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嬌抬頭看向枯燈的臉,見他的唇已經泛出烏青色。她心裏萬分糾結,若是因為救她,掌燈看中的禪師被魔氣入侵,他們會如何處置她?


    她本來便是“妖女”,外麵還有兩個仇人等著,現在體內還被發現了魔氣,加上傷害了禪宗弟子……


    嬌嬌有些不敢想下去,這樣看來,她不氣也得脫兩層皮了。


    她有些後悔玩這個了,還以為這和尚能有什麽好法子,幫她除去魔蠱,最好能掩護她,躲開那些男人的視線,偷偷逃出禪宗。


    現在看來,和尚就是和尚,正道的人都是一根筋!指望他們有什麽偏門的法子,簡直不可能。


    若是這和尚因她而死,呸呸呸,因她而遇上什麽不測,她難辭其咎!


    想到這,嬌嬌背後湧上一陣寒意。


    她劇烈的扭動手腕,另一隻手抓住枯燈的手往上拉,想要將兩人的手分開。


    枯燈被她不要命的動靜驚的睜開眼,他看著嬌嬌,“嬌嬌道友,你又在做什麽?”


    嬌嬌奮力的想要分開兩人的手,迴了一句,“我不想換血了。”


    枯燈被她的話氣的想吐血,事關她的性命,她怎麽總喜歡搗亂,


    “嬌嬌道友,不要折騰了,除了僧主動解除,這法陣在常力下不會鬆開……”


    嬌嬌想翻白眼,我不是擔心它鬆開,我是想拆開它!


    她將手掰來掰去,果然沒有一絲的鬆動,見枯燈手上縈繞的黑氣更多了,她朝枯燈吼道,


    “禪師,我說我不想換血了!趕快把我們的手解開!”


    枯燈一臉的好脾氣,迴答道,“嬌嬌道友,再過一炷香,換血便可成功,之後,你便能自由自在的生活了。”


    等換了血,我會被禪宗的打死,怎麽可能有命自由自在的生活!


    嬌嬌一邊焦急的扯著手,一邊瞪著枯燈,“禪師,你解不解開?”


    枯燈以為她等不及了,包容的笑道,“嬌嬌道友,不要心急,僧可以加快換血的速度。”


    說完,他正了正豎起的手掌,張口,似乎要加快念梵語的速度。


    嬌嬌欲哭無淚,這個傻子,這個禿驢,她才不想加快換血的速度,她才不想死的那麽快。


    她一把捂住枯燈的嘴,將他要脫口而出的梵語堵迴嗓子,眼神帶著殺氣,


    “禪師,我再問你一句,這法陣,你解不解開?”


    枯燈完全沒有被她的眼神嚇到,他眨了眨眼,一雙眸子清澈又無辜。


    眼裏的意思卻很堅決,“不解。”


    枯燈心說她已將他的嘴緊緊的捂住,他怎麽能迴答呢。


    嬌嬌撤了手,重新跪坐在地上,她咬著唇,哀怨的看了一眼枯燈,又神色不明的掃了一眼,兩人結合的手。


    枯燈剛想重新開口,繼續方才的換血,他似乎一點都沒有感覺到,身體的異常,和嬌嬌的不對勁。


    或許,既然決定了如何做,他便無所謂自己的生死,更無所謂那些肉體上的痛楚了。


    這時,嬌嬌不知從哪裏拿出來一把刀,她左手拿著刀,在她的手腕上比了比,又抬高,感受著下落的速度。


    枯燈被突然出現的刀和嬌嬌的動作嚇呆了,“嬌嬌道友,你……你想做什麽?”


    嬌嬌涼涼的看了他一眼,語氣不帶起伏的說,“既然禪師不願意解開法陣,嬌嬌隻好自己來了。”


    枯燈張大口,使勁調動腦子裏的細胞,想說點什麽,但是說不出口。


    嬌嬌接著又說,“也不知道,禪師的陣法,護不護得住我這隻手。”


    說完,她又將刀放在手腕靠後的位置,輕輕點了點,刀刃在燭光下反射出鋒利的光芒。


    “嬌嬌道友,你瘋了,如何能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嬌嬌不看枯燈,低頭看向手腕的刀口,不接受枯燈的好意,


    “我說不想換血,便是不想換,這是我自己的決定,禪師又要替嬌嬌做決定了嗎。”


    枯燈被她咽的說不出話,怎會有這樣的女人,他一次次的救她,她卻說,他不是在救她,而是在替她做,自以為是對她好的事。


    “禪師不過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救世之心罷了。”嬌嬌冷冷的開口,又聽她說,


    “我已知道禪師慈悲愛人。這樣,可行了?”


    說罷,她高高舉起手中的刀,刀片上反射出嬌嬌的藍衣,在黃色的燭火下,看著卻像一團黑影。


    枯燈第一次如此憤怒,她這是要做什麽,她把他當什麽了!


    他怎麽會是那種的人!


    枯燈眼中帶怒,正要開口訓斥嬌嬌,見她不似作假,真要舉起刀往手上砍,連忙停住口中的梵文,想要解除法陣。


    “住手!”


    嬌嬌不理枯燈的阻止,眼神冰冷,嘴角下垂,用力的砍下去,


    “唔-”


    枯燈悶哼一聲。


    嬌嬌麵上的表情崩裂,冷漠的表情頓時瓦解,變得焦急和慌張,


    “和尚!”


