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侯府後宅,大小姐繡樓。


    已經16歲的蘇妲己養尊處優,吃的好穿的好,上有父侯,兄長疼愛,下有喜媚丫頭貼心伺候。


    在如此環境裏成長起來的大小姐,發育的那是比標準分數線高出了無數個層級。


    不僅人樣子出落的婷婷玉立,還會多般才藝,琴棋書畫,女紅針織自然不在話下。


    隻是從進入冬季開始,冀州下了一場大雪後,大小姐就抑鬱了,整日愁眉不展,不知產生了如何的心思。


    喜媚丫頭奉夫人懿旨,設法挖掘小姐的心思。


    “小姐近來似有心事,莫不是思春了吧?”


    “死丫頭,休得放刁,莫要胡吢。小姐我在這嚴寒隆冬,思的哪門子春來。”


    “小姐卻是不知,寒冬才正是思春的季節,若是到了春季,春已來又何須思。”


    “果然是個嘴刁的小蹄子,將來有了男人看不把你的嘴巴搗個稀巴爛。”


    蘇妲己憑窗倚坐,望著園中傲寒的紫色梅花,幽幽的說道:“你看那梅花,不生片葉,幹巴巴的在枝頭綻放,這卻是為了哪般。”


    “植物開花是為了繁殖,但大部分都是在春季裏發情開花,包括動物也是。”


    喜媚笑吟吟的說道:“小姐還是不要看梅花了,這個東西不正常。”


    “卻是為何?”妲己問。


    “誒呀,我的小姐你就別裝了,說實話是不是想男人了……呦!我家小姐的嘴巴好小哦,你可不能去想那些大男人。”


    “死丫頭,我現在就撕爛你的破嘴。”


    主仆兩個撲到一起,扭做一團,好一番扭打,直弄的嬌喘籲籲,粉頸通紅,閨閣生香……在才算作罷。


    “喜媚,本小姐送你一個姓氏如何?”


    “奴婢就一丫頭,哪有福氣擁有姓氏。”


    “你有福氣,就你這整天胡說八道的嘴巴,合該姓胡,以後你就叫胡喜媚吧。”


    “嗚嗚嗚……小姐你欺負奴家,好好的一個姓讓你說的如戲不堪。”


    胡喜媚做不依狀,卻也隻是向自家小姐撒嬌。她本是奴婢,是沒有資格擁有姓氏的,小姐對她好,用閨房的兒戲玩笑送她個姓,便是被人知曉了,也怪罪她不得。


    “對了媚兒,你說的大男人是什麽樣子的?父侯和兄長算大男人麽?”


    蘇妲己從未出過大門,見到的男人也隻有她的父兄,後院裏的灑掃都是女仆。


    胡喜媚就不一樣了,她經常出門為小姐采買,男人見得比自家小姐多無數倍。


    “不算,這麽說吧。咱家老爺和大少爺頂多算是猛男,大男人則是像大商王主帝辛那樣的,大大大大大……哪哪都大。”


    媚兒說的好誇張,小嘴突突突的說了老多的“大”。


    “臭丫頭,大王都哪裏大了?你來說說,本小姐給你數了,你一連氣說了九個大。”


    “……”


    “人生的高大,手中刀大如門板,騎的寶馬大過駱駝,還有官最大,嗓門高大吼一聲能嚇破的鬼神皆驚,住的房子大整個王宮都是他的。”


    “嗯,這才六個了,還差三個,你繼續說。”


    “嗯~……還有,還有那腳大,手大,那什麽大。”


    “不許含混其辭,到底是那什麽大?”


    “力氣大……哈哈哈,大王力氣最大。”


    “如何大?”


    蘇妲己得到答案卻是一點小小的失落。但力氣大,也湊合啦,應該不會累的氣喘籲籲。


    “大王可徒手搏虎,倒拽九牛,托梁換柱。”


    胡喜媚得意的道:“這算不算力氣大?”


    “嗯,算你勉強過關。還有沒有第十個大?”


