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熬好了薑湯,拿起調羹嚐了嚐,又酸又辣還有股嗆鼻的味道,好像和以前宮裏熬的薑湯也差不多,便端給甄貝兒。


    甄貝兒也帶著感激之情看著春枝,自己坐了起來靠在掛著用床單布做牆帷的牆上,接過薑湯喝了下去,薑湯很熱狠辣,嗆得她差點吐了出來,但是她硬撐著喝了下去。


    喝碗薑湯就出了一身汗,春枝扶她重新躺下。甄貝兒就想對春枝說幾句感激的話,還有擠兌若離的,春枝卻始終沒和她正眼相對,隻是看著她躺好,便走了出去。


    甄貝兒更加的感覺孤獨委屈,繼而眼淚珠子般的順著美麗的臉頰留下,她記得上次若離病了,鮑天麟在她屋子裏守了一夜。


    還有春枝。前段時間還和她說得好好的,要同仇敵愾,共同對付金若離,讓她遠離鮑天麟,甚至鮑天角。可是現在連跟她說話都不敢。


    這個春枝,真是爛泥扶不上牆,甄貝兒輕輕的咒罵一句。春枝的身份隻有她知道,她哪裏是什麽公主,隻是一個伺候鮑天麟的,說白了也就是以後會被鮑天麟收房而已。


    但是她卻不敢泄露。


    她越是哭越覺得難受,越是難受就眼淚越多,就越覺得自己現在是孤苦伶仃。甄珠兒雖然天天,甚至時時刻刻和她在一起,她卻知道她和她並不貼心,而且現在還和她中意同一個男子,那個男子還對她似乎有點情,而對自己卻毫無感覺。親弟弟隻認金若離,天麟哥哥也偏向了金若離。


    哭了會自己罵了會若離,慢慢的睡了過去。


    甄珠兒忙著將被褥曬好,自己做了點吃的,這才過來看她,見她已沉沉睡去,起身走了出來。


    出了門見鮑天麟站在院子裏,見到她就問:“珠兒,過來看貝兒啊?她怎樣?”


    甄珠兒的眼睛飛快的看了一眼開著門的套間,鮑天角的袍角隱隱的扇動,便停住腳步,帶著感激涕零的笑:“天麟哥哥,真是麻煩你了,貝兒這會好多了,已經睡著了。她是昨晚受了風寒。”


    鮑天麟微微一笑:“沒關係,不麻煩,是春枝在照看,哦對了,春枝還要做飯,你已經吃了,就在這裏照看一會兒。”


    甄珠兒眼角掃描著鮑天角衣袍的擺動,一邊點著頭,重新迴到甄貝兒炕前,坐在炕頭。


    鮑天麟迴到屋子裏,見鮑天角踱來踱去的,恭順的站在他身邊小聲問:“大哥,珠兒妹妹過來了,你不過去看看?”


    鮑天角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帶點責怪的看著鮑天麟:“天麟,來了就來了,有什麽好看的。”


    “大哥,你就去看看吧,要不然這珠兒妹妹望眼欲穿了。”鮑天麟嘻嘻笑著,用肩膀抵了抵鮑天角。


    鮑天角略帶溺愛的看著高出他的弟弟,也帶著少有的戲謔:“天麟,不要隻說哥哥了,你是不是想去看看貝兒妹妹,那你就去看吧,你不是一直想要她做妃子嗎?現在正好乘虛而入。”


    “乘虛而入?大哥說的你弟弟我好像有多卑鄙下流不擇手段似的。我呢還小,這件事以後再說,倒是大哥你抓緊吧。”


    鮑天麟說完坐在了炕沿上,拿起一隻桃子咬了一口。


    “天麟,你是不是已經不想讓貝兒做妃子了,大哥記得上次金若離病了你可是求大哥將百消丸給了她一粒。”


    鮑天角也過來坐在了另一邊。


    “大哥,這個不能相提並論,上次金若離是在外受了風寒,很嚴重。貝兒妹妹隻是小受風寒,。”


    鮑天麟嘴裏狡辯著,卻明白他並沒有想要為甄貝兒討用珍貴的藥丸的一點意思。


    “真是這樣?”鮑天角不相信的看著鮑天麟。


    “不是這樣是那樣?大哥你就不要轉移話題,你還是去看看珠兒妹妹吧。”


