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喬想了想才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告訴閣下,我此番下山,正是為了玄門同咱們異類之間的矛盾和恩怨,隻要我能夠見到流月君,事情便都有轉寰的餘地。”


    那青年呆了片刻才問,“你……你認識流月君?”


    “曾是故交,但多年未見,不知他如今安好。”


    那青年的臉色微微發白,眸光忽明忽暗,也不知在想什麽。


    前方大門外果然傳來一陣喧囂的拍門和爭吵聲,想必是那些玄門正宗等得不耐煩了,溫小喬正打算繞過那青年從大門出去阻止這場鬧劇時,卻聽他道,“姑娘,你先隨我避一避吧,此時不宜與他們正麵交鋒。”


    他說完便朝那家仆使個眼色,後者會意的趕去了前院,大約是打算開門迎接玄門正道的搜捕,以證自家清白。


    溫小喬無可無不可的跟在青年身後一路穿過亭台樓閣,假山石林,最後繞進整個宅院最偏西的一座簡陋院子,推開院門後,徑直帶她去了左邊的廚房,然後搬開碩大的鐵鍋,露出裏麵一條深深的密道。


    “這是?”溫小喬表示懷疑。


    那人卻正色道,“不瞞姑娘,在下名喚聶夏,確是暗流宮的人。今日見姑娘英姿勃發,又肯替咱們異類生靈正名說法,心中著實欽佩,這才想要護你周全。此處密道可一直通往城外的孤山,您還是趕緊離開吧。”


    溫小喬意外的看著他,許久才問,“怎麽?聶公子不是想要拉我入夥?或是繼續試探我是不是玄門正宗放出來的細作?”


    “在下慚愧,初時的確有這種想法,可眼下看來卻是小人之心了,”聶夏臉色微赧,輕揮衣袖做擦汗之狀。


    “既然如此,我也不妨還你這個解圍的人情,”溫小喬聽著遠處的喧囂聲越來越近,大約是很多人闖進了院子正在各處搜捕,便加快語速道,“城東的如意客棧裏有人正在設伏,我雖不知他們意欲何為,但料想是打算挑起華陽宗同太虛門之間的矛盾。先不論他們與你有無牽扯,便是這件事情我並不同意,畢竟事情還沒有演變到最壞的地步,若能和平化解,從此相安無事,豈非更好?否則兩方大戰,生靈塗碳,你們辛苦修煉積下的功業全數消彌,豈不浪費你們多年的辛苦?還望聶公子三思。”


    說完,溫小喬也不看聶夏是什麽反應,縱身化成水波消失在他麵前。


    直到這時,聶夏才神情驚愕,萬料不到她竟能在他眼前憑空消失,而且他竟感覺不出任何氣息的存在,此人的修為究竟達到了什麽樣的高度?難道竟在元嬰境界之上?那豈不是大神的存在?


    先不論聶夏如何驚心動魄,溫小喬隻是暫時隱匿,並未真的離開赤陽城,畢竟她還有許多事情要辦,貿然離開,恐怕這個赤陽城又要經曆一番暴風雨的洗禮,而這些正是她要阻止的事情。


    入夜之後,溫小喬才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如意客棧”的二樓迴廊處,她將脊背靠在走廊最深處的牆壁上,雙臂抱胸,頗有些無聊的閉目養神,等著那幾名華陽宗的弟子悄然上門。


    因她隱匿了身形和氣息,所有路經此處的賓客完全察覺不到還有人在這兒,住在前麵客房裏的空城和他的朋友更不會知道。


    等子夜之後,城內已經宵禁,四野安靜無聲,對麵緊閉的窗戶才突然被人推開,一股涼風撲麵而來,驚醒了迷迷糊糊的溫小喬。


    她睜開雙眼,果然見到早上那三名華陽宗的弟子貓著腰,偷偷摸摸的貼著牆壁朝前方靠近。溫小喬不由搖了搖頭,這些人還真是蠢到自投羅網,也不知太虛門平日是如何教導弟子的。難道不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的道理嗎?


    三名弟子渾然不知已經成為甕中之鱉,還在朝目標靠近,等摸到那間房子後,伸手一推,房門竟然無聲開啟,他們喜出望外,閃身便鑽進屋中。


    溫小喬忍不住在心中暗歎,正想進屋阻止,耳邊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唿叫,“走水了,走水了。”


    平地一聲驚雷不止驚了她一跳,也驚動了所有的住客,燈光應聲而亮,嘈雜聲不絕於耳,那三名華陽宗弟子也被驚嚇的逃了出來,推推掇掇落荒而逃。


    一場陰謀消彌於無形,溫小喬也鬆了口氣,悄悄退出客房樓,剛剛穿過人煙罕至的後院準備離開時,忽聽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壓抑中略帶驚喜的問,“主上,真是你嗎?”


    溫小喬身軀一僵,她已經認出此人是誰了,難怪初時便覺似曾聽過,不是高厄又是誰?


    “高厄,是我。”她緩緩轉身,在夜色中現出身形,夜光正好灑在她的臉上,透出異樣的慘白,那雙黑眸卻愈發襯的明亮如星,“多年未見,你可還好?”


    隱在黑暗中的男子在她轉身之時便激動的熱淚盈眶,疾步上前砰然跪倒,聲淚俱下道,“主上,當年一別,屬下苦苦等候主上歸來,這些年日思夜想,恨不得……,”說到這裏簡直泣不成聲,即便與他主仆一場的並非溫小喬,她也被感動的心中柔軟,急忙伸手相扶。


    身後,傳來聶夏的聲音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離開這兒。”


    耳聽四麵八方的嘈雜聲越來越多,高厄連忙收了淚水,兩人跟在聶夏身後悄無聲息的離開客棧,一路小心的迴到之前聶夏暫居的院落。


    等眾人都落座後,家仆奉了茶水上來,溫小喬抬頭瞧著高厄仍然站在燈光下看自己,神情仍未從激動中迴神,不由輕咳兩聲說,“高厄,你我如今已不是主仆,外人麵前便以朋友相稱,快坐下吧。”


    高厄一愣,片刻後才急道,“主上此話,可是怪我當年沒有隨您一同出征,如今便不要再理會我了嗎?”


    聞言,溫小喬頗為頭疼,半晌才說,“當年的事情不必再提了,既然你非要如此,我也不強求了。”說完,她頗心虛的假裝低頭飲茶,高厄卻欣喜若狂,神情總算平複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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