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一身白錦滾金服的男子長身玉立,外麵裹著的白狐大氅被風撩起一角,他一身如雪似玉,襯得那雙清冷深邃的桃花眼格外的深沉,像漩渦似的讓人入迷。


    明岑看著謝懷玉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近她,虛虛地退了幾步。


    正當她躊躇不知該不該開口時。


    那人卻薄唇緊抿,而後雪白衣梢掠過她的手,擦肩而過。


    那瞬間,明岑嗅到了他發間的清香,心似鈍痛。


    而下一刻,她的手腕卻被人狠狠抓住,將她往後拽去。


    明岑一怔,順著手腕上的力度,腳步淩亂地跟上像在暴怒中的男人。


    將身後一眾喧雜的聲音和人都拋之腦後。


    *


    **


    “你………唔!”


    明岑猝不及防地被他大力推到一處隱蔽的假山,謝懷玉雖處於極度暴躁的狀態,但在將明岑抵在假山上時,還是極細心地用手護著她的後腦勺。


    強烈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襲來,謝懷玉的另一隻手用力地扣著明岑的腰,緊緊地抵著她的身體,低頭尋到她的唇,狠狠地咬了下去。


    明岑徹底被謝懷玉突如其來的親密怔住了,竟這麽一動不動地被他壓在假山上。


    謝懷玉像泄恨似的咬了一口明岑的唇,嚐到了血腥兒味後才慌亂地鬆了幾分力度,但依舊含著明岑的唇,生澀地輕吻著,像安慰她。


    漸漸地,他似乎不滿足於表麵的親密,扣著明岑的後腦勺又往他的方向壓了壓。


    當今日被陛下召去禦書房時,謝懷玉從來沒有這樣不安惶恐過。


    陛下竟要給她設百花宴,要給她選正夫。


    剛聽到時,他整個人都慌了。


    到現在她還在躲著他,她還要跟自己劃清界限。


    她是不是…真的不要他了?


    迴到府上,他愈發覺得不安,如果任由事情這麽發展下去,怕不是真的成了各不相幹的陌生人。


    謝懷玉想像不了她娶了別人的場景,一想他就抑製不住心底的瘋狂。


    就在他如半懸於空的人急急入宮去找她時,卻又看到了一個俊俏少年撲到她懷裏的場景。


    壓抑了一整天的惶恐在一瞬間將他吞噬。


    他拉著她的時候,滿腦子都是百花宴和剛剛那個少年。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滔天的勢力在這姑娘麵前弱得不堪一擊。


    當他不管不顧地吻上那夜間反複夢到的紅唇時,似乎找到的發泄口,急切地想從她身上汲取得能讓自己心安的東西。


    從沒有過比這一刻更讓他覺得自己擁有著她的時候了。


    他灼熱的氣息拂在明岑的臉上,明岑被壓著,身前是他滾燙的身體,背後是冰涼的假山,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唇上的觸感勾去。


    心鼓如擂,耳邊滿是一下地一下重的心跳聲…以及清晰又羞人的曖昧。


    半晌。


    明岑的手慢慢地勾住了他修長的脖子,微微仰頭。


    抵不過心動。


    男人微微一頓,很快就加深了這個口勿,動作生疏卻勢不可擋。


    情動、纏綿、沉迷…


    …


    明岑順著他強勁有力的手臂滑到了他的手腕處,不經意間碰到了一處冰涼。


    心神猛地一凝。


    突然狠狠將他推開。


    明岑垂眸。


    這算什麽?


    戴著別人給的定情信物來跟她接吻偷情麽?


    他把她當什麽了?


    謝懷玉似也迴過神,原本清朗的臉上浮現幾抹薄紅,但更多的卻是被推開的無措和迷茫。


    他走近她,小心翼翼地勾住明岑的小拇指,像是在服軟認錯,卻再次被推開。


    這迴謝懷玉知道明岑是真的生氣了,頓時手足無措:“我…”


    明岑眼角微紅,水霧漫起:“你把我當什麽了??”


    謝懷玉一愕,不等他問出口,便看到了姑娘的眼淚一滴滴地滾落下來,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對你的…”謝懷玉慌亂地安慰道,想上前抱住她卻被推開了手,“對不起,對不起……我給你道歉…”


    “你把我當青樓小倌了?”明岑雙手緊握成拳,怒火攻心,“既已心悅他人又何必來招惹我?先前是我冒犯,但我之後不是沒再纏著你了嗎??你還想要我怎麽樣啊!”


    喉嚨一癢,頓時咳得眼淚流都得更歡,甚至嘴裏嚐到了血腥味兒。


    “什麽叫心悅他人?”見她咳出血來,謝懷玉臉色一白,不管明岑怎麽反抗,直接將她抱在懷裏,撫著她的背,“你這是從哪兒聽到的謠言?沒有心悅別人。”


    “啊?”明岑仰頭,心跳驟停了一下,驚訝道,“你不是跟程月雅…”兩情相悅嗎?


    看到他的眼神快變成眼刀子後,明岑虛虛地把後半句吞迴肚子。


    謝懷玉臉黑得跟鍋底似的,狠狠地勒著明岑的腰,卻怕傷著她又忙地鬆了鬆,咬牙切齒道:“沒有!”


    “你不是心悅人家,那為何要一直帶著她送的佛珠?”


    謝懷玉:“……這是天恩寺的方丈贈於我的,什麽時候變成她送的了?”


    到時候,謝懷玉終於明白剛剛她那一出是怎麽迴事了,哭笑不得:“有哪個青樓妓子像殿下脾氣這麽大的?沒根據的事都拿來治我的罪。”


    “可那是你母親說的。”明岑追問道,不服地撇撇嘴。


    “我兒時生了場大病,父親信佛便帶我去了天恩寺,後來程月雅可能是知道了,就在天恩寺給我求了一串佛珠,但我真的拒絕了。”謝懷玉將明岑往懷裏摟了摟,幫她輕拍後背順氣,接著解釋,“我戴的這串佛珠是方丈親手給我的,既是出自同一佛寺,佛珠的樣子難免相似,許是這樣讓母親誤會了。”


    明岑恍惚,這大抵是他在她麵前說的最長的一段話了。


    竟沒想到是給他自個兒申冤用的。


    謝懷玉低頭抵著她的額間,似有瀲灩的眼眸映著她,唇瓣微勾:“真的,沒有心悅她。”


    “那、那你是不是…”


    明岑因沾上了血的唇瓣嫣紅,微啟可見唇間的齒白。


    謝懷玉眸色暗了暗,頸間突起的喉結滾動著,忍不住低頭去輕舔:“是你…”


    我心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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