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趙玄心帶了黑大早早來到了悅來樓,訂了兩個雅閣。風麻子不願意參與,趙玄心也不勉強,畢竟這些都是官麵上的人。


    到了華燈初上之時,悅來樓上,周鳴帶著十幾號六扇門公人來了。他們都穿了便服,不過悅來樓的人都認識這幫子作威作福的差人,哪裏敢得罪,夥計們全都殷勤的招唿著,生怕出了差錯。


    周鳴看到了趙玄心,哈哈大笑,抱拳道:“趙大人,客氣了。”


    趙玄心笑道:“吃個便飯而已,快快快,請坐,諸位諸位,今日敞開了喝,敞開了吃,一會散了趙某每人包個紅包。”


    眾差人聽了,全都哄笑起來,紛紛感謝。


    周鳴與趙玄心自然是坐在正位的,周鳴是從七品,趙玄心是正七品,論官位是趙玄心高,但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所以趙玄心還是將周鳴讓到了主位,周鳴推脫不過,也隻好坐了,心中卻對趙玄心又高看了一眼。


    趙玄心最會見風使舵,深諳官場的迎來送往,當下舉杯道:“周大人,諸位,趙某這一次屬下得救,多虧了諸位,趙某感激莫名,也不知如何迴報,我先幹為敬!”說完,將手中一大杯酒喝幹。


    眾人紛紛叫好,都說海量。


    周鳴待眾人聲音低了,站起身,雙手舉杯,道:“趙大人說的哪裏話,其一,你我都是大宋六扇門中人,同氣連枝,生死與共。其二,你我一見如故,能給自家兄弟辦點事,我周鳴心裏高興!來來來,我也喝一杯!”說著,豪氣衝天的幹了一杯。


    底下眾人又是叫好,一時間熱鬧起來。


    趙玄心將黑大安排到另一桌,那一桌是個大席麵,能座十六七個人,都是沒有品級的。趙玄心授意黑大可以開懷暢飲,故而這黑斯還真是放開了,一開始用杯,後麵就開始換碗,再來就是海碗,那家夥喝的東倒西歪,五迷三道的。


    趙玄心這桌子上都時城南衙門口裏有頭有臉的,相對文雅的多。


    周鳴時不時問一些汴京城的事,趙玄心就將自己在京城那一年多發生的事挑了一些能說的說了,聽得周鳴連連喝彩,尤其是趙玄心與六大派年輕高手對決,他們遠在長安也是有耳聞的,今日聽當事人描述,紛紛叫好。


    趙玄心說完後,周鳴的一個副手道:“趙大人把那個什麽林劍心打了,真是大快人心,您不知道,華山派現在在長安那勢力也是大得很,根本不把咱們六扇門放在眼裏。”


    周鳴也道:“兄弟說的不錯啊,這也是沒辦法,華山派已經隱隱有了六大派之首的苗頭,武當不願意涉足江湖,少林沒落,峨眉多是女流,其他的幾個大派也是朝秦暮楚,這華山派是趁勢而起。”


    此時一個秀才模樣的差人道:“我們六扇門本來是調節江湖與朝廷,同時負責江湖中人涉案的衙門口,可如今天下動亂,雖然我大宋休養生息,可周圍諸國賊心不死,咱們怎麽能獨善其身。就說長安城吧,單單五個衙門口的人,就分成了五派,各自為政,知府大人那都管不了。”


    趙玄心聽了,心中道:我說怎麽周鳴隻是一個南城從七品侍衛,就能有如此勢力,卻原來長安城四分五裂,東南西北中,各自為政。


    周鳴冷笑道:“不怕趙大人笑話,這長安城自先秦就有了,大得很哩,幾千年了,出了多少英雄豪傑,又有多少敗類惡賊,這地方民風彪悍,氏族大家林立,與汴京城,洛陽城以及南陽城並稱咱們大宋的四大都。你不是本地豪強大門走出來的,就站不住腳。咱們這位長安府尹是個南方人,瑪德就一個老學究,一開始五城的人(東西南北中五城)還給他麵子,怎麽說也是大官家委任的不是?可沒兩年,這家夥隻知道照本宣科,偏偏稅收還加,得罪了五城的財閥大戶,一來二去,就跟府尹鬧掰了。你想他一個外來戶,調兵調不動,用人也沒人理他,五城是越來越分化。”


    如周鳴所言,趙玄心自然明白,不僅僅是長安,就說汴京城吧,那四個大家族也把持著京城的市麵、經濟等等,雖說你大官家是皇帝,可就算是皇帝也不能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也得跟這些豪強搞好關係。鏟除豪強是對的,但絕不是現在,尤其是建國之初。


    不過趙玄心對於長安城不太關心,就與周鳴等嘮了會別的,一直喝到很晚方才散去,趙玄心又封了紋銀百兩給周鳴帶上,一人又發了五兩銀子的紅包,皆大歡喜。


    迴到客棧後,趙玄心就看到風林蘇醒了,而風麻子正在以一種看上去極為恐怖的狀態給他療傷。


    那是一條碧綠色的蜈蚣,有尺長,猙獰異常,碧綠蜈蚣自風林張開的嘴裏爬入,隨後風麻子在風林身上各處大穴拍擊,每一次風林都要吐出一口黑血,血液裏似乎還帶著某些白色得顆粒狀物,甚是怕人。


    過了半天,風麻子手在風林嘴前一招,那條蜈蚣爬了出來,順著風麻子的袖口鑽進去,消失的無影無蹤。趙玄心知道,這是風麻子的蠱蟲,就如同黎鳳凰那隻五彩毒蛛一樣。


    風林長出一口氣,睜開了眼,朝著趙玄心嘿嘿一笑,雖然虛弱,但能看出沒有什麽大礙了。趙玄心高興地道:“兄弟,你沒事了!”


    風林道:“是啊,師傅跟我說了經過,我這條命要不是老馬和你,早就沒了,從今往後,咱們就是親兄弟!”


    “師傅?”趙玄心疑惑道,風麻子嗬嗬一笑,道:“趙小子,你不願意做我的徒弟,我隻好再收一個衣缽傳承了,風小子本就是我苗疆人,且體內經脈。修煉內力都與五毒真經溫和,天資也不錯,我已經收他做我的入室弟子了,我要將畢生所學全都傳授與他,而後咱們就分道揚鑣,我要去西域轉一轉,完了我年輕時的心願。”


    對於風麻子收風林,趙玄心是一百個樂意的。五毒真經確實是一門絕世武功,但趙玄心對於用毒並不太感冒,他所追求的武道乃是至真至純的武學之路,而非旁門左道,九陽真氣、長生經都乃超一流的法門,練毒解毒我可以學可以研究,但我卻不會去用,這就是趙玄心的理念。


    再者,如今他最需要的是一門陰柔真氣心法,如此之後將九陽、長生三者柔和,化為陰陽太極二氣,演二氣化混元無極,可得武學至尊之力,到那時,毒已經是末流,隻是在天地萬象包羅之中的一個小小分支罷了。


    趙玄心見風林得了老家夥的衣缽,老馬的傷勢也沒什麽大礙了,就叫來了阿裏漢,開始商定去往漢中的行程。


    月明星稀,趙玄心披了一件長衣,推開窗戶,手中把玩著一杯酒,看著那月,忽然有些思念起浣紗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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