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墨明淵都是在朝中混跡多年的老人,各自背後都有一條清晰的人脈。


    此時見識不好,不少同他們一根繩上的官員便也隻能硬著頭皮跳了出來。


    頓時兩邊人馬直接在朝堂之上打起了擂台,針鋒相對得恨不得用唾沫星子直接噴個對方滿臉。


    皇帝獨自高坐龍椅,冷豔看他們吵得不可開交。


    吵,可勁兒吵。


    他正愁沒有理由削弱這一群官員手中的權職,一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豈不是剛好?


    正好用以殺雞儆猴。


    此案以讓眾人都瞠目結舌的速度迅速結案,好像隻是一眨眼,兩方黨派的不少人都落了罪。


    受影響最大的墨明淵墨大人在消息傳出來的當日,就直接在朝堂上被人押進了牢房之中。


    皇帝連一句辯解的機會都沒給他,直接就讓人下了獄。


    杖刑的時間就定在三日之後。


    他舊時仗著自己的算計和聰穎曾過得又多風光,此時便有多落魄。


    高大人自從失去兒子之後整個人便已經半瘋,被削去官職也半點兒不在意。


    甚至還相當愉快地跑去了刑場看墨明淵的笑話,親眼看著他被打得隻剩下一口氣。


    墨明淵雖說未及知天命,但也著實稱不上年輕了,平日也隻不過是一介文官,杖五十的大刑讓他差點沒直接死在刑場上。


    行完刑整個人當場就昏了過去,被人像死魚一樣從刑場上抬了下來。


    就衝他那滿身是血的傷勢,恐怕下半輩子都要深受其害,能夠正常走路就已是萬幸,更別提什麽重走仕途,再被起複了。


    高大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大笑著走了,走著走著便老淚縱橫,坐在路邊上大哭起來。


    而墨久久和張氏在三天之內經曆了大起大落,還沒等她們天真地等到墨明淵帶迴無事的消息,就直接被人從府裏趕了出來。


    直接把她們扔到了門外。


    府中能帶走的金銀之物已被聞訊而動的下人們搶去了大半,剩下的那些她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也根本搬不走。


    墨久久茫然無措地站在門口,尚還沒想通自己怎的就落到了這般的境地。


    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還留著一道狹長的血印的臉。


    她那日和芸娘打紅了眼,誰也沒留手,芸娘往她臉上狠狠撓了一道,她就像瘋了似的差點把她的整張臉刮花。


    她還沒來得及想這傷口沒了名貴的藥材會不會讓她留疤,就看著幾個官兵麵無表情地把抬著人的擔架一點兒不客氣地扔到了她們眼前。


    連個招唿都沒打,反頭就走了。


    上頭昏迷不醒的人不是墨明淵還能是誰?


    墨久久看著自己向來威嚴又高高在上的爹一副半死不活的狀態倒在麵前,這才徹底慌了神。


    這可要她怎麽辦?


    可還沒等她哭出來,麵前便陡然落了一個影子。


    芸娘用一張麵紗捂臉,冷笑著走到了她的麵前,身後還跟著一個苟護衛。


    苟護衛這會兒哪兒還能見到前幾日的半點兒諂媚奉承?


    看向她的眼神簡直就是像是在審視什麽一文不值的東西似的,充滿了嫌惡和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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