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了?”隔了很久,東方辰奕聲音低沉地道。


    “我以前不知道,但如今重新活了一迴,要是還想不明白我雲淺淺就是草包。


    “那日的兩批刺客,第一批不正是你派來的麽?


    “我當時就奇怪,為何當時你我與客棧距離如此之近,簡風竟然沒有聽見打鬥聲,恐怕不是沒有聽見,是沒有出現吧?


    “即使沒有玄派來的第二批紫衣,恐怕你替我擋的那一劍,也會分毫不差刺在那個位置?


    “瞧那位置分寸把握的多好,你一個大國手想要找準被刺的位置怕不難吧?


    “東方辰奕,你這招苦肉計,使得真的是好啊。


    “騙得我心甘情願散盡功力,守在後宮,忍受的是無窮無盡的冷情和心寒。


    “看著你在應承了我的一生一世一雙人之後,仍舊娶了柳夢歌和秦然,看著你一日比一日的冷酷無情,看著你絲毫不顧及我的感受,東方辰奕,你做的真是好啊!”


    東方辰奕嘴唇輕顫,身軀一震,抬眸望著雲淺淺,卻仍舊沉默。


    “無話可說了?不過東方辰奕你最擅長的一直不就是沉默麽,你就什麽也不用說了,現在你說什麽我都不想再聽了。”雲淺淺憤恨道。


    “清兒。”


    “別叫我,惡心!而且你不配叫我的名字,自從那日恩斷情絕,你我便不再有任何瓜葛。我為你做的那些你也不必再介懷,我就當是換個教訓了。”雲淺淺此時異常敏感。


    “你我需要好好談一談。”東方辰奕沉沉說道。


    “談什麽?談青鳥怎麽被你的好然兒逼死的?談你有多愛你的青梅竹馬?談你為了然兒能把我下獄賜死?好啊,你想和我談什麽,我雲淺淺今日都奉陪到底。”


    雲淺淺越說越激動,此時恨不得直接一掌劈死他。


    “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所以,我會盡全力彌補你,我欠你的太多,我願意一一償還。”


    “那你先去把秦然那個女人殺了,然後再自裁謝罪,我就原諒你。”雲淺淺一陣見血,句句犀利。


    東方辰奕手指握拳,手背青筋爆起,看得出來似在極力隱忍什麽。然而看雲淺淺要離開,他向前邁了一步。


    “你不是來看孩子們的麽?這就走了?”


    “星兒陽兒我會改日迴來接他們,既然我迴來了,以後他們便隻我生活在一起,而你,本身就不配擁有他們。”雲淺淺冷冷地撂下這句話,便提氣運功離開了。


    東方辰奕仍然站在原地,久久不動。


    “主子,你怎麽不和清主子解釋呢,雖然那時你叫咱們偽裝成暗衛,但也不過是想要和清主子更親近一些,讓她對你好一點,你的那劍傷,差點就要了你的命啊。”


    尤勉不知何時從東方辰奕的身後冒出來,他不知道主子和清主子之間的事情,但他心疼他主子。


    東方辰奕的心髒位置與旁人不同,長偏了半寸,是以那一劍其實是正中心髒。


    若是再深一丁點,東方辰奕便沒命了,他怕雲淺淺看出端倪,東方辰奕在雲淺淺睡熟之後特意去了隔壁房間療養。


    其實他即使再有心計,怎麽也不會拿她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尤勉繼續說道,“而且清主子也欺騙了您啊,她才是孤月宮宮主,她卻一直向您隱瞞了。”


    “我欠她的,這是事實。”東方辰奕抬了抬手,示意尤勉無需多言。


    他是多久前知道了她是孤月宮宮主啊,雲眸微眯,似乎是在認出她是淩寒的時候,甚至更早。


    猜也猜到了,不是麽,她帶的玉鐲,那是自己命多少人尋迴的寶物呢?然而後來卻丟了。


    待他看到在她手上的時候,其實心裏是無比驚訝的。


    難道父皇說的是真的?可是世上能操縱那三件神器的,不是隻有孤月宮宮主麽?那麽,還有些什麽是想不清楚的呢?


