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放下手裏的活兒。走了出來接過西瓜,歎了口氣:“哎,我說鮑天麟,這西瓜開園有點遲了,西瓜其實應該是夏天吃的,這都到了秋天了。”


    “你沒聽昨天人家玉瓜村的人是怎麽說的嗎?這玉瓜啊,就是秋天吃的,而且這裏的西瓜秋天才成熟,秋老虎,比夏天還熱,不是說秋天還有一伏嗎。”


    “呀,鮑天麟,這都知道啊,不得了了,看來你也成了農夫了。”若離拿著兩隻翠綠的玉一般外殼的西瓜進了廚房:“我要做蒜泥茄子,你要不要來點。”


    “那是一定的,多做點啊,大哥也吃。”鮑天麟看著若璃拿起另一把菜刀將西瓜一切兩半,拿起一隻調羹。大聲說:“金若離,你會不會切西瓜啊,怎麽一切兩半,要橫著切的。”


    “那多麻煩,一脈。”若離將西瓜一切兩半,西瓜瓤又沙又紅,瓤厚皮薄,竟然沒有瓜子,她將調羹插了進了瓜瓤,喊來甄一脈:“一脈,用勺子挖著吃。”


    甄一脈有點疑惑的看著半隻西瓜,以往吃西瓜都是很講究的,不但要切成一牙一牙的,還要塊塊均勻,抱著一大半他有點不知如何下嘴。


    “一脈,這隻西瓜就是我們兩人的,你一半我一半就好,就這樣用勺子挖著吃,吃不完了放在水桶裏,等會再吃。”若離見甄一脈不動勺,拿起另一半吃了起來,西瓜甘甜爽口,咽下一口子就覺得甘泉入喉,說不出的爽心爽肺,不由得大讚一聲:“鮑天麟,一脈,這是我這輩子吃到的最好的西瓜,甜掉牙了。”


    甄珠兒甄貝兒聽若離如是說,覺得嘴角濕濕的,甄貝兒氣唿唿的進了屋子,自從上次搶白了鮑天麟,鮑天麟待她已不似平時般的殷勤,幾乎是視而不見。


    甄珠兒以為甄貝兒是在氣西瓜的事兒,笑著跟了進去:“妹妹,不要生氣了,等會金若離出了廚房,我們就去吃。天麟哥哥送來來兩隻,一隻是我們的。”


    甄貝兒扭過頭去默不作聲,這麽長時間那個陽性十足的男子總在她的眼前晃悠,害得她不敢出門,心裏的憋屈無處發泄。


    還好鮑天角沒有安排她去看戲,如果要她去,她都不敢去。


    心裏憋屈,又無處發泄,對若離的恨就透徹心扉,可是也無能為力,她每天都想著如何讓若離為她所受的屈辱付出代價,如何讓她也遭受到非人的淩辱,可惜她沒有毒藥,沒有能力,更沒有機會。


    若離甄一脈毫無懸念的吃完了一半西瓜,若離還有點意猶未盡,她毫無形象的看了看自己的肚皮,將西瓜皮扔進門外裝垃圾的破竹筐。


    “金若離,趕緊的吃飽了西瓜,快將蒜泥茄子奉上來。”鮑天麟站在隔壁看著若離八輩子沒吃過般的風卷殘雲,笑著搖了搖頭,隨即提醒她:“我還等著吃呢。”


    “鮑天麟,這蒜泥味道這麽衝,不會熏死你吧。”若離將鍋裏蒸的茄子提了出來,用筷子攪拌成茄子泥放進一個瓷盆裏,又將青辣椒紅辣椒各拿幾隻剁碎加了進去,用熱油一澆,蒜香味就彌漫開來。


    “香臭香臭的,不會熏死人會饞死人,金若離還像上次一樣將醋熗一熗,那樣好吃。”


    “事真多。”若離說著用生薑熗了鍋,倒進去一點米醋,酸酸的味道隨著傳來。


    “好了。”在瓷盤裏拌好了菜,分出一盤端出去給了鮑天麟。


    鮑天麟看著盤子裏紅紅青青的辣椒,油光黑亮的茄子,低頭聞了聞讚歎一句:“還不錯,色香味俱全。”


    “多謝誇獎。”若離略顯得意的轉身,鮑天麟在後麵追著問:“金若離,還有餅子,土豆絲,都一並端出來吧。”


    “鮑天麟,不要這麽貪心吧,我都看著春枝也烙餅呢。”若離停住腳步轉迴頭去:“不會是舍不得自家的口糧吧?”