    鮑天麟將一隻桃子吃完,就向外走去。


    “天麟,大哥隻是想早點知道兵符的下落。”鮑天角輕輕歎息一聲。


    “大哥,我知道為難你了,可是你以後可以另立妃子,甚至太子妃。”鮑天麟聽大哥說的很無奈,心裏也跟著難受,他知道大哥心裏根本沒有甄珠兒的位置。對大哥傾心,不顧死活的女子數不勝數,大哥卻從來沒有對誰真的動心,要娶王妃自然的喜歡的,便試探著說:“要不然,大哥,我們慢慢追查便是了。”


    “天麟,你不懂。就算是以後找到了兵符,定安王並無謀反之意,還是要官複原職的,甄珠兒可好似他的長孫女,雖然並非嫡出。”


    看出鮑天麟的擔心,鮑天角長歎一聲:“也許真的不用封她為王妃,但是給個名分是必須的。”


    鮑天麟點了點頭:“難為你了大哥,不過就現在的情況,邊境看來暫時也不會有什麽進犯之事發生,三義人也不會出現,我們也不用著急,大哥慢慢來。”


    “大哥知道分寸,就是做樣子也得過去看一看,倒是天麟,小心入了桃花劫。”


    鮑天角笑著跟在鮑天麟身後出了院子,春枝春雅站在院子裏,兩人一起出來,忙跟在兩邊。


    鮑天麟的眼睛第一時間看向隔壁,見若離坐在廚房的陰涼下,伸過眼睛看了看。


    見她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麽,眼睛一亮,轉臉對鮑天角說:“大哥,你忙你的吧,我要出去一下。”


    話音未落人已經出了院子,轉眼就到了隔壁。


    鮑天麟看著若離坐在小凳子上,麵前放著一隻瓷盆,裏麵是潔白的像麵粉一樣的東西,隻不過這些東西很多是一塊一塊的,她正在用手將它們一一捏碎,不解的問:“金若離,你在做什麽啊?”


    “做什麽?說出來你也不知道。”若離早已聽到鮑天麟進了院子,聽他問頭也沒抬,隻管用手將白白的疙瘩捏開。


    “說出來我不就知道了,說說是什麽?”鮑天麟居高臨下的看著比白麵還細膩的白色粉末,好像還滑滑的。


    “這是澱粉,就是土豆沉澱起來的,我們去縣城之前就有澱好,也曬得夠幹了,把它們捏碎,用開水燙一燙,麵一樣的和好,搓成條盤起來曬幹,據說就是粉條。”


    若離逐一的捏著因為曬的時候沒有涼開的澱粉,一邊將常婆婆告訴她的做粉條的方法說給鮑天麟聽。


    鮑天麟那裏懂的這些,不過看著若離一雙修長勻稱的纖纖玉手在潔白光滑的粉麵裏活動,很賞心悅目,心也跟著揉動,蹲了下來,也伸出一雙大手。


    “停停,鮑天麟,不要趟手。我一個人就行。”


    若離忙將他的蒲扇般的大手擋在瓷盆外麵。


    鮑天麟看著自己的一雙大手,正麵反麵,忽然就趁若離不注意插進了光滑的粉麵裏。


    “鮑天麟,搗什麽亂。”


    鮑天麟的手進了瓷盆,就占據了瓷盆的大一半,若離隻好拍了拍手,定眼看著。


    鮑天麟也學著若離的樣子將一塊塊的粉麵捏成細末:“什麽是搗亂嗎?我看你的手在這些光滑的粉麵子裏遊刃有餘的,就像魚在水裏,我也想試一試嗎。”


    將捏在手裏滑滑的粉麵全都捏成了粉末,鮑天麟也拍了拍手:“金若離。你查看一下好了嗎?”


    “好了。”若離查看了一下端起麵粉進了廚房,將鍋裏早已預備好的開水倒進粉麵子裏,等著涼下來,鮑天麟就站在廚房外看著。


    “我說鮑天麟,你今天是不是沒什麽事,怎麽老盯著我。”


    被人這樣盯著很不自在,若離有點懊惱的嗔責。


    若離這樣一說話,稍微帶點嬌羞,就有一種女兒家嬌柔的******天麟輕輕一笑:“金若離,從來不知道你臉皮這麽薄。看看也會害羞,你還真是說對了,我今兒個還真沒什麽事。就看你做粉條。”


    “我看啊你還是不要看我做粉條了,去看看你的貝兒妹妹吧,她現在正是迫切需要關心的時候。”


