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之後,趙玄心的隊伍開進了漢中城,雖然沒有長安的宏偉壯麗,但卻有著漢中平原特有的繁榮和溫潤。


    作為一個在當時農業最發達的地域之一,漢中的人口也相當密集,漢中城的內城就有百萬人,外城比內城要多很多。最高長官太守,正四品。分為北府司和南府司兩個轄區,北府是外城管轄衙門,南府是內城管轄衙門。


    漢中城周圍是沃野千裏的良田,分布著十餘個縣,可謂相當富足。


    而今天趙玄心進城,趕上了新年。新年對於人們來說很重要,但對於趙玄心來說,沒有什麽閑情逸趣,因為等待他的未知前路,很兇險,而他最得力的助手浣紗,依舊沒有行蹤。


    浣紗在趙玄心的心中地位很高,甚至超過小七。小七在和趙玄心看來是個大姐姐,那種愛更加偏重於親情。而浣紗不同,這個嬌小的山野丫頭,帶給趙玄心的是那種初戀般的愛情,有些青澀,卻刻骨銘心。


    尤其是浣紗被趙玄心救下,對趙玄心便死心塌地。趙玄心知道,如果自己遇到了危難,浣紗會為了自己去死。所以,比較其他人,趙玄心最信任的是浣紗,其次是老馬,最後才是小七這些人。至於鳳凰,趙玄心還拿不定主意,先當做相互利用的朋友吧。


    找了間客棧住下,趙玄心直接包下了後跨院,老板笑吟吟的接過一錠銀子,用漢中口音道:“這位少爺,您們這麽多人是走商的不?”


    趙玄心看了老板一眼,不動聲色的從腰間拿出了腰牌晃了晃。


    老板可是個老江湖,那一天到晚招待不少人,什麽沒見過,一看腰牌上雕刻精美的虎紋,立刻就貓下腰,獻媚的一笑,道:“原來是六扇門的老爺,你看小的這有眼無珠了,這錢小的萬萬不敢收。”說著,就要將錢遞過來。


    趙玄心擺手止住他,道:“你收著吧,記住,這件事隻有你知道,我不想再有第三個人知道,明白嗎?”


    老板急忙點頭道:“爺,您放心,老兒我這嘴嚴得很。”


    趙玄心哼了一下,道:“行了,安排酒菜還有熱水,我們一路也累了,沒有事情不要來後院。”


    “得嘞,小的明白了,這就給您準備。”老板說完就走了。


    這個院子還是很大的,住個百十來人沒啥問題,將房間都安排好了,趙玄心招唿了老馬、鳳凰、丁勉、鳩摩羅迦幾個進了自己的房間,桌子上準備好了酒菜。


    鳩摩羅迦是個不忌葷腥的和尚,不知道念了幾句什麽,然後直接撕下一隻雞腿,一口肉一口酒的操練起來,旁若無人。


    趙玄心搖頭苦笑,道:“你這和尚,比我們這些俗人還俗。”


    鳩摩羅迦卻一本正經的道:“和尚也是人,該俗的時候,自然要俗,我非迂腐之人,請趙施主不要用那些凡夫俗子的想法來度量貧僧。”


    趙玄心笑罵道:“好家夥,你這和尚嘴也真毒,也罷也罷。”說完自己倒了一碗酒,自己喝了起來。


    連日來拚殺奔波,眾人確實都累了,需要好好享受一下。此時丁勉從外麵進來,道:“大人,都安排好了。”


    趙玄心笑道:“丁兄辦事我放心。”


    丁勉坐下,倒了一碗酒,向眾人道:“諸位,丁某初來乍到,請諸位多多提攜。”說完仰頭幹了。


    老馬先開口,笑道:“丁大哥,咱們以後就都是同僚了,跟著趙大人做事,別這麽客氣。”


    眾人氣氛也開始熱鬧起來,有說有笑,幾日來的奔波勞累,也漸漸的消失。


    趙玄心忽然問鳳凰,道:“鳳凰,你的人是不是該進入貴陽了?”


    鳳凰道:“黑石長老辦事穩重,他應該是分批將族人帶入貴陽,畢竟大理那邊對我們監視著,不太好行動,隻能慢慢的進行。”


    趙玄心頷首,道:“也對,急不得。我是這麽想的,大官家二官家給了我可自行決斷的權力,並將我的府兵擴充到百人,也就是說我手下可以擁有一支百人的隊伍,這是合法的,我有任命權。這樣,到了貴陽,丁勉你將這五十人分作五隊,現在就開始部署,這五隊負責安全、巡邏、抓捕以及監視。”


    丁勉抱拳道:“是,明日我就安排。”


    趙玄心又對老馬道:“老馬,風林怎麽樣了?”


    馬走召道:“好的七七八八了,再有兩天就能跑了,嗬嗬嗬,那老家夥還真神了,頭幾天給了我一副藥,我喝了以後覺得全身都舒坦。”


    趙玄心眨了眨眼,道:“那可是苗疆的盤王,當然厲害了。”


    鳳凰此刻也道:“盤王一代傳一代,隻是到了風麻子前輩這裏就斷了,如今風林師兄得了五毒真經秘傳,將來就是新的盤王。”


    老馬有些不解的問道:“說了半天,我還是不知道盤王到底是啥?”


    鳳凰抿嘴一笑,解釋道:“這可說來話長了,我們苗疆自古以來就有一個傳說。傳說天地初分之時,有一位大能,他有十二個孩子,其中祝融氏、共工氏就是這十二個人中的兩位。我們稱其為十二大巫,後來十二大巫大戰,天下大亂,大巫們紛紛隕落,祝融氏與共工氏也同歸於盡,也就是我們苗人的兩位先祖。”


    “後來一個凡人得到了兩位大巫留下的殘破典籍,自此修成絕世武道,此人武功奇特,招招斃命而且全身劇毒,令人防不勝防。此人還善於煉製蠱蟲,控製猛獸,被人稱為盤王老祖。”


    老馬聽了,咋舌道:“確實厲害,風麻子的那條蜈蚣就是他的蠱?”


    鳳凰道:“嗯,應該是他的本命蠱,叫做黑魔蜈蚣,是十萬山中極少見的異種蜈蚣,毒性極強,且兇殘,這種蜈蚣倘若修煉千年,就可飛天遁地,萬年可化人形,成就天道。”


    老馬這一次卻笑道:“天道?化形?太扯了。”


    趙玄心卻道:“蛟龍都有,還有什麽不可能呢?天道無常,萬物無相,這世界上我們不知道的事物太多了。”


    說到這裏,趙玄心忽然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我本來無心仕途,隻想做一個山人,每天無憂無慮,看日月輪轉,觀滄海變幻,體悟天道。奈何世事無常,非我可左右。十六歲入六扇門,身經百戰披荊斬棘走到今天,快四年了吧。”


    忽然,鳩摩羅迦問道:“趙施主,如果你離開了六扇門,打算去何處?”


    趙玄心站起身,推開了窗,看著外麵的天,隱隱有烏雲凝聚,看來要下雪了。


    “我或許會騎上駿馬穿過絲綢,去西域看一看;或許我會買一條大船,迎風破浪出海。總之,我想要到處看一看。”趙玄心喝了一口酒,淡淡的說著,他的口吻淡然、平和卻充滿了對自由的渴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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