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氏近來的日子也是不順心得很。


    雖然把那個卑賤的漁家女蘇南玉給休棄了,但謝錦如今這個可憐的七品城門史的官職,放在京城裏一抓一大把,根本連求娶高門貴女的門檻都夠不著!


    她偏又心氣高,但凡門第矮一些的都不肯屈就。用她的話說,是要“娶一位真正的權貴世家之女,好打之前那個漁家女的臉”。


    挑剔來挑剔去的,大半年都過去了,謝錦都二十四五了,還沒找著合心意的續弦。


    雖說跟女子比起來,男子隻要能建功立業,年紀大一點也無妨。


    可謝錦就是既拖大了年紀,又沒在朝堂上混出個名堂來,混日子過活。


    但凡有些門第的高門,都不可能看上這樣沒本事又年紀大的人。


    雖說七老八十的老財主都能娶到年輕美貌的第十七房小妾,主要建立在人家有錢這一點上,小妾也願意給老爺侍奉陪笑,換來錦衣玉食的生活。


    可嫁給謝錦是圖什麽?


    隻有一個定陽侯府的空架子,錢是沒有的,夫君年紀大些,也不夠專一,房裏還有幾個姬妾。


    誰會願意嫁給他呢?


    柏氏還以為自己兒子隻要休妻後,就會有成群結隊的貴女上趕著來嫁,誰知卻是無人問津。


    她把嘴皮子都磨起泡了,在幾家權貴府上來迴奔波,就是沒有一家鬆口同意的。


    等柏氏白費了大半日的力氣,從外邊迴府時,卻見一隊大理寺的人已經把他們府邸給團團圍住了。


    “你們,”柏氏忍不住質問道,“這是做什麽?沒看見牌匾上的字嗎?這可是定陽侯府,你們大理寺抓人,都抓到我府上來了?還有沒有規矩了!”


    這時,謝蘅從門內走出,朝她悠然一笑。


    “您要講規矩?今日我就是要來問你一個問題的!”


    謝蘅做慣了高位,身上散發出一股嗜血的冷冽感,令人不寒而栗。


    柏氏見了他,脖子下意識地縮了縮,“你要問什麽?”


    謝蘅一字一頓地問她。


    “你在二十多年前,殺害了我的生母秦氏,難道就是你口中的規矩?!”


    柏氏心裏早就隱約察覺會有東窗事發這一日,但也沒想到,這一日會來得這麽快。


    她被帶到花廳中,由刑部的李大人審理此案時,聽見他逼問:“柏氏,你究竟承不承認,當初毒害了秦氏一事!”


    柏氏心口一跳,咬牙否認道:“秦氏之死……跟我有什麽關係!她是自己失足落水的!”


    說著,柏氏接著道:“定罪是要證據的,而不是某人一張嘴!有本事,就把死了二十多年的秦氏從墓裏頭挖出來,叫她說一說,誰是兇手啊!”


    她這番話,顯然就是要激怒謝蘅。


    若是謝蘅一怒之下打傷了她,那她可就有的說了。


    什麽謝蘅打傷繼母,不尊孝道之類的風聲,都會傳遍京城的。


    謝蘅果然控製不住心中翻湧的怒氣:“你這個歹毒的——”


    還是柳月及時趕到,拉了他一把,輕輕搖了搖頭。


    “你如今打傷她,可就前功盡棄了!”


    好不容易等來的審判日,不能就這樣白費。


    謝蘅這才冷靜下來,在一旁的位置上落座。


    柳月看向柏氏:“婆母,你真不承認?若是此時承認,還能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柏氏咬死了她們沒證據,不肯承認:“不是我做的!你們兩口子別仗著如今得了天子的青眼,就想汙蔑我!”


    柳月倒也知道她會死不承認,平靜地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婆母來看看這個。”


    春香端著一隻食盒上前,當眾揭開盒蓋,隻見內裏是一碗山藥雞湯。


    柏氏的眼神,在看見碗中的淺青色粉末時,忍不住一變。


    “請婆母喝下這碗雞湯。”


    柏氏立刻伸手推開,雞湯灑了一地,她大叫起來:“這是有毒的!你想害我!滾開!”


    柳月這時,卻是讓人再送了一碗一模一樣的雞湯進來,向柏氏道:“這雞湯沒毒的,婆母。”


    “我不相信!”柏氏立刻大聲反駁道,“我看見了,雞湯裏明明就有玉芙蓉的粉末……”


    她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連忙捂住嘴巴。


    柳月則端起碗盞,在眾人的目光下,慢條斯理地喝了兩口,“沒有毒。”


    “婆母會覺得有毒,是因為你多年以前,就是用的這種手段,在秦氏的雞湯裏下了玉芙蓉這種毒藥,對吧?”


    柏氏立刻反駁:“我……我都不知道這種毒藥,誰說是我下的毒?!”


    李大人這時也揪住了她話語中的漏洞:“你方才脫口而出玉芙蓉三個字,顯然很熟悉它,怎麽又不知道了?”


    “我……”柏氏越描越黑,卻也隻得硬著頭皮道,“我是聽人說的。”


    “原來如此。”


    柳月顯然有備而來,一聲令下,很快春香春杏二人,捧著兩盆花走進花廳中。


    柳月指尖一指,詢問柏氏:“婆母可知道,哪一盆花是玉芙蓉?”


    柏氏看過去,一盆花瓣是淺粉色的,一盆則是大紅色的。


    她知道是那盆大紅色的,卻硬著頭皮指了下淺粉色的:“我猜,是這盆……”


    於是抱著大紅色花的春杏上前一步,就要把這盆花塞進柏氏懷裏。


    “你幹什麽!快拿開!”


    柏氏麵色大變,連忙捂著鼻子,將塞過來的花打落在地。


    花盆碎了一地,柳月這才看向李大人:“這盆才是玉芙蓉的花。”


    說著,她看向柏氏:“婆母明明就很了解玉芙蓉這種毒藥呀。知道它的花粉有毒,所以不願意去碰,不是嗎?”


    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柏氏也沒法反駁這話,氣得心口起伏不定。


    “那又如何?”她明顯感覺自己已經快被逼到牆角了,卻不得不梗著脖子反駁,“就算我知道這種毒藥,也不代表我就用過。”


    柳月這時一拍手,隻見一對中年夫婦走進來,跪在地上。


    柏氏的眼神一變,這兩個人……


    “草民是高媽媽的兒子和兒媳趙氏,”二人一上來就開門見山道,“草民的母親是眼前這位柏夫人身邊多年的管事媳婦。母親曾告訴過我,先夫人秦氏……的確是死於柏氏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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