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黎昏睡了好久,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


    腦袋暈沉沉的,他望著明亮的洞口,大腦被放空。


    脖頸上的疼痛感,很真實,很熟悉。


    隻是,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疼。


    華黎能夠感覺到,那個笑容裏藏著蜜糖的女孩子,生氣了。


    在他失神的時候,洞口傳來了閆心的聲音,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的女孩,靠近他,“華黎,你的手好些了嗎?”


    太近了,他能夠看到閆心瓷白臉頰上的細小絨毛,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地。


    “華黎?”


    她伸手在華黎眼睛前麵晃了晃。


    “……”他終於反應過來,順著閆心的目光往手臂上看,昨天被狼群傷到的手臂不知道什麽時候被包紮好了,是閆心裙子的布料,她甚至好心情地在上麵打了一個小巧的蝴蝶結。


    隻是皮外傷而已,沒傷到骨頭,不嚴重。


    閆心直直地看著他,一直在等他的答複。


    他點點頭,“好多了。”聲音是啞的,沙啞地讓華黎有些懷疑這是否是自己的聲音。


    “嗯嗯,華黎昨晚上都沒有吃東西,肯定很餓。”


    “我給你抓了魚,還有紅果果。”


    雖然是一座孤島,但是資源還是挺豐富的,能吃的東西還蠻多。


    閆心將烤好的魚遞給了華黎,還有她爬樹摘的紅果果,順便把樹上企圖咬她的大蛇打死了。


    華黎盯著手裏被閆心塞過來的野果和烤魚,微微出神。


    果子是洗過的,上麵還掛著水珠。


    “不喜歡吃嗎?”閆心歪著頭看他,小臉上浮現出疑惑。


    “沒有。”


    華黎咬了一口紅果子,很脆很甜,泛著果香。


    “甜不甜?”


    閆心眨巴眨巴大眼睛,詢問他。


    “嗯。”華黎淡淡應著,臉上沒什麽表情。


    “你……不吃嗎?”


    “我昨晚吃飽啦。”


    女孩淺淺一笑,露出小巧的貝齒。


    “……”他似乎想到了什麽,耳尖悄悄爬上一抹緋紅。


    四下無人,偶有海鳥飛過。


    近處,是一望無垠的寬闊大海,水麵在陽光的照射下波光粼粼。


    華黎微微蹙眉,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才能出去。


    她似乎看出了華黎心中所擔憂,笑著安慰他,“放心吧,我們很快就能離開這裏了。”


    “這裏有很多毒蛇出沒,你自己不要亂跑哦。”


    閆心雪白裙子上的血跡斑點已經幹涸,呈現出詭異的暗紅色,圓圓的裙擺缺了一圈,被她撕下來包紮華黎的傷口了。


    纖細白皙的小腿瑩白如玉,泛著點點光澤。


    她看起來,真像一個精致漂亮的洋娃娃。


    “華黎,你在看什麽?”


    女孩撇了撇嘴,對華黎這樣總是走神的行為似乎感到不滿。


    他的目光太過直接,反應過來的他,立刻收迴了自己的目光,眼瞼微垂,啞聲道,“沒……沒什麽。”


    片刻,他又接著說下去。


    “我不明白,你對我這麽好做什麽?”低沉的話語,像是在問閆心,又像是在問自己。


    “因為華黎值得。”女孩不假思索地迴答,在明媚的陽光下,笑靨如花。


    “……”


    值得?什麽才叫值得呢?他不知道定義是什麽,更不知道別人的定義是什麽。


    隻是,閆心對他說這話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地心尖顫抖。


    她是世界贈予的糖,而自己時常行走於萬丈懸崖邊上,隨時都會掉入無盡的深淵。


    在華黎出神之際,女孩靠近他,草莓牛奶的氣息撲麵而來,趴在他的肩頭軟軟道,“最喜歡華黎了。”


    清淺的唿吸灑落在他耳根處,點點酥麻快速攀升。


    少年將手搭在她纖細的腰上,眼角微紅,溺死於虛妄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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