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矮子,你叫黃鑫是吧?我記得你。”葉子昌坐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悠悠道。


    “怎樣?”黃鑫眉角一揚,往前踏了一步,渾身戰意激增。


    “你他娘的在本屆武試中也就一個八強的水平,憑什麽跟老子咋咋唿唿?這裏又什麽時候輪到你說話了?給我閃開!”


    “我若不走呢?”黃鑫冷笑一聲,握起了拳頭。


    “那你就是成心找不痛快了!”葉子昌雙眉一豎,忽然抄起桌上的飯碗砸了過去!


    他好歹也是接近先天期的修為,這一砸力道甚足,飯碗帶著嗚嗚風響,化為一道烏光朝袁博所在的位置飛去。


    可惜,他們中間還隔著一個黃鑫。


    先天四重的修為,不是開玩笑,隨手一個掌刃,就把飯碗給切成了整整齊齊的四瓣兒。


    “呸!”黃鑫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滿臉不屑道:“姓葉的,我真替你感到丟人,身為一名武者,居然好意思朝人家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下毒手,真.他.媽不要臉!”


    “我高興,你管得著?”葉子昌嗤然一笑,又道:“再說了,我這是幫助他,教他知道這裏的規矩,咱們東平書院不是等閑之地,而是教化之所,最重長幼尊卑,剛才我讓他去幫阮兄端飯盤,那是教他尊敬學長,你懂嗎?”


    “不懂,怎麽滴?”黃鑫氣極反笑,“這他娘是哪門子規矩?又是誰定的?憑什麽你說什麽就是什麽?”


    “一看你就是個不學無術之輩,連長幼尊卑的道理都不懂,我還能跟你說些什麽?趕緊讓開,別擋在這裏礙眼。”


    “我他m……”黃鑫一個“媽”字還沒出口,肩膀就被人按住了。


    “我來。”易辰從他身後走出,迎向葉子昌,笑道:“呀,這不是葉兄麽,聽說你前些天撞腫了臉,兄弟我甚是擔心呐,怎麽樣,現在好些了沒?~”


    老天在上,葉子昌本想永遠忘了這事兒,現在陡然被揭開傷疤,可想而知心裏那個氣啊……


    “你……你……”他指著易辰,憤怒的目光幾乎要燃燒起來,半天才憋出一句:“這關你屁事?姓易的,我已經對你既往不咎了,你他娘別沒事找事!”


    “現在貌似是你在找事吧?”易辰微微一笑,將左胳膊搭在黃鑫肩膀上,又拍拍身後的袁博,挑眉道:“你朝別人耍橫我不管,但這兩位都是我兄弟,你敢動他倆一下試試!”


    “我……”葉子昌氣得不行,霍然起身道:“媽的,老子還不信了!你個鄉巴佬,還無法無……”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阮通今忽然站了起來,按住他道:“易公子,你這話未免有些無理,咱們都是孔聖門徒,自當遵守禮儀之道,我先入門,自然是師兄,是學長,難道不可以叫後入門的袁公子幫我做些小事?這也能叫耍橫?”


    “不好意思,我隻聽說過學無先後,達者為先,既然某些人喜歡拿本屆考試來說事兒,那好,請問阮公子,本屆文試你排行第幾?袁公子又排行第幾?”


    阮通今一聽,一張俊臉頓時漲得通紅。


    媽蛋!自他長這麽大以來,這件事無疑是最令他感到屈辱的一件事!


    好端端的一屆科試,本來應該是他大出風頭,揚名立萬的好機會,誰他喵的能料到會竄出兩匹超級大黑馬來,硬生生奪了他的位置……


    如果大家都不提,那也罷了,起碼心裏好受些,可是易辰這個狗.娘.養的小王八蛋,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把這事兒抖出來刺.激他……


    喵了個咪的!不能忍!!


    俗話說泥人還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一個大活人?


    這他喵叔可忍,嬸嬸也不可忍了!!!


    易辰察顏觀色,知道自己的話已經對阮公子那顆脆弱的小心髒造成了暴擊傷害,不禁嘴角一揚,又轉頭看向了葉子昌。


    “葉公子,我多說兩句,不會也犯下什麽忌諱吧?如果你覺得我的名次也不夠資格在這裏說話,那我絕不囉嗦,現在就走。”


    葉子昌翻翻白眼,幹脆懶得迴話了。


    剛才他仗著是本屆四強之一,隨口刺了刺黃鑫,豈料沒過兩分鍾,就被人用相同的梗啪啪打臉,真是日了狗了……


    他一啞火,阮通今就不得不站出來頂上:“易公子,你說什麽學無先後,達者為先,在下實在不敢苟同,如果你和你身後那兩位隻信奉實力為尊的話,那好,有沒有膽子和我們比一比?咱們就用實力說話,誰贏了,誰就是達者,可以發號施令,怎麽樣?”