    若離用手試了試盆裏的粉麵,已經不是很燙了,便揉了起來。潔白光滑修長的手揉在麵團上,鮑天麟帶著欣賞的目光看著。


    “鮑天麟,都說了你去找你的甄貝兒,別老盯著我看,看得我都不會做了。”


    被這樣盯著,真的實在是太不自在了。若離將粉麵團好,將手上的粉麵揉搓幹淨,走了出來。


    “不就看了看你怎麽做粉條嗎。就不好意思了。”鮑天麟被若離忽然間就染上雙頰的紅色怔了怔,閃開身子。


    “好了鮑天麟,你就迴你自家的院子裏去,讓蓋姐姐小嬋來幫我就好,你在這裏她們都不敢過來。”


    若離在院子裏撿了些柴禾。放進灶間,將案板洗幹淨。


    又找出幾塊籠布放在外麵的柴摞上。轉身進了廚房。


    鮑天麟卻並沒有很聽話的離開,而是又迴到廚房門外,從窗戶口看進去,隻見若離將瓷盆裏的粉麵團取了出來,倒在案板上,上麵抹了點油,揉了起來。


    粉麵被揉得又光又滑,她便開始一點一點的揉搓起來,粉麵便變成一條長長的細細的麵繩。


    若離很靈巧的將粉麵條盤起來,一直盤成了一大盤,才搭在手上出了院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柴禾堆上的籠布上。


    一直將麵團搓完,鮑天麟一直站在外麵有一句沒一句的搭著話。


    “鮑天麟,我終於做完了,你也該說完了吧,哎,我怎麽就沒發現你這麽能說話,話嘮一樣。”


    曬好最後一盤粉條,若離拍打著雙手,轉身麵對鮑天麟,仰起頭看著他陽光燦爛的臉旁。


    鮑天麟看著若離鬥雞似的樣子,輕輕笑了笑轉身出了院子,進了隔壁徑直迴到屋子裏。


    若離這才重新走廚房,說實話剛才鮑天麟確實讓她很輕鬆地幹完了這枯燥的活兒,她是嚴格按照常婆婆說的步驟做出的粉條,也不知道曬幹後會不會很筋道很耐泡。


    剛才幹活的時候沒有覺察到,現在閑了下來感覺到腰身有點困,可是已經到了做飯時間,便出外摘了些青菜。


    和好麵切好菜,就想到甄貝兒生病了,雖然這個美麗無雙的小姐對她很不仁義,但是也沒什麽深仇大恨,她見識過甄珠兒做的飯菜,實在不敢恭維,也就是填飽肚子而已。


    便很用心的涼拌了豆角,黃瓜,還拿出常婆婆偷偷塞給她的不再要錢的雞蛋,又去後院子後麵的空地上拔出幾隻胡蘿卜,揪了些香菜菠菜。


    很快的細細長長筋道的麵條就在清清澈澈的飄著青菜胡蘿卜片的清湯裏了,她特意將涼菜分成兩份,還在碗裏臥了一隻脆生生的荷包蛋。


    做好了這一切,她便站在矮牆邊喊:“鮑天麟,鮑天麟。”


    鮑天麟應聲而出:“金若離,幹什麽。”


    若離靠近矮牆,伸手讓鮑天麟靠近:“鮑天麟,我做了點麵條,拌了兩個涼菜,你給甄貝兒送過去。”


    鮑天麟有點吃驚地看著她:“金若離,你和貝兒妹妹不是賣米的見不得賣麵的嗎?怎麽還給她送飯。”


    “兩迴事了。”若離轉身進了廚房將盤子端了出來:“事情歸事情,好歹我義父也認我做了幹女兒,她不仁我義一點,現在她不是生了病嗎,生病的讓人就喜歡吃一點淡的,麻煩你了。”


    鮑天麟看著盤子裏兩盤綠茵茵的涼菜,細細長長的麵條,輕輕的紅綠相間的湯,還有白生生的包著的雞蛋,咽了咽口水,接過盤子。


    迴頭就喊:“春枝。”


    春枝很快從春雅的房間裏走了出來。


    鮑天麟收迴麵對若離的嬉笑,略帶命令式的說:“把這個拿去讓貝兒妹妹吃。”


    春枝低眉順目的接過盤子,進了屋子。


    就見鮑天角走了出來。


    看見若離就問:“金若離,麵條不錯啊,還有嗎?”


    若離很吃驚的看著鮑天角飄逸無雙的走到院子間,以優雅的天籟之音說出隻有鮑天麟才會說的話。


    “怎麽,沒有了?”


