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人類生的廢物,這麽不經用,這點強度就已經承受不住了,還留在龍界幹什麽?給我們龍族丟臉嗎?”


    “廢物有什麽資格就在這裏,就應該識相地滾出去,滾出龍族!”


    “半人半妖的廢物,怎麽好意思留在龍界,簡直辱沒龍族名聲。”


    ……


    藏於深處的記憶被勾起,伏煥再也沒有了理智。


    狂風驟然從地起,以他為中心向四周擴散,霸道地將整個殿宇都要掀翻。


    精致玲瓏的擺件劈裏啪啦倒了一地,有好幾個砸向起月他們,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反彈迴去。


    伏煥周身縈繞的黑氣愈發的濃,好似一塊濃稠的墨,能滴出水來。


    他的一雙眼紅得似血,就這麽愣怔地注視著起月。他露在外麵的皮膚,蒼白得不像話,可一條條墨色的花紋,好似不知疲倦的蛇,慢慢攀爬上他的脖頸,慢慢覆蓋他整張臉。


    “我要殺了你!”


    粗噶的嗓音,仿佛用粗糲的石子摩擦著地麵,讓人毛骨悚然。


    若是白芷在這裏,一定能聽出那是黑鏡的聲音。


    畢竟他是契約者,沒有人比他更熟悉。


    他一張嘴,嘴裏漆黑的獠牙閃著兇狠的光,黏膩的口水滴落下來,讓人直犯惡心。


    起月輕輕笑了,“恐怕不行了哦,叔叔。”


    沒有把握的事,她怎麽會輕易激怒他呢。


    起月將手裏的黑玉一拋,一道流光在眼前劃過。


    伏煥哪怕失去理智,身體也本能地去抓那塊黑玉。


    隻是抓到手後,一股燒灼的痛感從掌心蔓延到四肢百骸。


    那種痛楚直至靈魂,激蕩著他,讓他忍不住嘶聲痛號。


    等到他想丟開那塊玉時,才發現那塊玉已經深深焊進他的皮肉裏,已經快融進骨髓中去了。


    “你做了什麽?”從他抓到黑玉的時候開始,他全身的力量都不受控製地往外泄。


    他能感覺到力量在流逝,他的生命力也在慢慢流逝,他就像一個摔破的雞蛋,裏麵的點點生機與力量正在消融。


    伏煥焦急地想彌補破口,卻怎麽都沒辦法。


    他那雙眸子還是那般紅,卻沒了半分威脅。


    起月笑著看他,“你娘是淨世蓮啊,你不會忘了吧?”


    力量流逝,理智逐漸迴籠,伏煥愕然,“不可能!”


    “這是真的啊。”起月歪著腦袋,美麗的臉龐上笑意依舊,“啊,本來也沒想明白淨世蓮其中有何關竅,是你娘主動找上我的。”


    一起來的還有那石頭精。


    不然她就不會擁有那塊黑玉了。


    誰能想到,伏煥他自認為普通的娘,卻有這般大造化。


    不過起月實在想不明白,她這麽做又是為什麽?


    難道是怕伏煥走火入魔危害三界?


    那樣平靜的女人,是心懷眾生的吧。


    不然怎能做到舍身做淨化之物。


    真偉大啊,可惜她做不到,起月想。


    “不可能…”伏煥驚駭,心中湧起詫異、難過和難以置信等情緒。


    可不等他想明白什麽,純白普渡的光從他體內湧出。


    瞬息過後,他站的那處便空無一物。


    要不是掉落的黑石塊兒聲音太過清脆,那裏仿若沒有人站過。


    青岑擁著起月,輕聲道,“結束了。”


    起月眯了眯眼,喃喃道,“結束了嗎?”


    並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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