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素描本上的畫像,不知道為什麽,白術想起了以前養的人類寵物。


    那個人也喜歡畫她。


    人形,獸形,人形抱著獸形。


    短短十幾年,居然畫了一乾坤袋,還都是姿態各異,絕不重複。


    在接下來的兩千多年裏,她一直都用那些畫裝飾房間,可愣是沒用完。


    白術拿過少年的素描本,一頁一頁的翻。


    毫無意外,上麵全都是她。


    有專心做題的。


    有偷玩手機的。


    有趴在桌子上午睡的。


    但更多的還是隻到肩膀的頭像。


    每一張都有不一樣的表情神態,絕沒有重複的。


    簡單的人像素描,卻充滿了意境。


    “幹嘛畫我?”


    還畫這麽多一樣的,不會覺得無聊嗎?


    “我喜歡你。”少年再一次重複這四個字。


    白術愣住了。


    這一次她不再是左耳進右耳出,而是想到了更多。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小幼崽了,當然不可能覺得白晏說的喜歡是像喜歡小小白那樣的。


    她之所以敷衍了事,是覺得這孩子還太小,根本不了解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所以才不攤開了說,免得傷了孩子幼小的心靈。


    隻是,慕謹淵對她呢?又是什麽感情?


    神經比水管還粗的白術,第一次心思細膩的去想問題。


    上課想。


    下課想。


    吃飯還想。


    一筷子爆炒雞胸肉夾到碗裏,白術的心思又忍不住擴散了。


    唾液分泌。


    腦海中迴想起了兩千多年前,慕謹淵給她做的最後一頓飯。


    蘑菇燉雞、清炒小白菜、涼拌小黃瓜。


    再簡單不過的一頓飯菜,無論是品相還是味道都比不上眼前這些。


    可白術就突然很想,還無比清晰的迴憶起一點一滴。


    比如她就記得拌黃瓜的蒜是拍的,炒白菜的是切的。


    就連當初的味道,似乎都還滯留在口中。


    好想再吃一次。


    想吃就不要猶豫。


    白術果斷點菜。


    白晏也沒多問,乖乖應下,打電話迴家點菜。


    “汪,汪汪汪。”隨著小羅一起來吃午飯的狗子小小白,見兩人都不搭理它,立馬湊上來求關注。


    白術往它的狗盆裏夾了一塊肉片,狗子同學立馬歡快的朝白術搖尾巴。


    看著那雪白的蓬鬆大尾巴,白術又忍不住動起歪心思。


    “小小白真可愛。”白術誇獎。


    白晏咽下口中食物,認真點頭,“它跟了我好些年了。”


    不能言語的傻狗,在很多時候比人更加能令他信任。


    “如果尾巴染成紅色就更好看了。”白術試探性的說。


    她平時再吃再拿,也明白別人的寵物是動不得的。


    就好比她,當初整個天賜山都不敢隨便亂碰她人類寵物。


    就算是到了晚上,蚊子也不敢隨便咬慕謹淵。


    白術早早就動了給狗尾巴染色的心思,但一直忍著沒說,這是尊重白晏。


    白晏倒是沒多想,反而很樂見難得露出小心忐忑樣子的白術。


    “嗯……”他故意做思考狀。


    白術見有戲,一雙大眼睛緊緊盯著白晏。


    白晏被盯得臉紅都紅了,耳朵滾燙得像是被開水燙過一樣。


    白晏一係列羞澀的反應白術都習以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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