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精舍。


    目犍連、舍利弗跟佛陀比神通,鬥法。


    目犍連進佛陀的掌中佛國,陷入了無限輪迴。


    麵對沉淪的目犍連,舍利佛認為目犍連不會醒來了,便替朋友向佛陀認輸。


    “舍利弗,你也敗了。因為你二人雖有神通,智慧,卻無堅定的心智。”


    佛祖看著舍利弗,淡淡的說道。


    舍利弗不服,嘲諷道:“你怎知我心智不堅?”


    “你可知吾為何讓目犍連無限輪迴?”


    佛祖道:“你與目犍連都是刪闍耶的學生,他講道不須求,經曆劫數,苦盡自然得。”


    “我佛雖有修持之法,卻也不排斥外道,否定外道。”


    “所謂大道三千,條條皆可證道。你們既拜刪闍耶為師,卻隻是懷疑並不加求證,便脫離了師門。”


    “這樣的心智,便是入我佛門也無法成就正果。”


    佛陀看向掌中目犍連,將他放出,搖頭不已。


    舍利弗此時卻是震撼的不行,他卻是被佛陀那句“大道三千,條條皆可證道”給震懾了。


    在沙門諸道中,從未有過這樣的理論,哪家都是自認正宗,排斥外道的。


    “請世尊指點!”


    “放下你們的驕傲,摒棄懷疑,誠心入我佛門,除此別無他途。”


    “弟子誠心皈依,我佛慈悲,弟子受教了。”


    目犍連終於開悟,說道:“我願做一比丘僧,侍奉世尊。”


    然後,他起身,站到了佛祖的左邊。


    “善哉!善哉!”


    “弟子也悟了。”


    舍利弗也拜我佛,起身站到了佛祖的右側。


    ……


    王舍城。


    一代宗師刪闍耶·毗羅胝子薨逝。


    原因很簡單,做為“不可知論”派教主,他的兩大得意門生舍利弗尊者、大目犍連尊者加入佛教,把他給氣死了。


    學生離開師門,這個無所謂,就算你自立門派都可以,這甚至可以讓老師感到驕傲。


    但是兩個弟子離開老師,投靠別的門派,這就是對老師的羞辱了。


    可刪闍耶鬥不過自己的倆徒弟,對舍利弗和目犍連的背叛,他沒有任何辦法。


    惟有一死!


    刪闍耶的葬禮上,沙門九十六宗派集體對佛教進行了指責,反對。


    主要還是,舍利弗和大目犍連的影響力太大,兩人皈依佛陀後,引起了舍衛城諸多教派的惶恐。


    原本二尊者的二百多弟子都是在家的,有婆羅門種,刹帝利種,吠舍種,也有首陀羅種。


    而二尊者的教派也是類似學堂(差不多和東方的儒教類似,不出家),這下好了,全都剔除了須發,穿上了袈裟,出家當了和尚。


    這佛陀的感化力太強大了,好多仰慕舍利弗,大目犍連尊者的信徒們也有樣學樣,跟著出家皈依佛教。


    諸多教派恐懼自己的弟子出家,更害怕佛陀的弟子多起來,勢力太大。


    批判聲一時傳遍了整個王舍城。


    說釋迦牟尼擾亂家庭,斷絕宗嗣,把人的子孫都誘惑去出家,從父母身邊奪走孩子,從妻子身邊搶走丈夫。


    這話雖然有誇大的成分,但卻是事實。


    別的教派也有僧侶,但那些僧侶都是自己開悟後獨自修行,苦行。並非是誰蠱惑,誘惑的,人家是自我解脫,也沒有團體。


    佛教的大乘佛法,打著普渡眾生的幌子,卻是大搞社團組織,這就是典型的邪教啊!


