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昭靈輕咳幾聲,說道,“千水他們嘴上不說,知道小五受了傷,心裏還是很擔心的。”


    流千水他們一直在外麵曆練的原因,他心裏何嚐不知?


    隻是他也沒辦法解釋當時的小五不是小五,強行將他們留下,也隻是會徒增痛苦。


    但現在小五迴來了,那有些事情也到了應該說明白的時候了。


    “昨日為師與那人交手時,探出了對方的修為在渡劫期。”昭靈說道,“但是那人卻能不動聲色地從為師手裏逃走,這件事讓為師百思不得其解。”


    聞言,立在流千水右側的清雋男子亦皺眉:“渡劫期修士怎可能在已入化神期的師尊手下全身而退?”


    而且還是無聲無息地全身而退?


    辭鏡亦是若有所思,當時的情況的確如此。


    蒼決說的沒錯,化神期遇上渡劫期,那根本就是壓倒性的勝利。


    但昨日那人卻是真的逃了,甚至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來。


    這就詭異得很了。


    照理說,自打相歲修為倒退後,便沒有離開過劍宗,又怎會被如此危險之人盯上?


    亦或是之前的仇人?


    “那不是人,是亡魂。”一道清冷的嗓音響起,所有人皆是一震。


    “亡魂?!”


    若真的是亡魂…


    昭靈瞳孔驟縮,看著下方無波無瀾的明岑:“難道……”


    “那亡魂要奪我的舍。”明岑點頭,“而且,先前它已成功了一迴。”


    “我不知它是何時成功奪舍的,也不為何它會被我排斥出去,待我醒來已是前天的事了。”明岑半真半假地說著,“許是因為被它奪過舍,我的靈魂受損,我忘了很多事,但是對這裏卻又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明岑明白,她自己一個人又沒有記憶,根本就不可能把這些事查清楚。


    她需要幫手,既然自己對這些人有熟悉感,這些感覺也並不排斥,那她為什麽不借些力呢?


    也好過她一個人在那兒亂想。


    餘光瞥了眼穿著宗服的少年,明岑眼睫半垂著。


    而且,她也自己的私心。


    想讓少年知道,那些傷害他的事,不是她做的。


    一件都不是。


    俊美的少年身形僵住了,骨節分明的手微微顫抖著,鳳眸中難掩驚天巨浪。


    昭靈震驚不已,自從他閉關出來後,便隱隱察覺明岑身上似乎有另一個人的氣息。


    他幾番試探後,便知道明岑不對勁兒了。


    原本他隻是以為明岑被什麽人給控製住了,所以才一直按兵不動,怕會傷到明岑。


    畢竟是有這麽幾個法子能在控製一個人的同時,又能將這人的行為模仿得七八成。


    但昭靈沒想到明岑竟是被人奪了舍,因為算計一個大能,比奪舍容易太多了。


    一般而言,大能修士的亡魂更傾向於奪那些修為低下之人的舍,洞虛大能並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因為有反噬的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失敗。


    修為越低就越容易奪舍,而且哪怕奪舍了洞虛修士,也不可能吸收其修為,等靈魂完全融於肉身,最後呈現的修為境界也隻能是自己原本的。


    所以奪大能的舍,若非另有目的,否則就是自討苦吃。


    明岑掌心浸出了冷汗,但依舊神色平常地說道:“若不是昨日那亡魂想再次奪舍於我,我怕是不會想起。”


    並不是她說被奪舍了,他們就會信了。


    昭靈是所有人當中,唯一察覺到她有異常的人。


    所以,明岑在賭,賭昭靈信她。


    但未等昭靈開口,流千水就搶先了:“你當那些大能亡魂是傻的麽?奪誰不好,奪你一個洞虛期的舍,那他是嫌命太長還是嫌命太短?”


    流千水看著她,臉上的笑容又苦又澀:“還是說,你想用這個可笑的奪舍告訴我們,當年在困魔門,師尊身上的那一劍不是你砍的,你也沒有在萬獸破門時丟下師尊和師兄,自己一個人逃走?這些都是那個奪舍了你身體的人幹的?!!”


    在場的其他人臉色頓時變了。


    辭鏡已然壓下心頭湧上的驚慌與疑惑,用餘光打量著立於一旁,神色依舊淡然的白衣仙君。


    見她不顯半分怯意,狹長的鳳眸眯了眯。


    視線下移,猝不及防地看到她垂在衣袖裏顫抖著的手。


    辭鏡:“………”


    突然間,少年潤澤的唇瓣微勾,如綻放的血色海棠,誘人心神。


    突然有些好奇,你是怎樣的一個人了。


    是謊話連篇。


    還是鳩占鵲巢呢?


    “千水!”昭靈和金暮意齊齊叫住她。


    昭靈揉了揉眉心,無奈:“當年的事沒這麽簡單,千水你莫要一葉障目。”


    流千水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我給過她解釋的機會,但是她理會我了嗎?我和師弟他們不分晝夜地趕迴來卻看到了她揮向師尊的那一劍,隻看到了昏迷在地上的師兄……我忍著滿心的慌亂去問她,她卻隻字不提,冷著臉讓我們不要多管閑事!!”


    “千水,你先別激動。”金暮意叫住她。


    金暮意知曉這事已成她的心結,流千水是他們五人裏最愛鑽牛角尖兒的,對就是對,錯就是錯,她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迴來。


    “小五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不然當年困魔門突然開了的時候,她也不會一人先行。”金暮意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家師尊,見他沒有阻攔,便繼續說道。


    “如果不是困魔門那邊的魔氣過濃,師尊和我也不會發現的。但當我們趕到時,小五已經在困魔門裏待了整整一天一夜了。”


    金暮意苦笑道:“若非一人扛了這麽久,以小五的大乘修為,又怎麽落到連靈脈和元丹都受損的地步呢?”


    “怎麽會?”流千水不想相信,但聲音難掩顫意與希翼,“如果是這樣,那為什麽當初不說出來呢?”


    談話間,昭靈已在洞府內設下了結界。


    “因為時機不對。”昭靈道,“有人在困魔門那裏給我們劍宗設了鴻門宴,當時若沒有小五的那一劍,這世上怕是會多一個化修。


    雖然困魔門重新封印了,但背後推手卻遲遲未現。恐生異常,為師便不讓暮意將這些事說出來。”


    昭靈歎息道:“但萬萬沒想到,那些人竟然盯上了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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