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宮。


    尹受坐在鴻鈞的對麵。


    鴻鈞在給尹受講“道”。


    “吾從上個無量量劫過來,知道天地宇宙的整個演化過程。”


    “宇宙天地不過是大道億萬神念的演化場。”


    “我們每個生靈都是大道的一點神念,放到天地宇宙中演化,便是要你掙脫,想辦法掙脫出去,化蝶而飛。”


    “大道不是獨立的意識體,而是‘靈’的孕育之源,我們每一個生命的‘靈智’都來自哪裏。”


    “我們從‘靈源’出來,需要經曆好幾個階段,此時的你我和億萬普通、平凡的生命一樣,都還是‘精’、‘卵’,連幼蟲都不是。”


    “吾合身天道,就是要刺破天地胎膜,超脫出去。”


    “你們可以羨慕吾,萬萬不可嫉妒吾,應該迎頭趕上來,咱們一起打破天地束縛,到外麵去逍遙。”


    “億萬眾生,不思進取者,最終都會湮滅,淘汰,等待下一次重新再來,無限的輪迴。而吾比較幸運,在輪迴裏保留了上一次的記憶。”


    看著鴻鈞裝逼。尹受是無語了,或許人家的境界高,看到的事物不一樣吧!


    “鴻鈞,你讓西周以臣伐君,亂綱常倫理。吾亦可讓人伐天,屠聖,滅天道。”


    尹受站起,“你就等待某家的怒火吧!”


    “做為規則的製定者,守護者,卻自亂綱常。你必然會受到懲罰,而懲罰便來自吾人王。”


    “嗬嗬……歡迎之至。聖人不死,那是將元神寄托天地,天地不滅聖人不死,你如何屠聖?”


    鴻鈞有恃無恐,得意的說道:“在一開始,吾便將自身和天地捆綁了,吾生天地存,吾滅天地亡。”


    尹受問:“聖人?那女媧如何說?”


    “那是她動搖了,若是不想脫離天道,誰也斬不斷元神寄托。”


    鴻鈞說道:“斬聖,斬的就是天地。天地先滅,才是聖人。”


    “可以這樣說,等天地重歸混沌,聖人依舊有機會逃脫。而你們這些未成聖的,則是會全部與天地陪葬。”


    “錯了,吾已元功八轉,乃是混元大羅金仙。”尹受道。


    “假的。當初三千混沌魔神,那才是真正的混元大羅金仙。”


    鴻鈞道:“你在天地間修煉的八轉元功,隻是搭建了一個虛擬框架,也可以說隻是個模型。”


    “聖人呢?”尹受問。他沒有反駁,道行不及鴻鈞,反駁無效。


    “他們修煉的乃是吾斬三屍之道,此乃無上大道,斬斷的三屍,便是跟這個天地宇宙的聯係,你們可以稱之為‘太上忘情’、‘無情之道’。”


    “未有天地宇宙時,在無盡的混沌中,哪有什麽亂七八糟的‘情’,那都是在天地之內形成的,不斬斷如何超脫天地?”


    “不超脫天地,比憑什麽天地滅而自存?”


    “天地規則是一道屏障,眾生在內而存,聖人在外而生,穿越這道屏障才是真正的超脫。不斬斷三屍,你如何到屏障之外?”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想要無視家規,國法,你就要斬斷國法家規對你的束縛。”


    “先做‘不法’份子,掙脫之後再去製定規則,製定家法,國法,成為規則的製定者,掌控者,才能真正的逍遙。”


    “吾鴻鈞便是這天地規則的製定者,聖人便是規則的掌控者。”


    “你去羅睺那裏,吾早已知之。他所言的那些‘道’都在法則之內,無有天地,隻有混沌,哪來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沉迷於任何東西,都是在吾指定的天地法則上自娛自樂。”


    “斬三屍,就是要斬斷執念,善念、惡念、自我,都是執念。無執才無束縛,才能逍遙在外。”


    “天道之內,天道之外。天地就是個籠子,羅睺說的什麽劍道、殺道、偷道、善道、惡道……都是被關在籠子裏的野獸‘賣萌’,不過是祈求管理員給他點好吃的而已。”


    “籠中獸,想要超脫囚籠,隻有兩個方法。學麻雀‘絕食’,養不活的玩意兒,管理員對它隻有兩種措施,要麽弄死,要麽放飛。”


    “這個就叫斬三屍,斬斷求生欲,斬斷對食物的貪欲,斬斷身體本能對精神的影響,斬斷這些,籠子就囚不住你了,囚住你也沒有意義。”


    “第二個方法便是用暴力掙脫囚籠,打破囚籠,叫做以力證道。但這個很難,關老虎的籠子,關鳥兒的籠子,拴狗蛋的繩子是不一樣的,圈牛羊牲畜的圈,都是不一樣的,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專門為其設計的,想要掙脫打破,難度可想而知。”


    “呃……”尹受愕然。


    鴻鈞也很能說啊!


    “嗬嗬……人王,吾說這兩條路是前身上一個宇宙天地的經驗。”


    鴻鈞笑了起來,笑的很猥瑣,他繼續說道:“在這個天地宇宙,吾從開天之前就算計了,讓盤古還未完全孕育成熟前開天,然後算計死他。”


    “劈開天地後,天地為何會合攏?就是盤古力氣不夠。”


    “為何會用柱子支撐?那是吾故意弄的。毀天滅地豈是那麽簡單的,不算計,不弄點手段,怎麽能行。”


    “告訴你,吾鴻鈞自願入囚籠,還幫著修建籠子,便是要掌控籠子。趁管理員麻痹大意時,掙脫出去,撲咬死他,取而代之。”


    “現在,吾為天道。已經不止斬三屍、以力證道這兩條路可走了,還有一條。”


    “什麽?”尹受問。


    “巴結我,成為我的小弟,帶我成道後,帶你一起飛。不要有心理障礙,三清、西方二聖、女媧,他們都是走的這條路。”


    “所謂功德,原本就是投靠吾之後,給他們的獎勵。”


    “他們六個原本是和其他人一起關在籠子裏,因為投靠了我,我就用鴻蒙紫氣化作韁繩套在他們頭上,拴到了籠子外麵。”


    “吾讓他們去管理籠子內的眾生,這就是天道聖人。”


    “類似用犯人管理犯人。”


    “@$%(*@#……”


    尹受一陣無語,然後問道:“鴻鈞,你說你在籠子外?”


    若是這樣,那你豈不是早就超脫了?


    “是的。”


    鴻鈞苦笑,道:“但是,在大道之下,我不過是個牢頭兒,獄掾而已,一樣被困在監獄裏。”


    尹受笑道:“那你是想換個工作了?不再想幹獄警,獄掾,牢頭兒?”


    他感覺自己是個犯人,在跟獄警聊天,貪心。


    “不止。”


    鴻鈞道:“但目前的理想還隻是掙脫監獄這個圈子,想去外麵看看。”


    “或許出去後,會產生更遠大的理想和報複吧!”


    “……”


    “鴻鈞,你不要忘了。你不是真的獄警,而是殺了獄警,冒充取代他身份的罪犯。”


    尹受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大聲喝道。


    “這也是我苦惱之處。”


    鴻鈞說道:“所以我需要你們這些囚犯為我作證,隻要你能都承認我是真的獄掾,我就成道了。”


    這就是他的道——借假修真。


    “怎麽樣?你是人王,倒向我,然後我帶你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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