    在這批判聲中,最初跟隨佛陀,在他還沒成佛前就追隨他的侍從阿若憍陳如、馬勝(阿舍婆示)、跋提、十力迦葉、摩訶男拘利,全都離開了。


    佛陀也不在意,現在他的徒子徒孫已經超過了千人,哪會在乎這五個。


    “佛陀,已經不是當初的佛陀了。他放棄了苦行,變成了邪教。”


    馬勝比丘如是說。他很後悔,後悔誘惑舍利弗、目犍連加入了佛教。


    佛陀,對於跟隨自己二十多年,一起吃苦的弟子,他還是有感情的,所以他心裏也不要好受。


    但是,佛教是大乘佛教,發展信徒是必須的。否則跟耆那教有何區別?


    又如何在百十個沙門流派中脫穎而出。


    “善星,你去宣傳下,本尊要講法,有緣者皆可來聽講。”


    “是,世尊。”


    ……


    竹林精舍。


    處在風口浪尖的佛陀開壇講法(嗯,類似發布會)。


    前來聽講的外道那是人山人海,不管這些人出於何種目的,但佛陀的影響力和名聲那是真的打開了。


    論話題熱度,佛教絕對是熱搜第一。


    帝辛也來聽講了,身邊跟著悉多、孔萱(涅盤重生後變成了雌孔雀)。


    孔萱沒有了五色神光。雌孔雀不會開屏,也沒有漂亮的尾羽。


    但她手裏卻有師父給她煉製的孔雀神光扇,顏色為紫、藍、褐、黃、紅五色。


    “萱萱,這個大和尚是你兒子。待會兒你來刁難他一番。”


    “師父你好討厭,人家才剛剛出生,哪來這麽大個的兒子。”


    “哈哈……開個玩笑而已,別生氣。”


    “沒大沒小的,沒一點為人老師的樣子。”


    悉多打趣道。


    “就是。”


    孔萱附和。人也轉到了悉多那邊,躲開了不正經的師父。


    佛祖開始講法,講色、受、想、行、識五蘊,講苦、空、無常、無我等種種教法。


    如來嘚啵嘚啵講個不停,說了一整天,吃了好幾片“金喉嚨”,可到底說了些什麽,孔萱是一句沒懂。


    “老師,這大和尚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懂,連在一起就不知道說的是什麽了。”


    孔萱很鬱悶。他發現周圍的人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副如癡如醉的模樣,好像被佛法感化了。


    怎麽會這樣?


    為何都能聽懂,我就聽不懂?


    難道就因為自己是孔雀?


    “都是裝的,別被迷惑了。”


    悉多說道:“愚昧的人之所以愚昧就是因為不懂裝懂,生怕別人輕視了他,小看了他。”


    “佛陀說的晦澀難懂,就是要激起人的這種心思。聽不懂,你才迴想去了解,才會向佛,才會皈依佛。”


    “善哉!”


    帝辛無語了。悉多尊者,你這是謗佛啊!不懂亂說。


    “老師,何為‘緣’?諸法因緣生,緣滅法亦滅。又是什麽意思?”


    孔萱問。如來說的最多的就是這幾個詞兒,她是真的沒聽懂。


    “此為寂滅之道,眾生因緣和合五蘊(色受想行識)而生法(法,假我,自我意識,輪迴主體)。”


    帝辛道:“人生皆苦,每個人進入輪迴都是有原因的,有目的的。在進入輪迴後,本性迷失會再生緣,來生緣,需要通過緣覺,緣滅,來達到圓滿。”


    “涅盤,意為寂滅、不還、圓滿。就是了結人世間所有的因果,不再輪迴。”


    “哦!”


    孔萱還是似懂非懂。


    “刪闍耶大師真的很差嗎?”


    對於二尊者的背叛,孔萱也是很好奇的。表麵上看,佛陀比刪闍耶強太多了。


    “不差,不可知論派將會在幾千年後一直存在。”


    帝辛道:“隻是這種論調有點消極,但是在普通人心中還是有很多受眾的。”


    不可知論派,不知道的事物不去反對,也不去承認。有點類似孔子的“子不語怪力亂神,敬鬼神而遠之”的意味兒。


    但是這種思想,對於“智慧第一”的舍利弗,“神通第一”的目犍連來說,是很難讓他們信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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