    “有肉誰還吃豆腐啊。就春枝烙的那餅,老牛筋似的,嚼不動。”鮑天麟一點不顧忌春枝就在廚房裏忙活:“還有土豆絲,一點味道沒有,她做的她自己去吃吧。”


    “鮑天麟,有的吃就不錯了,你還挑三挑四,換了我早就不給你做了。”若離怕春枝生氣,飛快地看了還在廚房裏忙的春枝一眼。


    鮑天麟一點不考慮春枝的感受,隻管催:“你快點將土豆絲和軟餅子拿出來,慢一點我就自己過來了。”


    若離無奈的進了廚房,將餅子拿了幾張,分了一點土豆絲,再一次疑惑的看著春枝,這麽任勞任怨,毫無怨言,一點都不像金枝玉葉的公主。


    司馬小嬋和兩位哥哥妹妹去看戲了,吃過午飯天氣怪熱,呆在屋子裏很悶。蓋傾眉看鮑天麟沒喊若離做什麽,便在隔壁小聲對剛剛洗完鍋走出廚房的若離說:“若離姑娘,天怪熱的,我們去後麵陰涼處做會針線去。”


    若離點了點頭,進屋拿出一隻小簸籮,裏麵有針線包,各色絲線,還有一些碎布頭。


    兩人來到林邊樹蔭下,找了根橫著的枯木坐下。蓋傾眉便拿出一股麻繩,找了一根用嘴抿濕穿進一根大針眼裏,隨手將針在頭發上磨了磨,用一根錐子錐了一下鞋底,然後將陣刺了過去,從鞋底另一邊拔針,將長長的麻繩在手背上纏了好幾下拉緊。


    蓋傾眉納鞋底的姿勢很好看,麵部表情溫婉大氣端莊秀麗,像是一個富貴人家的主母般,而且看起來母性十足,一點不像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若離欣賞了一會,有點不好意思的拿出她的四不像作品,那是一隻七扭八歪的鞋墊子,樣子和墊子都是蓋傾眉幫忙做的,她的任務是用各色絲線將蓋傾眉畫在鞋墊子上的花朵做出來。


    長這麽大除了縫扣子,縫一點簡單的針腳,她幾乎很少拿針。現在要做這麽高難度的活計,她覺得很難以完成。下了兩三針,就覺得手心出汗,而且汗津津的,針也拿不住了。


    隻好崇拜的看著蓋傾眉,由衷地說:“姐姐,你真是心靈手巧,瞧瞧你鞋底納得,針腳勻稱,緊密,像是一件藝術品,你看看我一隻鞋墊都不會做。真是笨死了。也不知道以後誰這麽幸運就娶了姐姐,誰該倒黴娶我。”


    蓋傾眉聽若離說的很泄氣,端莊的一笑柔聲道:“姐姐倒是很羨慕你呢,針線活不會做就不會做,鍋上真是一把好手,你看看這一年不到,不但一脈長高了,連天角天麟都胖了。”


    提起她的鍋上功夫,若離覺得臉紅了,這些都是些家常便飯。以前在家也這樣做,隻不過現在的菜都是最新鮮上好的,做出來的味道自然比那些加了無數農藥添加劑的好吃一些。


    紅著臉說:“姐姐過獎了。這些都是些家常飯,提不上桌麵的。”


    “要說以前,這些確實是家常菜,根本上不了桌麵,可是現在這些菜比龍肝雲髓還好吃。你看看天麟,天天盯著你的鍋灶。”蓋傾眉一邊將針尖在頭發上劃過,一邊幽柔的納著鞋底:“這就是妹妹你的本事,也是你的功勞,你就說甄貝兒甄珠兒長得好看,架子端得正。可是頂不了飯菜。”


    “看來隻有姐姐是個明白人。”若離實在坐不住,站起來折了根樹枝玩:“姐姐,你說你家和甄珠兒甄貝兒還有小嬋。身份地位都一樣,怎麽你們這麽好打交道,人這麽好呢?”