    她還是想聽到想要的那個答案。


    ……


    朝歌。


    顯慶殿。


    蘇妲己的父侯冀州侯蘇護此刻正在跟“大”男人說話。


    “王上,微臣得見聖顏不勝核惶恐,失禮之處還請聖上恕罪。”


    “你雖為小鎮諸侯,但鎮守冀州要塞,替朕守住了朝歌的北門戶,乃我大商之功臣。”


    尹受麵帶微笑,打量著戰戰兢兢的冀州侯,這位的相貌讓他很是意外,並非想象中的白麵將軍,而是五大三粗的一個猛張飛。


    “放鬆些,寡人不是老虎也不吃人,你不要害怕。”


    “抬起頭來,看著寡人的眼睛。”


    蘇護壯著膽子緩緩抬頭,當他看到英俊,威武,帥氣,隨和,淡然,麵帶微笑的大王時,真的就不怕了。


    唿!


    吐出一口悶氣,人也放鬆了下來。


    “如何?”


    “臣有罪,把大王聖顏想差了。今日得見,實讓微臣驚為天人也!”


    “扶柳,給侯爺換熱茶。”


    “諾!”


    扶柳應諾。那蘇護慌忙抓起茶杯,牛飲而幹。


    “大王,宣微臣來所謂何事?”


    蘇護想起了費仲尤渾是大王的心腹寵臣,怕是集資的是被大王知道了。


    “寡人要賞賜你。這次朝賀,八百鎮諸侯裏隻有你冀州侯最是實誠。”


    尹受臉上帶著喜悅,滿是欣喜的看著蘇護,讚賞道:“那些人見到寡人集資,都打腫臉充胖子,湊錢也投資入股。隻有你冀州侯沒有這樣做,這說明你不是欺上瞞下的人,是個實誠的人,是個不會欺君的人,是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費仲尤渾,把朕準備的禮物給冀州侯獻上來。”


    “是,大王。”


    一口口大箱子抬到了大殿,有黃金、白銀、布匹、實用器、禮器、藥材、香料、珠寶、珍玩,還有上等的紫毫、硯台、宣紙、古琴等。


    冀州侯蘇護都看傻眼了,他雖然是直腦筋,可看到這些後依舊嚇的雙腿酸軟,整個人都癱到了地上。


    “大王,這,這,微臣……惶恐,微臣不安呐。”


    “收下吧!不必害怕,孤王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單純的賞賜,希望你不要對朕有誤會而已。”


    尹受安慰道:“蘇護,寡人不希望你誤會我,給你這些是要你好好的鎮守冀州,不要生出其他的心思。”


    “寡人坐擁天下,依靠的是各鎮守將的忠心和信任。既然你不信寡人,寡人就拿出些誠意來,獲取你的信任。”


    “好了,你迴去吧!以後要是有什麽短缺盡管來人來要,寡人派人給你送去。”


    說完,尹受起身,離開了顯慶殿。


    費仲尤渾則是帶著晁田晁雷,幫冀州侯往外搬箱子。


    “費大夫?”


    “侯爺不要多心,不光是你,別的諸侯有了短缺,大王一樣會贈送的。”


    費仲用了“贈送”兩個字,而不是“賞賜”、“恩賜”,這讓蘇護再一次到癱瘓了。


    “大人,都是杜元銑害我,其實我都準備好去投資入股了,是杜太師硬攔住了我。”


    “我冀州不缺錢,這些下官不敢收啊!”


    蘇護現在是恨死杜元銑了。


    他現在怎麽辦?


    難道因為大王給他送禮了,就去午門牆壁上題反詩?


    現在的情況是他想造反也沒有機會,晁田晁雷親自送他迴了冀州。


    到家後,這位就坐臥難安了,來迴的轉圈子。


    砰!


    “混賬東西,這東西是你能碰到麽?”


    蘇護一腳把趴在箱子上的蘇全忠給踢飛了出去。


    “父侯,大王賞賜,那是對咱蘇家的認可,是嘉獎,這是多大的榮耀啊!”


    蘇全忠皮糙肉厚,依舊嬉皮笑臉,不知輕重。


    “傻兒,這不是賞賜,是贈送。”


    “有區別嗎?”蘇全忠疑惑不解。


    “尊卑你懂不懂,上下有別你知不知道?”


    “老爺,妾身有個辦法,可以化解這個難題。”


    “講!”


    “大王自從廢了王後,中宮一直空著,咱們要是變成國丈,這禮物不就收的理所當然了?”


    “夫人所言甚善!隻是妲己不識禮數,大王若看不上,豈不是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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