    東方辰奕此時心緒極亂,以前的他一直以為,他愛秦然。


    秦然人長得美,性格又好,與他更是兩小無猜,而且後來還為他做了那麽大的犧牲,他一直以為,為什麽不愛秦然,不愛秦然他還能愛誰。


    直到雲淺淺的出現,他其實不喜歡雲淺淺,因為他的後位,其實是給然兒的。


    但父皇告訴他,這皇宮甚至這蒼月二十年內便會有一場浩劫,而這場劫難,隻有雲淺淺才能化解。


    他問父皇到底是什麽事,父皇隻說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其實大婚之後,他也不過念著父皇的囑咐,善待她。


    他想等事情塵埃落定,他便把她放走,他不會碰她,這樣她就可以去尋找她的幸福,他看得出,她是個瀟灑肆意的人。


    但,一切都在上清殿那晚失控了。在看到那把折扇的時候失控了。


    那把折扇,他曾見過。因為皇兄曾經把那扇子視若珍寶,從不離身。


    他騙自己說,然兒不能懷孕,那便要個他們的孩子吧,然後再給她自由,讓她自己選擇。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發現,他做不到。


    再後來,他想要坐享齊人之福,他放不下秦然,卻又舍不得雲淺淺。


    即使他對她冷漠相對,卻還是忍不住在酒意微醺的時候跑去找她,以他千杯不醉的酒量,怎麽會那麽輕易撒酒瘋呢。


    他越來越覺得想要把她綁在身邊,但方式似乎錯了。


    今天雲淺淺的一番挖苦諷刺,讓他認識到他真得除了傷害,什麽都沒做過。他愛麽?但是他不會愛。


    出了雲凰宮的雲淺淺還未走兩步,便被簡風攔住了。


    “清主子。”簡風恭恭敬敬地行禮。


    “不必,受不起,我恢複記憶的事情,還請簡侍衛保密,暫時還不方便透露。”雲淺淺客氣生疏地囑咐道。


    東方辰奕那邊,她知道他不會說出去的。


    “一定,請主子放心。”簡風極其恭敬。


    “有事?”雲淺淺看他似乎有話要說,問道。


    “爺其實,雖然他欺騙了主子,但那個時候主子是敵是友尚且不明,爺也不能對主子您和盤托出。畢竟,爺賭不起。”簡風道。


    “你聽到了院子裏的話?來做說客?”雲淺淺語氣更冷。


    “簡風不敢。隻是簡風覺得,爺隻是不會表達,爺做的事確實有愧於主子您,但這四年來他已經竭盡全力對孩子們好,甚至把對主子您那份的愛也轉移到了孩子身上。


    雖然爺自己沒看出來,也不表露出來,但屬下們都看在眼裏。


    “而且,不瞞主子說,爺這四年都沒有再宿在任何一宮嬪妃中,除了您的雲鸞宮。”簡風道。


    “嗬,誰信呢?他這麽做不怕冷落了他的然兒?即使你說的是真的,又能怎樣?這都是他自找的。”


    雲淺淺冷哼道。雖然聽到這話她心中有些驚訝,但也隻是驚訝罷了珥。


    “簡風,我敬你是為人,不想與你連朋友都做不成。你也不要再說什麽了,以後,類似今日的話,我不想再聽到。不然我們連朋友都沒得做。”


    雲淺淺說完便一把推開了簡風,徑直離開了。


    簡風默默地看著雲淺淺的背影,神色憂愁。而簡風沒有察覺,他身後不遠,站著東方辰奕和尤勉爺。


    此時東方辰奕的臉色,已經無比難看。


    第二日下午,君再來客棧。


    吃過午飯,雲淺淺便在屋中看書,順便等待婁金的消息。過了半個時辰,婁金飛魚房日尾火四人敲門進來。


    “怎麽樣?”雲淺淺直入主題。


    “據可靠消息,花千雨現在應該在移花門,隻是不知她是什麽身份。”婁金說道。


    “移花門?你是說花無風的移花門?”雲淺淺放下手中的書,抬眼問道。


    “是。”婁金頷首。


    “按說這移花門自建立至今也有些曆史,與朝廷與武林都無甚瓜葛,常年隱居南海,隻是近年他們的門主花無風行事不羈,屬下幹盡壞事,才開始有些名氣,隻是卻是惡名昭彰。”


    飛魚分析道,“可這不論花千雨還是移花門二者都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怎麽花千雨會跑去移花門呢?”


