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見時難別亦難,趙玄心翻身上馬的一刻,沙老三竟然抹了一把淚,帶著怪異的哭腔道:“老四,你能不走嗎?”


    錚錚鐵漢卻做小女兒態,趙玄心卻能感覺到沙老三那發自真心的惜別之情。


    曲不讓拍了拍沙老三的肩膀,道:“瞧你那樣,行了,老四是貴陽通判,還有許多事情等著他去做呢,你就別拖他的後腿了。”


    說完,曲不讓端起了一碗酒並且講一個灌滿了好酒的大葫蘆遞到了趙玄心麵前,道:“老四,我知道你誌向高遠,就如蒼鷹要飛翔在藍天一般,這小小的彈丸之地是待不住的。哥哥三人不想在迴到中土了,就以這裏為家了,等哪一天你要迴來了,這裏還是你的家。”


    趙玄心默默地接過酒葫蘆掛在腰間,又端起了這碗酒,看著幾人將酒端到了麵前,道:“諸位哥哥,我趙玄心這一走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與你們再見,不過好在這裏已經到了咱們蛟龍幫的旗下,如果我累了老了,就迴這裏再跟哥哥們喝酒!”說完,趙玄心仰起頭將酒喝幹,翻身上馬!


    “幹!”眾人也都喝了酒,沙老三竟然真的嗚嗚哭了起來。


    趙玄心笑道:“三哥,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大哥、二哥,我走了!”


    趙玄心一夾馬腹,那匹白色的駿馬一陣嘶鳴,飛起四蹄如風般向北而去。


    黃小曼朝著三人抱了抱拳,道:“三位哥哥,我走了,謝謝你們為我哥哥操辦的喪事,小曼無以為報,隻能祝願三位哥哥福壽綿長了。”說完,又深深的鞠了一躬,上馬追隨趙玄心而去。


    最後是小磊子,他向三人磕了三個頭,道:“三位伯父,小磊子本是苦命之人,但今日能有這等機遇全是三位伯父的引薦,小磊子不能再侍奉三位伯父了。”


    曲不讓拍了拍小磊子,道:“好小子,這都是你的造化,快去吧。”


    小磊子翻身上馬,抱了抱拳,便也消失在了大路之上。


    曲不讓三人一直看著,直到路上什麽也看不到為止。莫欺天道:“老大,你似乎心事重重?”


    曲不讓歎了口氣,道:“現在這城是咱們的了,可南海派一定會迴來報仇的,還有南山派的餘孽,咱們以後的路還長著呢,先叫人把北山那個寒玉礦給占了,開采出來,老三繼續招兵買馬。”


    吩咐完後,曲不讓從懷裏掏出了一本手抄的書,那上麵赫然寫著:太陰心經初篇。這正是趙玄心領悟了太陰心經基礎後,按照自己的經驗去除了一些繁瑣生澀的地方,再加入自己的注解形成的一本係統的煉氣入門法門。


    曲不讓對其他兩人道:“這太陰心經是老四留給咱們的,咱們一定不能辜負了他的一片苦心。”


    三人都是出神的望著北方,久久不能轉頭。


    十月二十,北方的天氣已經寒冷,西北風唿嘯著,趙玄心坐在柳州的城內的一個酒館裏,這柳州府地處大宋的東南角,與吳越隔河相望,而柳州城就位於這條分水嶺的西北百裏處。


    酒館不大,此時還未到午飯的點,人也沒幾個,不過屋內生著炭火格外的暖和,不像外麵那般陰冷,還有寒風蕭瑟。


    小二年紀不大還算機靈,笑著用還算聽得懂的半方言道:“各位大爺,您們想吃點什麽?咱們這裏也有好酒,不說十裏香,但絕對的也是極品。”


    趙玄心擺手道:“但凡好的就上來,這是你的。”說著趙玄心將一塊五兩的銀子放在了桌子上。


    那小二一間,立刻雙手捂住,笑道:“哎呦喂,大爺,這那說呢,您了有吩咐直接給我說,小的一定辦好。”


    趙玄心眯了眯眼睛,隨後笑道:“好,去把我這封信送到貴陽府。”說著,趙玄心就吧寫好的信封遞給了這個小二。


    小二道:“哎呦大爺,這我可承擔不起,這裏到貴陽千裏之遙,別說是我,就算是江湖俠客也不一定送得到,我說爺,咱們就別送了吧。”


    趙玄心微微一笑,一把將小二的手扣住,將他安在了自己的腳旁,淡淡的道:“我說你還真是不識抬舉,你這手腕上有六扇門的標誌,怎地?難道真的要我和你們的頭對峙?”


    趙玄心這些時日已經把腰牌令牌什麽的都丟了,這北冥一行真的是九死一生,此刻他是毫無憑證,但這也不阻礙他去中原,為什麽?因為拳頭最大!


    這個小二看到趙玄心一係列舉動,立刻就知道不好,連忙跪倒道:“這位老大,咱們也是小本經營,還是請老大別把小的生意給抹了。”


    趙玄心點頭道:“我本來不是在這裏留宿的,你既然這麽說,我也不能太強人所難,隻是你身為六扇門的探子怎麽就如此不明呢,這封信是必須給我送到貴陽的,倘若送不到,隻有官法承辦了!”


    那小二哆哆嗦嗦的道:“您。。。真的是門裏的?”


    趙玄心並不答話,隻是伸出了手做了個怪異的手勢,那小二看了嚇了一跳連忙也做了一個怪異的手勢,隨後道:“大人請給我信。”


    趙玄心從懷裏拿出一封信給了他,道:“必須交到貴陽府一名叫黑大的捕頭手裏,這個黑大不是中原人,身高一丈好像一頭狗熊就是了。”


    小二連連點頭便小跑了出去,黃小曼有些吃驚的問道:“趙大哥,你這是?”


    趙玄心笑道:“還沒告訴你們,我是大宋六扇門正七品貴陽通判,也是六扇門的武衛將軍,怎麽,難道我不像一個將軍嗎?”


    黃小曼吃驚的看著他,不過隨即看到了他那模樣,不由得笑道:“趙大哥像,不過你可是瞞了小妹好久啊,嘻嘻,這麽說我以後就是住在官老爺的府衙內了?”


    趙玄心苦笑道:“什麽府衙,我從不住那裏,也不知道貴陽是個什麽樣子,我給你說啊,自從去年到現在一年多了,我就沒在貴陽待過,好期待哪裏會給我什麽啊。”


    說著,趙玄心靠在了牆壁上,雙手枕在腦後,微微閉上了雙眼,桌子上的酒在熱水裏被燙的熱了,冒出了水汽,看上去迷離而虛幻。


    這一路上,趙玄心三人可以說是九死一生,這時代可沒有火車飛機,全靠坐騎和自己的一雙腳走出來。微微緹娜的北部是連綿的大山,山中野獸毒瘴遍地,要不是趙玄心這位第四境的超一流高手在,小磊子和黃小曼早就死了。


    曆經千難萬險,能坐到這個酒館喝酒就算是幸運了,黃小曼從前是個大小姐,可經曆了這一個多月的生死磨練,早已經沒了那種大小姐的嬌氣,反而成熟與寬容了許多。


    人啊就是這樣,所謂的嬌慣啊、發嗲啊、撒嬌啊,那都是沒經曆過殘酷的事情造成的,是一種不成熟。趙玄心自然不必說,那是從屍山血海之中走出來的人。


    “喝酒吧,咱們安靜的日子不多了,我感覺到風雲變幻,咱們需要麵對很多事情了。”趙玄心端起杯子淡淡的笑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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