廁所狹小的空間裏,氣氛是如此的安靜。


    除了二人沉沉的唿吸聲,再沒了別的聲音。


    起月愣愣地不知該做什麽,齊遠舒突然這樣子,她一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她慢慢地轉過身,臉上的疑惑尚在,怒氣也未消去。


    男人似乎又恢複了他們初見時的模樣。


    褪去了黑色的大衣,他頎長精瘦的身影便被紅褐色的高領毛衣勾勒得恰到好處,寬肩窄腰,沒有多一絲肌肉,也沒少一分比例。


    他單膝跪在地上,臉上除了淡淡的冷漠,再無其他。


    齊遠舒看著麵前那雙赤著的腳,心裏突然起了一股怒意。


    這麽冷的天,她竟然不穿鞋就在地上這麽踩,這地下這麽涼,要是受了寒可怎麽辦。


    他冷著臉將自己剛才去陽台拿過來的拖鞋放到他的身前,伸手捉住那一隻嫩白的小腳,抓著一隻鞋就往裏麵塞。


    “把鞋穿上。”


    起月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就想往身後跳去,“我…我自己來。”


    可是身前跪著的男人突然強勢極了,她的腳離了地,被他握在掌心。


    那幹燥的掌心有些粗糲,有些涼的小腳開始暖和了起來。


    她想抽迴自己的腳,可是無論怎麽使勁兒,她都動彈不得。


    齊遠舒那神情認真極了,起月看著他,突然心頭一顫。


    算了,由他吧。


    她乖乖地站著,看著麵前的男人將拖鞋套在她的腳上。


    這一隻完,又換上另一隻。


    寒氣消退,腳心踩著拖鞋的柔軟,起月的心此刻複雜極了。


    齊遠舒已經站起了身,他走到盥洗池將手衝了衝後才道,“你不喝豆漿?”


    起月沉默地在他身後,聽到他的話,她微微點了點頭。


    齊遠舒垂眸,“對不起。”


    他並不知道,隻是她的公寓裏沒有牛奶,他看櫃子裏還有些黃豆就想磨些豆漿給她喝。


    誰想到這樣反而讓她遭了罪。


    齊遠舒現在這副模樣,倒讓起月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怎麽道歉這麽快!


    她可是還沒找他麻煩呢,這人…


    “我去做午飯。”齊遠舒說道。


    也不管起月是個什麽想法,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廁所的門口。


    起月抹了把臉,想起剛才發生的事兒,她隻想翻白眼。


    這麽一折騰,她早晨吃的東西肚子裏早不剩什麽了,這會兒肚子開始叫喚起來。


    連肚子裏裏的小家夥都開始抗議起來,開始在起月的肚皮裏折騰。


    公寓裏是打著暖氣的並不冷,起月身上單薄的睡衣根本蓋不住她此刻時不時凸起來的肚皮。


    起月沒好氣地摸了摸肚皮,咕囔道,“你這家夥也來折騰我了。”


    出廁所時,豆漿早被齊遠舒收了,空氣裏彌漫的還有些許味道。


    不過被果味兒的香甜蓋去一些,倒不讓起月感到那麽難受了。


    她此刻也無心看書,抓起一邊的小零食和果幹開始啃了起來。


    廚房裏依舊是齊遠舒在忙,隻不過除了偶爾有鍋鏟碰撞的聲音,沒有別的動靜了。


    約莫半個小時,食物的香味兒從廚房裏彌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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