了笑容,“不知道薑兄此時出現在這裏,所為何事?”


    薑誠沒有迴答穆川的問題,隻是盯著他。赤金色的左眼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地刺眼。


    穆川的眼睛不由地看向了那隻金色的眸子。僅僅是掃了一眼,他就感覺到一種極度危險的氣息。


    雖然這種隻是氣息一閃而過,快到穆川都以為是錯覺。但是,穆川臉上的笑容,還是消失了。


    他不過是個上清境的修士,難不成是來這裏救夢沉雪的?


    笑話!不過,穆川還是不想多惹麻煩,他實在是等不起。必須馬上攻占聆雪閣。


    “薑兄,你一句話都不說還擋在這裏,是想做什麽?”


    “小雅。”薑誠吐出了兩個字。


    “哦,你是說她啊……抱歉啊,她不在我這裏。我確實曾經邀請過她,可惜她拒絕了我。”


    “哦對了,當時薑兄也在場的,不是嗎?”


    “這麽說,你承認了,對嗎……”


    “薑兄,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


    短暫地沉默之後,薑誠才開口道。


    “你會承認的。”


    “小子,你來這裏找麻煩,怕是走錯地方了。”一個魁梧的身影突然從人群裏衝了出來,直接偷襲薑誠。


    薑誠甚至連眼皮都沒有動彈一下。他隻是伸出了一根手指。


    哢!隨著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個身材魁梧的大漢痛苦地嘶了起來。


    薑誠的手指和他的拳頭直接對上之後,下一刻大漢的整條手臂都螺旋扭曲了。


    整條手臂裏的骨頭全部碎成了骨渣,和血肉混合在了一起,變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團,完全認不出那是手了。


    薑誠終於還是皺起了眉頭。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景象。血肉橫飛的景象讓他有些不舒服。


    所以縱使薑誠的心裏依舊處於極度的憤怒之中,但是他卻沒有再動了。


    他隻是看著那個大漢蜷縮在地上不停地呻吟著。


    “怎麽會……”穆川的神情凝重了一些。剛才的大漢也是玉清境後期的修為,就算比不上薑誠……


    但是怎麽會被他一指給……


    難道是陣法?


    對了,一定是陣法的原因!


    夢沉雪看重的,不就是他的陣法天賦嗎?穆川也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得到了這條情報。


    他認準了夢沉雪會賭薑誠的潛力,所以他才設計這個計劃。他確實成功了。


    不過,薑誠的突然出現讓穆川有些意外。看來,他應該是找到那個賤人了。


    切,扔在那種地方都能找到,那賤人命還真好。不過……


    “薑兄,你是個陣法天才。整個大陸都稀缺這樣的人才,不如……你跟著我吧。”


    穆川絲毫沒有在意地上的那個大漢的呻吟。


    薑誠輕輕搖了搖頭:“穆川,你還是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隻需要你承認,自己對小雅做了什麽。”


    “我不明白,你甚至可以算計夢姑娘,卻不敢去承認自己折磨過一個姑娘。”


    “還是說……”一道冷冽的光從薑誠的眸間閃過,“你也覺得,你做了連禽獸看到都會自愧不如的事情,對嗎?”


    “這麽說,沒得談了?”穆川輕歎了一聲,揮動了手,“林海,你們一起先殺了他,不要給他留出再次催動陣法的機會。”


    “是。”林海走向了薑誠。


    “穆少讓我殺了你,你沒有機會的。”林海的聲音剛剛落下,薑誠就察覺到了自己的周圍被很多的氣息包圍了。


    這些人全都隱藏在暗中,想要找準時機,一擊必殺。


    “……是你,抓走的小雅,對嗎?”薑誠已經認出了林海的氣息。


    這和當初小雅失蹤的地點,那個遺留下來的痕跡一模一樣。


    “你能通過遺漏下的痕跡就認出是我?”林海有些意外,不過這對於他來說並不重要。


    “或許未來,你會成為一代強者,成就真正的傳奇。但現在,我會終結這個傳奇。”


    “我很喜歡,扼殺那些年輕的天才,終結傳奇的感覺,真的很不錯。”


    “順便一說。你猜得沒錯,是我帶走了她。”


    “左手,還是右手?”薑誠問道。


    “你什麽意思?”林海沒有想到,在這樣的時候,薑誠還在威脅自己。


    不過他是個殺手,不會因為這樣就失去對情緒的控製。


    “我沒有義務告訴你。”


    “你不說的話……”薑誠向前踏出了一步,“我隻能把你的兩隻手都卸了。”


    薑誠的向前踏出的腳落在了地上。


    嘭!嘭!隨著兩聲沉悶的響聲,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林海的雙臂突然粉碎了。


    劇烈的疼痛感襲來,但是林海沒有喊出來。此時此刻,他的內心已經被極度的恐懼給籠罩了起來。


    他究竟是何方神聖?


    那明顯不是陣法可以做到的!


    陣法需要催動的時間,可他隻是向前走了一步。


    就像是,他向前走了一步之後,產生的氣刃直接粉碎了我的手!


    三才境!這個境界在林海的腦海裏一閃而過。他曾經見過三才境的強者。


    不,即便是人玄境也不敢說一步踏出就在刹那間摧毀了我的手,連我的沒有了留意到!


    難道是地煞境,還是……天罡境!


    “穆少,快……”林海的走字還沒有說口,薑誠已經出現在了他麵前。


    林海最後的意識,停留在了薑誠的赤金色眸子之上。隨後,薑誠的拳頭直接砸碎了他的下巴,林海像炮彈直接飛了出去。


    接下來,嘭,嘭,嘭……


    沒有慘叫聲,甚至都沒有人反應過來。離薑誠十步以內的所有人都被他打飛了。


    白色的雷光出現在了薑誠的手中。在完成這一切之後,他的身影略微停滯了一下。


    看來,還是不習慣殺人……


    就在剛才,薑誠將林海等人打飛的時候,即使是情況最嚴重的那個,薑誠也並沒有下殺手。


    並非是他仁慈。對於穆川的人,薑誠的心裏隻有厭惡和憤怒。


    但正當他準備下殺手的時候,他總會本能地將力量收了起來,或者說,他突然手軟了。


    薑誠看了看自己布滿了雷光的手。原來,殺,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


    月姑娘,你說的生死之事,就是如此吧?就算我擁有足以掌握所有人生死的權利……


    但,我真的有處死別人的,決心嗎?即便對方要致我於死地,可我為什麽……


    我為什麽會感到……害怕?


    ——


    ——


    ——


    附:我原以為,給他人帶去死亡是很簡單的事情。但,事實並非如此。在那一刻,我的全身都會不由自主地抗拒。


    就像是內心裏,一直有一個聲音,在敲擊著我的心髒,讓我很不舒服。我大概是不會喜歡上這樣的感覺了。這也許就是靈兒對我說過的——這個世界的另一麵吧?


    ——薑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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