    “妹妹啊,人有百種,百種有百性。人跟人不一樣的。”蓋傾眉低頭做著活兒:“再說了姐姐怎麽敢跟人家比,那甄珠兒甄貝兒可是王府千金。”


    “姐姐還是王府郡主呢。”若離跳起來用手碰著樹枝玩:“比她們還高一輩呢。”


    蓋傾眉苦笑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談起了昨天的戲。


    若離就說起了買西瓜那一出,說起黎寶根蓋傾眉就停下了手裏的活兒,專心地問:“那個黎寶根也去看戲了?那孩子看起來很機靈。”


    “是啊,倒是個眉清目秀的孩子,搭眼看起來就機靈,可惜總是和咱們過不去。”若離瞥了撇嘴:“也不知道是冤家路窄還有緣,幹什麽都能遇上。”


    “是有緣吧,一個小孩子有什麽冤仇的,還不是你們吃了人家的狗。”蓋傾眉聽若離誇黎寶根長得機靈,眼睛笑出了花兒.。


    “吃他的狗是因為那隻狗狗仗人勢,是為民除害,如果那隻狗還在的話,真不知道會出現多少缺胳膊少腿的。”若離聽蓋傾眉言下之意是他們不該吃那隻狗,忙分辨。


    蓋傾眉溫柔的一笑:“話是這樣說,但是那隻狗跟了黎寶根很多年,有了感情。”


    “我也知道狗對主人很忠心,狗隨人性,所以吃了他的狗等於是救了他,如果那隻狗還在的話,一定還會幫黎寶根做很多壞事的。那狗呢隻是一隻畜生,但是黎寶根可是一個人,是人就要有品,常言道人過留名雁過留聲。”


    兩人說了一會兒黎寶根,若離就說起了昨晚上裝鬼嚇唬他的事兒,邊說邊得意地笑出了聲。


    若離說著笑著,沒發現蓋傾眉的臉色劇變,她氣唿唿地用錐子錐著鞋底,卻並不將針穿過去,一不小心,就將針刺進了手指頭。


    手指一疼,扔掉了鞋底錐子。


    正繪聲繪色的講著昨晚的事兒,沒注意蓋傾眉臉上的人表情,卻聽到了東西掉下地的聲音,就看見了她手指上冒出一股血跡,忙蹲下身子著急地說:“姐姐,手指出血了。”


    蓋傾眉下意識的將手指放在嘴裏吮了吮看著若離:“沒事,那麽黎寶根被嚇得怎樣了。”


    若離見蓋傾眉不在意,又笑著說、:“嚇趴下了唄,軟軟的趴在了馬背上被黎全根帶迴去了。”


    蓋傾眉愣愣的看著若離,好半天才彎下腰撿起鞋底錐子,氣唿唿的說:“你們這樣也太過分了,他還是個孩子,嚇壞了咋辦?”


    說完頭也不迴的走過空地,理也不理若離。


    “又發什麽瘋了?”若離小聲嘟囔一句。又不是更年期,怎麽總是情緒不穩呢。


    蓋傾眉走了,若離獨自坐在橫木擺弄著簸籮裏的針線,看著線針線包上大大小小長長短短的針,繡花針,突發奇想,她是不會做針線,可是會織毛衣勾拖鞋,勾披風。如果用這些五彩絲線勾幾雙拖鞋,或者一件披風,一定很拉風。


    想什麽就趕緊的去做,絲線太細,她便將幾根合起來,擰成一股,甚至寧了幾股花花繩子。


    正擰的起勁,鮑天麟的聲音在頭頂炸開:“金若離,人家都走了你一個人還在這裏做什麽?”


    全神貫注的若離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簸籮掉在地上,一些纏成線團的絲線滾落一地,小剪刀錐子頂針也掉了出來。


    “鮑天麟,我說你就不能溫柔一點嗎?”若離氣唿唿的撿著地上的東西,一便說著鮑天麟:“你看看你,幹幹淨淨的絲線都弄髒了。”


    鮑天麟毫不在意的彎下身子幫若離端著簸籮:”“金若離,你又不是兔子,怎麽都嚇著你。”


    “你再嚇唬我,就成了驚弓之鳥了,都落下毛病了。以後誰說話聲音一大,就犯病。”若離撿完地上的東西,用嘴吹著絲線團上的土,從插針的氈片上拔出一根最粗最長的針對鮑天麟說:“鮑天麟,幫幫忙,將這根針尖彎成鉤。”


    鮑天麟接過針看了看用兩根手指輕輕一折,針尖打了個勾地給她問:“怎麽,你也要學星雨釣魚?”


    “釣什麽魚?我是勾鞋子。”若離拿著針,看著彎彎的針尖睜大了眼睛:“話說鮑天麟,你練過神指功吧,這麽厲害,我還以為要用火燒用錘砸呢。”


    麵對若離敬佩的目光,鮑天麟略顯得意:“真是沒見過什麽?這就叫神指功了?”


