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頰緋紅,終於還是沒敢讓母親多等,趁人不注意飛快地往阮晚手裏塞了一塊淺色的帕子,捂著臉就跑了出去。


    阮晚:???


    阮晚手裏拿著那還帶著淡香的手帕,一時啼笑皆非,臉上的表情差點繃不住。


    然而還沒等她對此作出什麽反應,第二塊、第三塊、第四塊帕子就一股腦的被塞進了她的手裏。


    她詫異地抬了頭,卻隻看到一片搖曳生姿的背影。


    阮晚:“……”


    人長得太好看還真是種惱人的罪過啊。


    ····


    阮晚目送了這一大片鶯鶯燕燕的夫人小姐們出門,待到她們都走遠了被轎子接走。


    她臉上的桀驁表情就徹底淡了下來,沒什麽情緒地垂了垂眼,抬手就要關門。


    隻是她的手剛剛搭上門板,另一隻骨節分明的手就從旁側陡然伸了過來,輕飄飄地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阮晚一怔,下意識警惕的抬了頭。


    原身的五感極敏銳,往往旁人還未近身就已經察覺。


    此時這人卻就站在他身後,如若不是這一隻蒼白的手,她甚至都不知道有人靠近。


    要麽是此人武學造詣還在她之上,要麽就是這人走路太輕,輕得幾近無聲。


    她抬了手就要一招把人放倒,一迴頭卻對上了一張陰鬱冷淡的美人臉。


    薄唇,鳳眼,蒼白的臉和蒼白的唇,不是墨南燭又是誰?


    阮晚眨了眨眼卸了力道,挑眉問,“你怎麽還在這兒?”


    她之前是忘了問,今日是原身的及笄禮,請來的都是各家的夫人小姐一流的女眷。


    墨南燭這家夥怎麽看都是個俊俏公子,到底是怎麽混進來的?


    他卻隻是淡淡地看她一眼,直接避開了這個話題,輕聲,“你四處樹敵,不妥。”


    阮晚一下就笑了,勾唇笑著迴道,“你倒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四處樹敵不妥,那敢問墨公子怎樣才算是行事妥當?”


    墨南燭就跟完全沒聽出她話裏的諷刺似的,語氣平靜,“虛與委蛇,靜候時機便是。”


    頓了頓,他又添上一句,“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阮晚無聲笑了笑。


    她抬手在門板上一撐,看了看自己手掌上布滿掌紋的血跡,“你說得對,但我做不到。”


    “我不是君子,我隻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她眯眼一笑,“墨公子,你們文人虛與委蛇的那一套我學不來,我隻會我們阮家直來直去的那一套。”


    “美就是美,醜就是醜,是非對錯我自己分,用不著旁人來指手畫腳。”


    她這話說得意有所指,秦晏稍稍皺了皺眉。


    沒等他開口說點什麽,就見阮晚又笑了,歪歪頭湊近他,低聲,“比如我覺得墨公子生得著實好看,盡管你擅闖我家的後院,拿著一堆子虛烏有的東西來質問我,我也不同你生氣。”


    她神態輕佻,言辭繾綣,活脫脫就是個風流多情的登徒子。


    墨南燭一下黑了臉,隻覺得袖子裏的那塊玉一下子燙手得不行,讓他隻想掏出來扔在這人的臉上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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