    雲淺淺陷入了沉思,花無風在她前兩日還是古月的時候曾經接觸過,不知此人與那花千雨到底是何關係。


    “關於這幾年的皇宮,有什麽事情發生麽?想不通這件事,雲淺淺轉換了話題。


    “大事隻有一件,一年前太後娘娘移駕去了五台山修行,原因不明。”婁金道。


    “我記得玄在五年前便已失蹤,飛魚你去查查看,看他現在究竟都在做些什麽?太後那個女人,不像是個能舍得榮華富貴的人,她的五台山之行與玄定然脫不了幹係。”


    “好,飛魚一會就去查查看。”


    “既然花千雨在移花門,那我想我得親自去一趟移花門,去看看花千雨究竟是怎麽迴事。


    “今天上午我迴憶了下當初花千雨在雲鸞宮的舉動,她和任何妃嬪都無甚交往,相信隻有找到她,我們才能清楚那個小姐究竟是誰。”雲淺淺道。


    “移花門遠在南海,路途兇險,主子才剛剛恢複記憶,便遠去涉險,懇請主子讓我等跟隨。”房日堅決道。


    “雖然我才恢複記憶,當年的蒼月九天也功虧一簣,但我這四年都生活在無憂穀中,倒是練了些正宗武學。”


    “無憂穀?無量鬼母的無憂穀?”婁金的暗格收集四海八方的消息,見識自然要更多一些,是以這個隻有少數人知曉的世外桃源婁金也聽說過一點。


    “嗯。”雲淺淺點頭。


    “無量鬼母天下醫術第二,更有傳聞她的醫術其實在醫術天下第一的南海神醫之上。


    “咱們孤月宮的柳土獐便是早年得她指點,才醫術超絕。怪不得主子您能死而複生,原來是遇到了世外高人。


    “無量鬼母隱居多年,早就不涉足江湖事,沒想到您竟然陰差陽錯地碰見了她,主子您的際遇真的是好啊!”


    婁金把他所知悉數說了出來,更是感慨老天有眼,像主子這樣的好人本就命不該絕。


    其實這個無量鬼母是個怪人,年紀一大把,但是總要和南海神醫白風也就是她的師弟一較高下。


    說起來這裏麵還有個美麗的俗套故事,隻是結局不夠偶像劇。


    師姐和師弟青梅竹馬,然而善良的師弟不懂師姐的心意,後來有偶然救了一個美麗的女子,兩個人墜入愛河,成婚生子。


    從此師姐心灰意冷,棄醫學毒,勢要把師弟的妻子毒死,結果還未如願以償,那女人便身染疾病,藥石無靈,撒手人寰。


    師弟便開始懸壺濟世,雲遊四方,隻剩下師姐一腔怨恨,心碎滿地,脾氣更是越來越怪,而且神出鬼沒,沒有人知道無量鬼母到底在哪裏。


    其實當初雲淺淺的病若是找到鬼母,還有藥可醫,然而就因為鬼母來無影去無蹤的,才不得不放棄。


    “可是主子,你得鬼母指點,可當年內力盡散,即使四年修煉,也抵不住那些內力修為深厚無比的武林高手了啊,所以您還是讓我們跟著您吧。多個人多把手。”


    房日不放心主子,主子就像她的姐姐,就像她的母親,她不想再失去主子了。


    “婆婆命我出穀,本便是有事要我去辦,是以她怕我被人欺淩,把她半生的內力傳授與我,所以現在的我,與當年的我,功力應該是不相上下。


    “雖然房日說得有理,但像青楓子那樣的高手總不見得我一出門便一定會遇上。至於剩下的,你家主子還不放在眼裏。”雲淺淺安撫三人。


    “那主子打算何時啟程?”


