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笙書一聽,頓時大驚,說:


    “姐姐,你們快把她救下來啊,救下來沒有?”


    他見魏蕙低頭無語,情知不妙,趕忙衝進了府中,來到林怡詩的房內,卻見芳茹、曹文君等幾個人圍在一起,曹文君正用力地對躺在地上的林怡詩的胸部做著按壓的動作,看來她是在做著人工唿吸。


    他站在一旁焦急的等著,過了一會,曹文君停止了手上的動作,長歎了一聲,輕輕說:


    “時間已經錯過,咱也是無能為力了。”


    芳茹一聽,抱著林怡詩的身體嚎啕大哭起來。魏笙書看著逝去的大嫂,此時心中隻有遺憾,卻沒有悲傷,他隱隱感覺林怡詩這是逃避懲罰而選擇了自盡。他迅速在林怡詩的房內搜索起來,忽然,他在古琴邊上看到了一張紙箋,他趕忙拿了過來,隻見上麵寫著:


    “一失足成千古恨,山盟海誓是場夢。錯也錯也……”


    芳茹趕緊湊了上來,看了一眼,忙問道:


    “大嫂這是什麽意思啊,她哪裏錯了呢?”


    魏笙書知道芳茹心中藏不住事,便說:


    “大嫂可能是思念大哥所致,哎,都是那蠻夷,又害的咱家死了一人,我當誓破蠻夷,為爹爹和兩位哥哥,還有今日的大嫂報仇!”


    吳茗溪心中當然明白,但芳茹在旁,她不好明說,隻好用手撥了一下琴弦,對魏笙書說:


    “三弟,嫂子琴藝出眾,她自尋短見,真是可惜了。”


    魏笙書猛然驚醒,立刻叫過侍奉林怡詩的丫鬟,問:


    “聽說嫂嫂平常會去琴館學琴,你清楚是哪裏嗎?”


    那丫鬟止住哭泣,說:


    “大少奶奶平常都在宮前街邊上,那條飛花巷的小巷內學琴,那家琴館好像叫天音館。”


    魏笙書一聽,讓楚中天速速備馬,然後衝出韓國公府,帶著自己的衛隊直奔飛花巷而去。現在,他作為手握重兵的二品大員,隨身都跟著30餘人的衛隊。此時,他也來不及知會京兆尹,事不宜遲,他要馬上到這座天音館問個究竟。


    吳茗溪看著魏笙書遠去,略一遲疑,從府中拿出一張紙箋,然後也牽過一匹馬,飛身上馬,在韓國公府眾人驚訝的目光中,跟著魏笙書的馬隊跑去。


    由於飛花巷離韓國公府不遠,不一會,眾人就到了天音館。魏笙書趕緊跳下馬,卻見天音館大門緊閉。他也顧不得這麽多了,一個眼色,楚中天上前一個飛踹,就把這扇做工頗為精致的門踹開了,大家魚貫而入。


    待走到廳中,卻見地上躺著一個老者,魏笙書俯身一看,此人似乎已經斷氣,他用手一摸,身上尚有餘溫,看來剛剛死去不久。魏笙書讓人叫了幾個街坊鄰居問話,說此人正是天音館館主韓放之。他正站在廳中茫然之際,忽聽得吳茗溪說:


    “三弟,我覺得那個郎中也有些可疑……”


    魏笙書猛地一拍額頭:“對啊,我怎麽沒想到,來人,這裏留下幾個人知會縣衙門,讓他們快快查清兇手,其餘的人,跟著我去找那個郎中。”


    吳茗溪手上拿了藥方,所以眾人很快就找到了那家醫館。她走到櫃台一問,櫃台裏的一個夥計模樣的人說,他師傅一大早就出門診治了,現在還未迴來。既然知道了郎中的姓名,魏笙書趕緊讓人叫縣衙的人過來。


    不一會,範嘉言匆匆忙忙走了過來,他聽說是自己的女婿家中有事,當下也是不敢怠慢。魏笙書上前對嶽父躬身致禮,兩人雖已一年多沒見了,但此時也沒空閑聊幾句,魏笙書對著範嘉言一陣耳語,範嘉言臉色一變,一迴頭立即對跟在他身後的一群衙役和捕快說:


    “此家醫館郎中設及一樁命案,你們火速去把他捉拿歸案!”


    等到捕快和一幹衙役匆匆而去,範嘉言才把魏笙書這個女婿拉到僻靜處,問起了這樁命案背後的隱情。於是,魏笙書便一五一十地把魏夫人身上的蛛絲馬跡告訴了範嘉言,當然,他不會說這是曹文君告訴自己的。接著,他還把自己大嫂林怡詩近來一些反常的情況也說了:“


    本來,小婿想找嫂子好好問問,可她竟然突然懸梁自盡,還留下了‘一失足成千古恨,山盟海誓是場夢。錯也錯也……’這幾個字,小婿就更覺得這背後肯定有蹊蹺。適才,小婿帶人去了嫂子往日常去的天音館,可那館主韓放之竟然也是突然暴斃。嶽丈大人說說看,這天底下竟然有這麽湊巧的事?”


    “嗯,笙書賢婿,你說得雖然有些道理,不過,親家母一向與人和善,怎麽會有人突然要對她下毒手呢?而且,你的嫂子出身書香門第,她父親林如淮持家甚嚴,他女兒怎麽會幹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從這一點上來說,老夫總還是有些不明白。”


    啊哈,咱的嶽丈大人雖然為官多年,也是居官清廉,可是,他卻不懂官場裏的這些彎彎繞繞,特別是眼下已經進入白熱化的儲位之爭。雖說母親此次被害,和儲位之爭一時靠不上邊,但是,誰又會有這麽大的能耐,一下子能把天音館館主韓放之這個京城頗有知名度的人物做掉呢。可是,這儲位之爭的內幕能和嶽丈說得這麽詳細嗎?還有,咱的那位嫂子到底是懸梁自盡還是被人懸梁,急切之間,咱還一時理不出頭緒。現在,還是麻煩嶽丈大人先把這個郎中找到再說吧。魏笙書對著範嘉言躬身致禮,說:


    “嶽丈大人,家母突然暴亡,這個郎中曾到家中診治,家母當時腹痛難忍,神誌不清,他卻親口說過家母問題不大,這到底又是為何?所以,眼下拜請嶽丈大人無論如何先把這個郎中的來曆查清,也讓小婿有個判斷。”


    “賢婿放心,縣衙的人現在已經四處找尋,老夫想過不了多久,這位郎中定可找到。還有,天音館那邊,老夫也已安排仵作前去給韓放之驗屍,捕快也在四處查訪近幾日曾經到過天音館的可疑人員,過不了多久,自會水落石出。賢婿還是先迴家料理好親家母的後事吧。”


    魏笙書同範嘉言翁婿兩人說了一會,他正欲上馬迴府,忽然,一個捕快匆匆跑了過來,對著範嘉言耳語了幾句,範嘉言頓時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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