    “對於我來說已經是蓋世神功了。”若離縱了縱肩膀,拿著大針,順手找來一根筆直的樹枝:“鮑天麟,你能不能幫我將這根針鑽進這根小木棍裏,幫這根針作跟手柄。”


    “這個簡單。”鮑天麟接過樹枝,按照若離的要求,折去前後,隻留下中間一小節,拿起大針,將針屁股對著木棍中心,用力戳進去,。


    “好,鮑天麟真厲害。”若離拿過按上把兒的鉤針,用絲線將木棍很快地纏了一遍:“我來給它穿件外衣。”


    一根鉤針很快就做好了。


    鮑天麟看了看天色,對若離說:“金若離,我還有點事,迴去吧。”


    “你有事就先迴去,我先起個頭。”若離坐在剛才的地方開始試探尋找起頭的辦法。


    “金若離,你怎麽好了傷疤忘了疼,忘了綠眼王子了。”鮑天麟一把將若離拉起:“快迴去,你比不得小嬋,蓋傾眉。”


    “鮑天麟,我還沒那麽倒黴吧。”若離極其不情願的站起來:“你說小嬋會武功,蓋姐姐和我一樣,我怎麽就比不上。”


    “你那蓋姐姐並不是看起來那麽柔弱。”鮑天麟一邊拉著若離走,一邊小聲說:“估計十個你都不是對手。”


    “你瞎說。”若離不相信的停下腳步:“明明說是蓋姐姐有病,才三十未婚的。”


    “信不信由你。”鮑天麟見若離又停了下來,使勁拉了她一把:“你快點走迴去,以後要在後麵呆的時間長,就喊上一脈。”


    “知道了。”若離嘴上說著賴著,心裏其實很感動,原來這個半大男孩一直在保護自己。


    便換上嫵媚柔和的笑臉笑嘻嘻的說:“鮑天麟,真沒看出來,你還挺有良心的,是不是吃我的太多了,怕我萬一出了什麽事兒,萬一被綠眼王子逮到,心裏過意不去啊。”


    兩人邊走邊說,卻都被默默地站在玉米地邊上看著高高的玉米杆發呆的甄貝兒聽到。


    她的心頓時被針刺般的痛,若離隻是去後麵一會兒,鮑天麟就會跟著受著護著,而她被人那樣放肆的蹂躪,竟然沒一個人知道。


    早上起來烏雲蓋頂,若離忙喊甄一脈去抬水。她怕一會下起雨來道路泥濘,說起來今年天氣幹旱,該下的時候都沒下,所以西瓜收成很好,又甜又沙。常婆婆說春夏雨少,秋季估計會發水災。


    來到泉邊,常婆婆已經等在了河對岸,看到若離她早早的站了起來。、


    若離將水桶扁擔放在泉邊帶著甄一脈走過河中間的橫木,早早的向常婆婆打招唿:“婆婆,天氣這麽陰你還出來。”


    常婆婆看著若離到了跟前,拉著她的手又坐了下來來:“若離姑娘,上次你沒說要不要西瓜,老身去玉瓜村看戲了,順便換了西瓜。今年收成不好,隻換了十隻,人多,偷著給你留了一隻,我怕被那幾個小饞貓看見。”


    若離低頭一看,常婆婆腳下果然有一隻花皮西瓜被放在爛籮筐裏,心裏一熱。


    不能對常婆婆說她不但去過玉瓜村,還買迴來了上貢的玉瓜,隻好對她一遍一遍的說著感謝的話。


    害怕下雨,拿著西瓜就往迴頭。


    常婆婆在身後喊住了她:“若離姑娘,熱生風,冷生雨,老身覺得冷冷的,估計要下大雨,沒事最好不要來河邊,小心發大水。”


    若離答應著往迴走,想起上次下大雨很長時間都不能出門,對甄一脈說:“一脈,我們多抬幾次水吧,萬一下大雨連上,就出不了門了。”


    甄一脈懂事的答應著,迴到院子裏,若離就對著隔壁左右喊道:“要下雨了,趕緊的去打水。”


    烏雲越來越低,空氣中彌漫著雨的腥味,看起來不是上麵還是下麵已經在下了。


    各個院子都行動起來,春枝春雅。司馬翼司馬羽,蓋星雨蓋星雲,果然若離抬迴第三次,雨滴滴答答的下了起來。


    將水桶放在廚房外,若離就拿起一隻簸箕出了門,迴頭吩咐甄一脈:“一脈,你將水倒進缸裏,剩下的放在桶裏,我去外麵摘些菜迴來,一會地裏全是泥濘進不去。”


    雨漸漸的大了。若離剛抬腳想進地裏,耳邊就想起了鮑天麟的聲音:“金若離,下著雨你跑地裏做什麽。一踩一腳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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