    “此事不宜拖延,若是走漏了風聲,便有些不好辦。是以我今晚便會動身。到南海,估計少說也要一個月的時間,一個來迴恐怕也要四十多日。


    “所以這陣子孤月宮的事務還是繼續飛魚處理,而若是有事要辦,我們便飛鴿傳書吧。”雲淺淺淡淡道。


    眾人點頭,隻是房日卻堅決要與主子同行,雲淺淺擰不過她,便與她約好醜時郊外楊樹林見,於是眾人便離開了。


    雲淺淺思索這一走又要兩月不見孩子們,心中不舍,是以吃過了晚飯,趁著天色已黑,便溜去了雲凰宮。


    雲淺淺輕巧地進到孩子的住處,兩個孩子還住在偏殿。雲淺淺暗忖,估計自己這麽順利便摸了進來,想必東方辰奕一定早有吩咐。


    卻說這幾日星兒和陽兒睡得都很晚,甚至都硬撐著困意不讓自己睡著,因為他們怕娘親來,而他們卻睡著不知道。


    雲淺淺開門進去,兩個孩子此時都靠坐在床上,雙眼皮打架,聽到響動,欣喜地探出身子看向門口。


    一看是雲淺淺,孩子們驚喜地顧不得穿鞋,就都從床上跳了下來,撲向雲淺淺。


    “哎呦!我的寶貝兒哦,想死娘親了。”雲淺淺一手摟住一個,親昵地蹭著他們的小腦袋。


    “娘親,你終於來了,星兒以為你又走了,那晚你說迴來結果你卻走了。”星兒委屈地說道。


    “這事是娘親的錯,娘親和你們道歉。娘親當時見到你爹爹說了些話,便離開了。娘親錯了,下次不會了。”


    雲淺淺心中暗暗罵自己,孩子本來就敏感,自己還那麽說話不算數,真是不應該。


    “娘親說了,以後都不會拋棄你們,娘親絕對說到做到。”雲淺淺保證。


    “娘親你不要生爹爹的氣好不好,爹爹好可憐的,陽兒經常看到他在書房看著娘親的畫像發呆,有的時候眼眶還會紅紅的。”陽兒拽著雲淺淺的衣袖,小聲說道。


    雲淺淺扯出一抹笑,溫柔地摸了摸陽兒的頭,堅定地說道,“我和你爹爹之間的事情比較複雜,說不清楚。不過不論發生什麽事,爹爹和娘親都會永遠愛你們,一輩子都會。”


    “好了,寶貝們,快上床睡覺吧。娘親今天來,是因為娘親要出遠門,可能要兩個月。”


    雲淺淺抱起陽兒,領著星兒向床榻走去。


    “那陽兒想娘親了怎麽辦啊,陽兒可不可以一起去啊?”天陽睜著天真純潔的大眼睛看著雲淺淺,看得雲淺淺心中五味陳雜。


    “路途太遠,你們跟著娘親太受苦了,娘親可舍不得寶貝們受苦。而且娘親是去辦事,如果帶著你們就會不方便,對不對?”雲淺淺和孩子們講道理。


    雲淺淺心裏念道,五歲孩子,不知道聽不聽得懂。


    “哦。”陽兒有些失落。


    兩個孩子都平躺在床上,雲淺淺給他們蓋上小被子,細心地掖好了被角。


    “娘親不在的時間,你們要乖乖聽話,聽長輩們的話,娘親答應你們,迴來以後天天陪著你們,好不好?”雲淺淺溫柔地笑著。


    “真的嗎?好啊好啊。”兩個孩子頓時笑靨如花,剛才還愁眉苦臉的,現在卻又活潑了起來。


    “嗯,那現在寶貝們要好好睡覺嘍。娘親就在你們身邊,守著你們,你們安心地睡吧。”


    “嗯!”兩個孩子聽話地閉上了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隻是開始還會過幾秒鍾便睜眼看看,看看雲淺淺是不是還在,就這樣反複幾次,本就困倦,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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