    不隻是若離,就是鮑天麟也沒反應過來,兩人一起看著超凡脫俗的俊氣的鮑天角,他隻好又追問一句。


    “有有,我這就去下一碗來。”


    醒悟過來的若離忙應了一句,就往廚房離去,鮑天角親自求飯,就是自個不吃,甄一脈不吃,也要給他吃。


    鮑天角又在後麵加了句:“有雞蛋的話也來一隻。”


    “有,有的,鮑天麟你也要一隻嗎?”


    若離答應著又問了鮑天麟一句,鮑天角吃了那就給鮑天麟也來一碗吧,這兩人也就是一碗的飯量。


    將留給她和甄一脈的飯端給了鮑天角個鮑天麟,每人碗裏臥了隻雞蛋。


    她隻好又重新做和甄一脈的飯。


    “天麟,金若離的廚藝真的很不錯,大哥是實在饞了,你不知道剛才我看見春枝端的飯,恨不得就端起來吃掉。”


    鮑天角端起大碗吃了起來,一邊就著酸辣可口的涼拌菜,一便對鮑天麟說。


    鮑天麟笑嘻嘻的將碗裏的雞蛋夾到鮑天角碗裏:“大哥,以後你要是想吃什麽就給金若離說,她這個人很好的,珠兒貝兒妹妹那麽對她,在吃的上麵她從來不計較,就說那罐肉嗓子,多半都被她們兩個吃了,她也沒說什麽,還有麵粉,都是她和小嬋蓋姑姑推麵。”


    鮑天角笑了笑,又將雞蛋給了鮑天麟:“天麟,你吃吧,你還要長身體,這個金若離確實不錯,心頭發不是很窄。”


    鮑天麟點點頭,將荷包蛋分開,留下蛋白將蛋黃又給了鮑天角:“大哥,這個你吃,我不愛吃。”


    鮑天角看著鮑天麟將碗轉向一邊,眼裏閃過一絲感激,他很快地將蛋黃放進嘴裏。


    “大哥,定安王實在是老奸巨猾,他將一脈交到這樣一個女子手裏真是有眼光。”


    吃完了湯麵,兩人開始慢慢吃著涼菜,雖然沒有小酒,也吃的津津有味,


    “也不知道這個金若離怎麽就會和以前判若兩人。”鮑天角嘴角扯起一絲笑,他想起了以前在甄府見到過的木樁般的金若離,又扯起了這個話題:“如果現在的她才是真的她,那她真的是高人。”


    “她是什麽高人?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高人她也不會是高人。”鮑天麟斜了斜眼睛:“她隻是真性情,其實她根本不知道我們每個人要幹什麽。”


    “這倒是真的。”鮑天角點頭附和著:“這裏的人隻有她是個外人。”


    鮑天麟聽鮑天角這樣說,停下手裏的筷子:“所以以後我們隻管和她談種田耕地吃喝拉撒的事,別的事千萬不要牽扯到她。”


    鮑天角也停下手裏的筷子,轉臉看著鮑天麟似在開玩笑又似很認真的話,扯起嘴角笑了笑::“天麟,現在說不牽扯還來得及嗎?”


    澆透過很多次地,也除過草,一路茁壯成長的秋糧,隻有強壯的體魄,果實卻很慘淡。


    若離在發現了豆莢裏的豆子又癟又幹瘦之後,又去查看了雖然是東倒西歪,依然豐茂的有著綠幽幽枝葉的玉米高粱,很悲劇的發現,它們和豆子一樣,外強中幹。


    就在早上和甄一脈去打水的時候順便請教了常婆婆,常婆婆告訴她,那是因為土地還是生的,因為這片土地沒有種過莊稼,和種子沒有關係。不過現在玉米高粱還沒結棒子,出穗,在根部壅上些土肥,也許會有幫助。


    壅土追肥那天常婆婆已經說了,不過那天的主要作用是玉米高粱太高了,怕下雨吹風的倒了下去,現在又擁有了新的作用。


    曬了一陣天,地裏早已幹了,若離提著鐵鍁將門前堆積的純人糞肥料一掀一掀的端進玉米地,堆積在每顆玉米的根部。


    才堆了幾行玉米,就聽見有很多人的腳步聲,轉臉看去,鮑天麟司馬羽司馬翼蓋星雨蓋星雲都學著她的樣子,端著一掀一掀的土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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