歎了一口氣,白術伸手想要拍拍他,給他點安慰。


    慕閑雲下意識的往後縮,在想到是她後,又主動將腦袋湊到她手下。


    烏溜溜的眼睛裏,滿滿的都是期待。


    小家夥長得很是漂亮,一雙漆黑的眼睛上,睫毛卷翹。


    許是因為心中有所期待,睫毛顫抖得很厲害,像兩隻振翅欲飛的蝴蝶,纖薄稚嫩的唇瓣也被白皙的貝齒咬得發白。


    白術在他頭上柔了幾下,溫聲安慰,“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以後……師傅會照顧你。”


    就收他做徒弟吧,剛才他不是也很上道的叫過“師傅”了。


    ——沒事的,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我會做你的師傅,照顧你。


    那個時候,她是這麽說的。


    他呆呆的,稚嫩的唇瓣微啟,像隻懵懂無措的奶貓,愣愣的看著她。


    白術包著她在床邊坐下,舀起一勺吹涼湊到他唇邊。


    慕閑雲乖乖張嘴喝下。


    薄唇輕輕掀起,那近乎完美的唇角勾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你叫什麽名字?師傅叫……白術。”


    尹紫曦這個名字還是別說了,免得嚇壞小孩。


    慕閑雲身子一顫。


    他記得。


    後來還因為得知她的真實身份後,躲避了她很長時間。


    這個叫白術的人,其實是尹紫曦,他本該傾盡一切好好報答的恩師,心愛的女人。


    “你叫什麽名字,小孩。”


    見他隻是用一種她完全看不懂的眼神盯著她,白術不得不再問一遍。


    “慕……慕閑雲。”慕閑雲那雙漂亮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懷抱他的女子。


    這是幻境還是夢?


    亦或是,上天真的聽到了他的祈求,給了他彌補的機會。


    “慕閑雲,好名字。以後你就叫小夜了。”


    慕閑雲身子又是一僵。


    ——慕閑雲,好名字。以後你就叫小夜了。


    ——為什麽?


    “為什麽?”他輕聲問。


    ——因為你是我在夜晚撿迴來的啊!


    “因為你是我在夜晚撿迴來的啊!”白術迴答得理所當然。


    慕閑雲歡喜的笑了。


    帶著水色的薄唇微微彎起,笑容清澈而滿足。


    雀躍中,有著不易發現的瘋狂。


    無論是幻境還是夢,都沒有關係,隻要有師傅就好。


    給慕閑雲喂完粥,哄著睡下,白術準備外出一趟,解決一下接下來的夥食問題。


    蒼梧山被封五十多年,除了血染的宮殿,和各種珍貴的擺設以及書籍,便什麽都沒有了。


    獨自躺在床上的慕閑雲想了很多。


    最後,他覺得隻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目前的狀況。


    那就是重生!


    他的師傅,有很多奇奇怪怪的話本,其中就有寫一個人因為悔不當初而從新來過的故事。


    想來,他就是這樣了。


    慕閑雲緊緊抱著懷裏的熱水袋


    感著這份窩心的暖,無聲的笑了。


    真好!


    能從來真好。


    他一定要好好報答她,對她好。


    -


    躺了一會,慕閑雲怎麽都睡不著,心心念念的都是師傅。


    攏了攏身上大得有些誇張的衣服,赤腳下床。


    深冬的蒼梧山,荒涼而冰冷。


    刺骨的冰冷從雙腳傳遍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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