    隻見她原本揮下的刀,卻是砍在了枯燈的手上。


    她著急的連禪師都忘了喊,扔開刀,顫抖著雙手拿出儲物袋,忙亂的在裏麵翻找,


    “你瘋了。”


    嬌嬌本著,斷掉一隻手,也要分開他們二人的想法,揮砍的動作毫不含糊,使勁了力氣,


    此時她卻後悔了。


    在刀落下的前一刻,枯燈猛的向後推嬌嬌,將自己的手遞到刀口。


    枯燈替嬌嬌挨了一刀。


    他手腕上的傷口深可見骨,汩汩的血液止不住的落在地板,不多時,已經在地上積起一灘血紅。


    嬌嬌在儲物袋裏扒羅出一堆沒用的東西,她急得額頭冒汗,怎麽找不到止血的藥了……


    枯燈嘴唇慘白,他立正的那隻手也向下歪了歪,“嬌嬌施主,你做事,為何,如此衝動。”


    他又說,“再給僧一點時間,這法陣便能解了。”


    “給給給,給時間,和尚,你可有止血的東西?”


    嬌嬌沒等枯燈迴話,突然反應過來,用從儲物袋掏出的一條白色手帕,捂住他的傷口。


    而後又湊近枯燈,一隻手在他身上摸索著。


    枯燈忙往後躲,“僧身上沒有……”


    嬌嬌見他不聽話的移動,讓血流的更厲害,用手輕拍了下他的臉頰,


    “瞎動什麽。讓我找找……”


    待到摸完和尚的口袋,發現果然沒有止血的藥後,她又拿出自己其他的儲物袋,將裏麵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在地上。


    枯燈被她打的一懵,蒼白的臉龐染上了一絲粉紅,有些迴不過神,嬌嬌施主……怎麽總是……這樣孟浪。


    他看向他們粘合的手腕,才覺得兩人接觸的地方有些燙,被血液浸紅的白色手帕帶著淡淡的香味。


    那香味,亦或是嬌嬌施主身上的香味,久久的縈繞在他鼻間,讓他的心“砰砰砰”的直跳,難得平靜。


    他連忙抬起頭,斂神靜氣,繼續解除法陣。


    嬌嬌終於在一堆衣服,符籙,獸皮,零嘴中找到了幾個藥瓶,心中一鬆,


    “找到了!”崩潰了,終於找到了,嚇死個人了。


    嬌嬌手裏拿著一個綠色的瓶子,轉身麵對枯燈,用牙齒咬開瓶子的木塞,將瓶中的藥粉到在他的傷口上。


    枯燈見此,想說嬌嬌施主,藥粉全倒在手帕上了,可是,見嬌嬌附身仔細的觀察他傷口時,


    好不容易才消散的香味,重新充斥在他鼻尖,他的臉又紅了,也不再想提醒嬌嬌的事。


    嬌嬌瞪大眼睛,仔細的觀察枯燈的傷口,見它不像之前那樣,止不住的流血,心下的石頭終於放下了。


    還好還好,枯燈的手應該斷不了,她應該不至於被亂棍打死。


    嬌嬌又找出幾塊白紗,借住牙齒,將其撕成條狀,一圈圈的纏繞在枯燈手上,救助完成後,嬌嬌累的倒在石板上。


    以後再也不惹這種一根筋的傻子了,太累了,完全無法溝通。


    稍微休息了會,嬌嬌感覺背部不適,用手摸了一把,黏黏糊糊的,才反應過來。


    地板上,方才枯燈流的血,以及她慌忙找藥時,杠倒的燈油灑了一地,混在一起,能不黏糊嗎。


    嬌嬌坐起,朝枯燈問道,“和尚,什麽時候能解開。我要換衣服。”


    枯燈閉著的眼皮抖動,估計腦子裏想的什麽不可描述的畫麵,不覺連腮帶耳的通紅了。


    “嬌嬌施主,再等等,就快了。”


    嬌嬌見他滿臉通紅,有些擔心他出問題,現在他可關係到她的命啊!


    和尚你一定要堅持住,等我們出去再出問題,不要在隻有我們兩人時出問題,不然,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嬌嬌湊近枯燈,用手背貼上他的額頭,正常,不冰不燙,想必不是走火入魔;扳開他的眼睛,有神,能轉動,看來不是神誌不清……


    枯燈被嬌嬌掰開嘴,檢查著有沒有咬舌,含糊的開口,“嬌嬌施主……”


    嬌嬌放下手,見他臉更紅了,有些不解,“和尚,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枯燈搖頭:“僧並無不……”見嬌嬌皺著眉頭,一雙美目死死的盯著他,他突然口吃,


    “不……不適……適”


    嬌嬌覺得他在撒謊,又想不出哪裏出來問題,沉默的打量著枯燈。


    枯燈見嬌嬌沒其他的動作了,小心的問道,“嬌嬌施主,那僧就開始解陣法的最後一步了?”


    嬌嬌不在乎的揮手,示意他繼續,見枯燈眼神轉來轉去,就是不看她。


    她突然明白了!


    傻和尚這是害羞了!


    嬌嬌心裏發笑,這傻和尚,感覺不到手上的痛,倒是感覺的到害臊!


    嬌嬌本想逗弄他一番,想起他之前的反應,熄了玩笑的心,安安分分的坐在原處,不敢說話,也不敢亂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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