    “好,你想怎麽比?”易辰不禁露出了一絲冷笑。


    小樣兒的,上次看來沒把你整服啊,這次還要來求虐,好,爸爸這就滿足你!


    “很簡單,你聽好,我們這邊出兩個人,你們那邊也出兩個,大家上校場,堂堂正正地比一場,誰要是輸了,就自覺一點跪下道歉,怎麽樣你敢不敢?”


    “這可是你說的。”易辰冷笑一聲,挑眉道:“行,我們這邊就我和黃兄,你們那邊自己商量著來,相信以阮兄的為人,不會幹出一些‘恬不知恥’的事情,讓大家看笑話吧?”


    “哼,你等著吧。”阮通今不接他這招,轉身就跟葉子昌商量起來。


    但是不管怎麽樣,易辰這句話還是有點作用的,就算阮通今等人想抱大腿玩點無賴的,也不得不顧著點臉麵,這條大腿的“粗度”,必須好好考慮一下。


    趁著雙方準備時間,易辰走到袁博身邊,從衣衫上撕下一段布條,隨手畫了個止血生肌符,讓他貼上。


    “多謝。”袁博滿臉懊惱,眼中又燃著一絲不忿。


    說實話他並不想惹事兒,隻想安安靜靜地讀書,考試,生活。


    誰知道,東平書院的風氣居然這麽爛啊,他都如此安分守己了,麻煩卻還是不斷地往身上撲,真是令人忍無可忍!


    袁博此時隻恨自己為嘛是個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碰到麻煩就隻能任人欺淩,無力反抗。


    若能像易辰這樣,滿腹詩書,又身手不凡,那該多好啊!


    果真如此,人生自當快意恩仇,又何需受那麽多鳥氣?


    哎……


    正想著,對麵忽然傳來一聲喊:“喂,姓易的,我們這邊也定下來了,就阮師兄和孫師兄,你看好了,別到時候又說我們欺負你。”


    易辰掃了一眼,不禁冷笑。


    葉子昌口中的“孫師兄”,是一名高個兒青年,看上去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明顯屬於成年人了。


    至於他的修為,還沒動手易辰當然看不出來,但這並不妨礙他用別的渠道來了解。


    隻聽旁邊不少學員都在竊竊私語。


    “嘿,怎麽是他?”


    “對啊,孫師兄不是丹境高手麽?”


    “哼哼,這下子小神童要頭疼了,有孫師兄出戰,看他怎麽贏。”


    ……


    這些人聲音雖然不大,但對於常年練武,耳聰目明的人來說,卻足夠聽清。


    黃鑫忍不住碰了碰易辰,壓低音量道:“易兄弟,這……能打嗎?”


    “當然能。”易辰微微一笑,給未來的隊友打氣道:“我既然敢接,就有把握贏,你信不信我?”


    “信!”黃鑫立馬精神一振,笑道:“我不信你,還能信誰?哼,不就是個丹境麽,當初那冷森也是丹境,還不是被你摁在地上隨便打?這迴帶我一個,什麽狗屁丹境,老子也想會一會!”


    “好!”易辰拍拍他的肩,又轉頭道:“阮兄,我們約個時間吧,一盞茶,夠不夠?一盞茶之後,也別去什麽校場了,這飯堂後麵就有個院子,地方還算寬敞,我看挺合適的,你覺得呢?”


    “就依你。”阮通今冷笑一聲,似乎信心十足。


    易辰轉身就帶著黃鑫和袁博離開了,他有些準備工作要做,不太方便給別人看見,隻能先尋個安靜無人的地方,再實行他的計劃。


    對此,黃鑫給出了建議:飯堂西南角是泔水間,那兒氣味不大好,所以一般沒什麽人。


    易辰欣然前往,到了地方,立刻從懷中抽出了落赤烏毫筆。


    “易兄,你這是……”黃鑫見狀,不禁有些小激動。


    決賽當天,他也拖著傷軀在場下觀戰,易辰是怎麽用五符加身的方式,把冷森吊起來打的,他全看得一清二楚,所以印象非常深刻。


    如今,易辰再度拿出筆來,他就是再笨,也該猜到一些了。


    畢竟對麵有丹境高手,若不好好準備一番,來點兒特殊手段,豈能爭勝?


    事實果然不出他所料,隻見易辰笑了笑,眨眨右眼道:“黃兄,麻煩你脫一下衣服,我得……操作一下。~”


    “脫……脫衣服?”黃鑫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不禁紅著臉道:“哦……好,我知道了。”


    言罷,他快速除去上半身衣物,露出了瘦削的身體。


    “別緊張,放鬆。”易辰笑著拍拍小夥兒的肩,提起落赤烏毫筆,先在他背上畫了起來。


    雖然這支筆上還沒有蘸符墨,畫出來的符可能效果會差上不少,但易辰並不在乎。


    對付區區丹境而已,哪用得著什麽厲害符籙?隨便畫個“一次性產品”就行了。


    隻不過,這迴跟以往有些不同……他想試試刺符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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